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寻踪
岳听泉立时呆住,神色中悲怒交迸,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身子一软,瘫坐在冰门之旁。
林书乾上前抚慰,这时脑中一行金光闪闪的小字浮现出来:
“已达成目标:找出泄密者。”
至此,这件事情无论有多么难以接受,都再无可容质疑之处。
林书乾长长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岳宗主……你也别……”
岳听泉心中一片悲凉,凄然一笑,摇了摇头,重复道:“十位内门长老都是泄密者……都是泄密者……”
林书乾点头道:“但他们都认为只有自己才是泄密者……不仅要《逆傲乾坤决》的破解之法,还要十位内门长老都起异心,刘洪和吴尚修用心之险恶,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耳听得外面的打斗之声仍是接连不断,又道:“岳宗主,事已至此,你必须自己做出决断了!”
岳听泉怔怔地看了他一眼,闭目沉思。
过了一阵,林书乾只见他脸上悲色渐隐,怒色渐增,又突然睁开双眼,起身向外走去。
十位内门长老在半空里拳来掌往,打得难分难解。
全宗门上下,各大护法执事早已看了个一清二楚,心中都是又惊又疑,但十位内门长老相斗,自己无权过问,更不敢上前插手,只有远远观望。
本来十名内门长老每个人都认定自己的身份已然暴露,其他九人必是宗主派来捉拿自己的。
但这大半天打下来,却见对方不仅对自己动手,还对其他人动手,不由得心中大奇。
虽然觉出事情颇有蹊跷,但事到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干脆一条道走到黑,先打赢了趁机脱身再说。
都正这么寻思着,一转眼间,猛见下方石窟洞口旁金光闪动,岳听泉足尖轻点,一座巨大的金色九宫八卦阵倏然飘出,罩在了众人头顶。
十名内门长老都是差愕异常,认出这正是灵溪宗的独门秘术《逆傲乾坤决》。
宗主在这当口使出这门秘术,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十名长老一惊之下,收手罢斗,想要飞身便逃,但见四下里一片异象,上为地,下为天,天地翻覆,阴阳逆转,已是被岳听泉困入了死门之中。
他们虽知如何破解,但惊诧之际还不及反应,便觉身上痛痒难耐,忽如烈火焚身,忽如寒冰袭体。
陡然间一道天雷直炸下来,十人齐声大叫,口中鲜血狂喷,跌落在地上,再无反抗之能。
在远处观望的众人一见之下,个个都是目瞪口呆,不知十位长老所犯何事,竟让宗主动此大怒。
岳听泉命十大护法把十名长老押回宗主大殿,但考虑到陆恒通是他们的师父,为了不让他们为难,便自己带了陆恒通回去。
事情既已水落石出,林书乾到翠云峡接回了白若烟,同到宗主大殿。
两人与副宗主狄昆站在殿上一旁,相互看了看,不敢吭声。
岳听泉坐在台上,凝目向跪在台下的十名长老望了一会,满脸愤怒,泪水却已是涔涔而下,说道:“你们好啊……你们好……”
十名长老到了这个时候,对他所指何事已是心知肚明。
而见到其余九人都被抓了来,也自然已明白过来自己其实是中了刘洪和吴尚修的离间之计。
个个耷拉着头,似乎觉得羞愧难当,听他说话,微微动了一下。
突然陆恒通抬起头来,面色无比凝重,说道:
“既然宗主已经察知真相,陆某自忖罪孽深重,只为一己私欲,中了小人奸计,酿成大错,应当以死谢罪!陆某生为体面之人,死为体面之鬼,不劳宗主动手!”
说着惨然一笑,双掌挥动,猛地拍向自己面门,顿时喀的一声,鲜血四溅,陆恒通缓缓俯跌在地,闭目而逝。
其余九名长老吓了一跳,但碍于脸面,便有不想死的,也不好出声求情。
岳听泉闭目长叹,忽然又有些心软,过了一阵,说道:
“你们泄漏宗门秘术,本是死罪,但念在你们入门多年,功德颇丰,死罪可免。
“我罚你们废除修为,在面壁思过崖面壁十年,反思己过,你们可服?”
九名长老既能捡回一条性命,还敢多说什么,拜伏在地,连谢宗主不杀之恩。
过得几日,岳听泉渐渐平复了心绪,任命了新的内门长老。
此后接连数日,林书乾与白若烟便住在灵溪宗,一边在诡异世界提升功力,一边等候刘洪和贾老爷子的音讯。
小黄体型日益增大,已足以容得下林书乾与白若烟两人乘坐。
有了这样一只坐骑,击杀邪灵不仅省了不少力气,效率也大有提升,一段日子下来,两人距离金丹境都只有一步之遥。
林书乾还问岳听泉要来了关于红莲业火与六丁神火的功法,在他指点之下潜心修炼,已是小有所成。
这日上午,距剿灭天雷宗一事过去了将有一月。
林、白二人正与岳听泉在大殿之中饮茶闲聊,派去探寻刘洪与贾老爷子下落的空闻护法忽然来报,说是海边的一名船家声称几日前曾见过两个人飞越海面,到对面小岛中去了。
那两人之中一个是老头,穿的破衣烂衫,另一个稍稍年轻一些,凶神恶煞的,肩上扛着一口大鼎。
三人一听这描述,不是刘洪和贾老爷子还能是谁?
当即跟随空闻护法出门,要去到那海岛找寻。
林书乾与白若烟途中去了一躺灵丹阁,贾子丹一月以来始终不得父亲音讯,虽是仍然每天到灵丹阁经营,但性情已大不同于往日。
这时得知已寻到父亲踪迹,大喜之下,非要跟着三人一同前去找寻。
林书乾知道此去危险之极,若是刘洪已突破金丹境,获得神龙之力,恐怕玄阳火龙环也难以克制他。
他不想贾子丹冒此大险,不得不劝他说这一去路途遥远,他飞得太慢,耐性有差,去了反倒误事。
贾子丹说不过他,只好作罢,连声叮嘱三人小心行事,一直送出数十里,才洒泪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