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新的能力
红色，黑色，交替混杂......
一切都是那么地混乱而又无序。
林起缓缓睁开双眼，视野中只能看到一片抽象化的模糊景象。
面前的色彩全部被分割成为不同的色块，像极了对比度调到极高的风景照片一样。
“我这是…在哪儿？”林起喃喃自语一声。
下一刻，他只觉得太阳穴一阵剧痛。
头脑深处像是有个黏稠的触手一般左突右探，试图钻入他的每根神经。
有什么东西正在侵蚀我的大脑！
林起猛地意识到这一点，而后本能地想要抵抗这种侵蚀作用。
就在这个想法出现的同一瞬间，一道有些熟悉的炽烈血光从他的脑海深处迸发而出。
红雾弥漫之下，巍峨的坎宫大殿轰然出现，将头脑深处那无往不利的黏稠触手镇压其下，碾的支离破碎。
这所有的一切，只发生在短短几息之间！
结束了？
随着触手的消失，林起只感觉全身的异样感都开始消退，意识与身体也重新结合而起。
身处混乱与虚幻之中的他终于可以睁开眼睛，重返现实。
脑海里的那座坎宫竟有如此恐怖的威能？也不知宫殿之内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只可惜，宫殿的大门现在还是紧闭着的，根本无法一探究竟......
随着神智的逐渐恢复，林起也慢慢可以开始正常地思考了。
而正在他思绪纷乱之时，一道悦耳的惊疑声在耳边响起：
“好奇怪……”
恍然间，林起侧头看去，只见裴兰韵正蹲在一旁，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不知已经“睡”过去多久的自己。
“你的状态比我见过的任何刚晋升后的血裔都要好，难道你是‘天赋异禀’的那种类型？”
看到林起缓缓坐起身来，裴兰韵这才凑了过来，小巧的鼻尖几乎要撞到林起脸上。
“看来是成功了。”
明艳的女子吐气如兰，巧笑倩兮：
“稳定期的血裔很难识别，但是刚晋级的血裔身上，通常会有微弱的血气外散。”
这就成了？林起只感觉到脑中依旧还有些混乱。
“这次将你迷倒也是万不得已。”
裴兰韵说话之间，又拿起一把小鱼干大嚼起来。
她将林起带来的那份案卷放回桌上，难得正色道：
“第一次的血裔晋升尤其危险。
在这个过程中，本体做出的抵抗越小，遭遇到的危险就会越小。
相应的，因为晋升而失去的部分也会更少。”
失去的...部分？
林起不再有任何调笑的心思，面带严肃地反问道：
“所以我这次到底失去了什么？”
这也是他目前最为关心的问题。
“谁知道呢？”裴兰韵耸了耸肩，笑着说道：
“但是你刚刚生吞了‘画皮’褪下的半张旧皮……
对了，你还咽下了几口‘脑虫’的研磨液，所以脑子或许会被吃掉一部分……”
“呕！”
林起越听越不对劲，只感觉喉咙里隐约涌出难掩的腐臭味道，一阵胃酸上涌，就地呕了出来。
而在他跪地大吐特吐的时候，耳边还时不时能听到裴兰韵的些许碎碎念声音：
“哎哎，这些主材料很贵的......
这么算来，刚刚吐的这一大口估计就得值个三两银子的份量......
话说，你要吐也别在我这吐啊，擦起来很麻烦的......”
……
半个时辰后，府衙南方的偏僻角落处。
弦月高悬，洒下暗红的光。
终于离开地下回廊的林起此时正站在一栋孤零零的建筑前，心中有些游移不定。
眼前这座建造风格完全符合风水约束的房屋，显然并不是林起本人的住所。
而作为一个大活人的他，也并不想“头北脚南”地横躺进去。
但在回房休息之前，他心里还有个猜想，需要来此验证一下。
墨门的内部敛尸房......
看着眼前这桩阴气极重的建筑，林起皱了皱眉。
敛尸房被设置于地下深处，入口不大，只能容纳一两个人并肩而行。
夜风吹过，一阵浓郁的尸体臭味从门内喷涌而出，直让人觉得有些反胃。
不过，林起心中倒对此早有预料：
毕竟今天的“殷府灭门案”过后一次搬进来那么多具尸体，里面的味道肯定不会好闻。
还是希望能够有所收获吧......林起眼皮不自然地跳了跳，喃喃道。
在一阵复杂的心理建设之后，他还是矮下身子，咬牙向着门内的地下通道走去。
进入地下之后，腐尸的恶臭气味又比之前翻了几倍，变得更加浓郁刺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沿途的通道边都挂着明亮的油灯，让整个地下不至于完全黑暗无光。
安静到令人心悸的通道中，林起强忍着恶心缓缓向里摸索，很快就找到了他的目标：
其中一个房间的木桌上摆着一具缝合一半的女尸，身旁的铭牌上赫然写着“殷若秋”三个字。
“这就是那位身上全是疑点的‘殷府大小姐’。”
林起抬手一招，放置于一旁桌上的缝尸针与细线就飘然而起，向他缓慢而来。
早在之前听到那太平道血裔说能够“让死人开口说话”时，林起就有了类似的猜测。
而在得知这“敛尸人”的古怪能力后，他更是心中如同明镜般，确认了这个猜想：
“敛尸人”操控细小物体的能力，不在于快，而在于精准！
而在林起回想起坎宫石墙上的血脉解释之时，他却有了一丝更深的明悟！
“敛尸人”这个血脉的名称；
精准操控小物件的能力；
还有墙上那句解释里中第一句的“尘归尘，土归土”……
这一切的一切，都导向同一件事：
缝尸，下葬！
林起脑中一边思索，一边咬紧牙关，脸色煞白地操控着缝尸针。
虽然不用亲自上手触碰尸体，但缝合死人毕竟不是缝布娃娃。
即使内心早有准备，他还是隐隐感觉心里有些不适。
幸好，随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这种痛苦与煎熬也有了回报。
穿针引线之中，死去的殷若秋大小姐尸身逐渐恢复如初。
好累......
整个缝尸的过程持续了接近一个时辰，林起只感觉身心俱疲，太阳穴处还时不时传来阵阵刺痛：
这大概不仅有紧张的因素，还有使用能力过久，精神力接近干涸的原因吧？
不过，眼看缝尸针在殷大小姐脖颈上落下最后一个针脚，马上就要缝合完成，林起却没有感觉到任何预想中的变化。
“缝尸好像根本没有效果？”
他不禁有些失落，免不得猜测道：
“触发能力的条件难道是要完成下葬？”
林起长叹一声，将尸身彻底缝合完毕。
就在他刚准备将空中翻飞的针线放回原处时。
下一刻，他却只觉得精神开始恍惚，眼前场景猛地开始模糊变幻！
再睁开眼睛时，他却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了一张铺着绸缎软被的床上。
而这张小床，这整个房间，都看起来极为眼熟！
只凭布置，不难看出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
房间的桌上，似乎还摆放着几封已被打开的信件。
眼见此情此景，林起瞬间明悟：
缝尸的行为，果然能触发“敛尸人”的第二种能力！
现在他看到的，是那“殷府大小姐”的生前回忆。
是殷若秋被害前，最后的走马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