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暗流涌动

白若烟微微一笑，又问：“那关于贾老爷子呢，你想到了什么？”

林书乾只怕隔墙有耳，压低了声音道：“我觉得，他是在装疯！”

“为了不帮刘洪他们炼丹？”

“没错，我看咱们就在这里多住几天，等刘洪他们走了，咱们试试贾老爷子！”

白若烟点头同意。

理清了思路，心中安稳不少，一宵酣睡，第二日睁开眼来天已大亮。

起这么晚，也不见庄中有什么动静。

两人梳洗完毕，打开房门，只见一个身穿青衣，童子打扮的年轻人候在门外。

见到两人，立即上来见礼，笑道：“二位便是林公子和白姑娘吧？”

两人还了一礼。林书乾问道：“你是？”

那年轻人答道：“我是这庄中的药童。贾庄主早些时候已经往灵丹阁去了，他特地吩咐小的在此等候，说是等二位吃过早饭，便带林公子到庄中药房，熟悉药材。”

这个贾子丹，想的还挺周到，庄中也有药房，倒也省得往灵丹阁跑了。

两人吃过仆人送来的早饭，先在庄中四处转了一圈。

贾子丹尚未娶妻生子，整个庄上冷冷清清的，只是一圈看下来，却也没见着吴尚修和刘洪两人。

路过贾老爷子的丹房，两人又停步静听，里面隐隐有瓶罐碰撞之声。

林书乾好奇心起，移步到窗前，将窗纸戳了个小洞，俯眼向里张望。

只见贾老爷子须发蓬乱，像被雷电击过一样，一身白袍之上黑一片黄一片沾满了污渍，乍看起来确实疯傻不轻。

但又见他来回取换药材，身形稳重，举手投足之间皆显从容，这疯病分明就是装的。

似是察觉到有人窥听，他顿了一下，突然间开始拍桌子敲罐子，唱起曲儿来。

林书乾急忙蹲下身子，朝白若烟招了招手，轻轻离开。

两人回到客房，白若烟一人闲着也无事可做，便与林书乾一起跟那药童去了药房。

一踏进房，便觉药气冲鼻，三面墙上都是通顶的黑色药柜，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比一般药店的药材还多。

林书乾大致浏览了一遍药柜，发现其中两个并排的抽屉上，分别标着“千年鬼尸精骨”和“千年鬼尸精肉”，拉出一看，正是低阶邪灵的骨肉。

看来贾子丹还留了些骨肉在家里。

那药童年纪不大，懂得却不少，一上午经他讲解各种药材药性，林书乾对炼丹这门学问已算得上是初窥门径。

中午有仆人请两人到后厅用饭，仍是不见吴尚修和刘洪两人。

林书乾心中奇怪，趁机问那仆人道：“怎么不见昨晚那两位客人？”

那仆人答道：“那两位今日一早便已不在了房中，小的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

林书乾和白若烟对视一眼，待那仆人走后，白若烟道：“你怎么想？”

林书乾摇头道：“我也没什么头绪。”

吃过午饭，又经过贾老爷子丹房时，却见房门大开，贾老爷子窝在柴堆之中，手捧一只铜钵，上看下看，神色呆傻，呵呵痴笑。

另有一人怀抱长剑，铁青着脸，在房中来回踱着步子，却是刘洪。

林书乾和白若烟急忙侧身隐在门旁。

远处几名仆人躲在檐柱后面，面色紧张，探头探脑地朝这边张望。

隔了片刻，只听那刘洪冷冷的道：

“贾老头，我不知道你是真有病还是装疯卖傻，但我说的话，你最好还是能听得懂！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们会弄到龙心、血玉这些材料。你只需告诉我，这九阳化龙丹，你是炼还是不炼？”

贾老爷子一听，一跃起身，原地翻了个跟头，嘿嘿笑道：“丹？嘿嘿……炼丹，炼丹！”

回身奔到丹炉旁边，伸手到炉底，捧了一把白灰出来，团成灰球，大声叫道：“仙丹来啦！”

“啊”的一声，挥手将那灰球砸在刘洪身上，哈哈大笑。

刘洪全无戒备，被他一球击中，白灰飞散，呛得他眼泪直流，怒不可遏，抢步到贾老爷子面前，冷然道：“你可知道得罪了我天雷宗，会是什么后果？”

林书乾和白若烟耳听得情势紧迫，闪身进屋。

林书乾笑道：“刘副宗主好雅兴，怎么还和一个疯人计较上了？”

刘洪见两人进来，微一惊诧，恶狠狠的向他们瞪视了片刻，冷笑数声，出门走了。

两人退出屋来，轻轻带上了房门。

午后又跟那药童学了不少药材知识，晚上贾子丹早早回庄，在花厅备下了一桌酒筵。

林、白二人与吴尚修和刘洪纷纷入席。

贾子丹摆这桌筵席一来是听仆人说了白天刘洪与贾老爷子之事，只怕从此之后结下了天雷宗这个大仇人，日子过不安稳。

二来他看出林、白二人与刘洪之间似乎颇有芥蒂，也想借此机会撮合双方。

他本来属实是出于好心，可没想到几人入席之后，便各自冷眼相对，剑拔弩张，没有一个吭声，气氛甚是尴尬。

只有吴尚修轻摇折扇，神情闲适，面带笑意，似乎等着看一场大好热闹。

贾子丹抹了把冷汗，战战兢兢地端起酒杯，颤声笑道：

“各位，大家同为修真界的……一份子，今日能够相聚一堂，这是何其可贵，又是何等的缘份……在下……斗胆相邀，请各位共饮一杯，从此就展颜消宿怨，一笑泯恩仇……如何啊？”

林书乾和白若烟相视一眼，皱了皱眉，均想：“这台词……莫非贾子丹也看过《让子弹飞》？”

刘洪哼了一声，冷冷的道：“我还以为贾庄主请我们来，是有什么正事商量……哼，你们慢慢喝，我就不奉陪了！”一拍桌子，起身离开。

贾子丹吓了一跳，顿时窘住，向吴尚修望了一眼，道：“这……这……”

吴尚修笑道：“不必管他！”把酒杯捏在手中，左右转动，眼望酒浆，摇头叹道：“人生苦短，真是不知珍惜……”

酒筵结束后，林书乾和白若烟起身向贾子丹告辞，回到客房。

两人都觉得那刘洪心思难以捉摸，只怕他夜里要生事端，当下也不敢安睡。

果然，到了中夜时分，忽听得外面人声大作，喧哗之声不绝，接着几缕黑烟顺着门缝钻了进来。

两人立即起身，到窗前外望。

只见外面不远处火光耀眼，一柄飞剑穿檐越壁，朝着两人飞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