第11章 敛尸人
殷府大宅，凶案现场外。
几个时辰的调查与搜索过后，已经是临近傍晚时分。
殷府大小姐死亡时间上的矛盾，成为案件侦破的关键点，让整个案情变得扑朔迷离。
墨卫的一番探查，最终也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的蛛丝马迹。
无奈之下，身为最高长官的杜若也只能决定封存证据，带队回府。
而林起自然也跟着队伍一并回到墨卫府邸。
此时的他心事重重，不仅是因为今天遇到的灭门悬案，更是在为自己当下的处境而担忧。
毕竟，在这荒诞诡谲的世界，他居然至今都还没有掌握能够保护自己的能力。
“对了，别忘了去找老周聊聊你晋升血裔的事情。”
走在最前方的杜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提醒道：
“咱们这位百户大人什么都好，就是平时做事疲懒拖延得很，你得时常记得催着他些。”
说话之间，女墨卫眨了眨美丽的紫色眸子，极为少有地露出一抹微笑。
晋升血裔！
林起这也才猛地拍拍脑袋：
今天一整天都在忙，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他扭头看向那间写着“墨卫职方司”的阁楼，一楼的窗户中还透出着微微的烛光。
“还好，老周现在还没走。”林起松了口气。
就在他准备与杜若拱手道别之时，对面的女墨卫倒没忘了最后确认一句：
“对了，用于购买晋升材料的那七八两银子你准备好了吧？”
“嗯......”林起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而后整个人一愣：
“啊？多少？！”
七八两银子？！
要知道，北周一家普通农户每年的粮米花销全算下来，也用不到二三两银子，最大的开支反倒是在春秋两季的赋税上。
而即使林起从暗卫晋升成墨卫后，月俸会有所提升，也仅仅只有八百文钱左右。
七八两银子，那就是七八千文，按市价三百文一石米来算，都足够普通农家人几年吃喝不愁了！
林起整个人一下子就不好了，赶忙问道：“晋升血裔不是免费的吗？”
“晋升这件事本身是免费的，可血裔的晋升材料本来就都极为稀有，你要是没有自己提前搜集好，就要从门内的库存里买......”
杜若紫色的眸子微微垂下，神色中居然多了一丝不好意思：
“也怪我，昨天晚上不小心喝多了，今天脑子还有点昏昏沉沉的，忘了你是新人了。”
“那怎么办......”林起顿时有些失落起来。
他倒不是心疼要花出的银钱，毕竟成为血裔意味着更强的实力，以及更加超然的地位。
别的不说，墨卫甚至都不用缴纳每年春秋要交的高额赋税，这就是一大笔钱财了。
只是，自己短时间内该怎么攒出晋升材料的钱？
林起摸了摸怀中零散的几十枚铜板，面色不禁有些发苦。
“不行你就去跟老周打个商量，看能不能让门中先行垫付一下？”
对面的杜若抿了抿嘴，试探性地提议道：
“反正老周一向都很好说话，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先例。”
“还可以这样的吗？”
由于心中带着紧张，林起也顾不得再继续闲聊下去。
向杜若简单道谢后，他就快步向周自衡所在的房间匆匆赶去。
看着林起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杜若神情微动，缓缓闭上双眼：
“终于又要开始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位女墨卫身上的微醺感瞬间淡化消失，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骤然一变。
傍晚的府衙中四下无人，只有夕阳的微光洒在地上，折射出一片绚烂的光影。
“他果然已经不记得我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杜若垂首含颦，无声自语。
当她再次抬起眼眸时，美丽的紫色双瞳间却已经被血丝裹满：
“最后一次重生，依旧没从林起身上看到破局的希望。”
……
墨卫职方司，高级官员专属的书房中。
“你来找我，是来问晋升血裔的事情吧？”
周自衡坐在处理公务的长桌前，依旧是一脸温和。
“额...是的，而且我刚知道需要缴纳材料费，所以可能需要门中先帮忙垫付一下。”
林起对于周自衡的直入主题感到有些诧异，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刚知道？”
周自衡也是一愣，而后瞬间了然，无奈地笑道：
“杜若她又喝多了？”
“是......”林起也跟着苦笑一声。
看来杜若的“饮酒误事”行为在门中早已是恶名昭著了。
“垫付材料费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之前也有过类似的先例。”
周自衡温和地笑笑，而后缓缓正色道：
“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多花时间考虑一下。
毕竟，成为血裔要付出的可不仅是那几两银子的费用，还意味着失控的风险，更重的责任，以及更多潜在的危险。”
居然真的能提前垫付，老周确实很好说话......
林起长舒一口气。
至于成为血裔要付出的其他风险，他早就已经思考透彻。
“这就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林起脸上神色逐渐坚定起来。
无论是为了应对随时会到来的死亡预言，还是虎视眈眈的各类隐秘组织，他都需要保护自己的力量！
而且只有更深入地了解这个诡谲变幻的世界，才能更好地保住性命。
所以，他必须要尽快触及到这个世界的“真实”。
“根据本门典籍记录，想要完成血裔的晋升，最重要的是晋升的具体方法和主材料。
而我们墨门手上有四种不同血脉路径的晋级方法。”
林起迫不及待地确认道：
“九品的‘衙役’、‘木匠’、‘方士’和‘傀儡’，没错吧？”
“没错。你的功课做得很足。”
周自衡笑道：
“这其中，‘衙役’和‘木匠’路径本就属于我墨门，所以后续的晋升方法也比较完整；
而‘方士’和‘傀儡’这两个起始品级的晋升方法是本门通过其他途径获得，所以门中也并没有晋升后续更高品级的具体方法。”
林起点点头，这和他之前所了解的一致。
“不过托你的福，门中最近又新掌握了一条新的血脉路径。”
周自衡缓缓站起身来，从桌上的卷宗中抽出一页：
“最近，上层那边刚刚撬开那名太平道教众的嘴，拿到了九品‘敛尸人’的晋升方法和材料信息。”
“敛尸人！”
林起的呼吸都下意识地粗重起来。
这是那宫殿墙上，唯一的一个用现代文字所书写的起始品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