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交锋
他又把手提包里里外外地翻了几遍，确定找不到那个东西。
口红呢？
在这个年代，没有手机不奇怪。
但是一个随身带着镜子和梳子的年轻女人，而且还有可能是个妓女，包里怎么可能会没有口红呢？
很明显是凶手拿走了它。
理由恐怕和毁坏尸体的容貌和指纹一样，凶手担心警察会通过口红追查到他头上。
林书乾把物品装回手提包。
现在就只剩下卫生间没有看过了，尸体既然是赤裸的，卫生间里也许会有一些线索。
他走到卫生间门前，突然停住了。
他听到了轻微的咔嚓声，就在卫生间的门后面。
那个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好像经常会在哪里听到。
他在脑袋里飞速地翻找自己的声音存档，很快就想了起来。
那是经常会在电影里听到的……
手枪开保险的声音！
他急忙避开门的正面，闪到一侧，顺手按下开关，关上了房间的灯。
黑暗中空气湿黏，他把身体紧贴在墙面上，试图屏住呼吸，但猛烈跳动的心脏还是会让他暴露位置。
卫生间里那个人，那个凶手！
他杀人之后拿了钥匙离开房间，然后他意识到那个女人手提包里的口红可能会把他带入警察的视线之中。
所以他赶了回来，拿走了口红，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了有人用钥匙开门的声音，他肯定吓坏了，于是他躲进了卫生间。
一定就是这样！
林书乾仔细听，门后有沙沙的微响，那个凶手估计正把耳朵贴在门上。
一阵风从窗口吹了进来，同时卫生间的门被拉开了。
一道火光伴着一声轻响闪了出来，紧跟着是子弹穿进墙壁的声音。
林书乾在惊慌中锁定了手的位置，他没想到黑龙十八手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一式“青龙探爪”迅速出击，把一只手死死按在了墙上。
他听见了一声轻哼，还有枪掉在地毯上的声音。
于是把对方的胳膊拉到自己肩膀上，腰间发力，想用一式“怪蟒翻身”把他撂倒并甩到身后。
但他估算错了一个身位，凶手在他腹部踹了一脚，拉开房间的门，用愤怒的语气骂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脏话，朝走廊右边跑了。
林书乾从地上摸到了枪，还没站稳脚步就追了出去。
凶手跑得很快，而且运气很好，半个身子已经进到了电梯里。
林书乾抬起手枪试着瞄准，但没有扣动扳机。
如果电梯里还有其他人，而他又开了枪，那用不了半个小时，警察就会把这家酒店围起来。
他把枪塞在腰后，回去关好了门。
酒店也没有监控，他只知道那是个黑头发的黄皮肤男人，身高应该比自己矮一点，178CM左右，但是挺壮，穿着灰色T恤，黑色休闲裤和灰色球鞋。
还有，枪法很烂。
他下到酒店大厅，把钥匙还给前台，考虑要不要现在退房。
现在退房，警察可能会更快的发现尸体，但发现尸体的地点就不会再是“自己的房间”。
虽然这样做没什么用，警察依然可以根据酒店的住房记录轻松查到他的头上，但那多少会让他感觉自己跟凶杀案的距离得远了一些。
算了，自欺欺人！
他推开大门走出来。
摩里斯餐厅——女人手提包里的餐厅发票就是从这里开的。
开票时间是今天晚上7点42分。
也就是说，她在被杀之前，曾在这家餐厅吃过饭。
这是一家法式餐厅，和帕篷街仅仅相隔两个街口，林书乾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它。
餐厅面积不大，从外面看上去，其实更像是一家咖啡馆。
店里客人很少，里面有一半的灯也已经熄灭了，一台大功率的电风在厨房与用餐区中间的过道上摇着头，把食物的味道吹得到处都是。
林书乾在门前靠窗的位置坐下，一名穿着制服的小个子法国人把菜单送了过来。
他没什么胃口，对法国菜也没什么兴趣，点了一瓶香槟和一份看起来像春卷的东西。
法国人过来送餐的时候，林书乾试着跟他搭话。
他英语挺一般，但只要不让他发表什么学术类演讲，都还能应付得过去。
“很少有餐厅会开到这么晚。”他笑着说道。
法国人显得很高兴：“只要还有客人，我们就会一直营业。”
“店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吗？”他确定没看到店里有其他工作人员。
“我已经让他们下班了。这家店是我开的！”法国人帮他打开香槟，“你是龙国人吗？”
林书乾点点头。
“我叫昆汀！”他伸出手来。
“Shawn！（肖恩）”林书乾跟他握手，并用谐音随便编了个英文假名，“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喝一杯。”
“真的吗？非常荣幸！”昆汀夸张地抖了抖肩，又到柜台拿了一只杯子和一瓶香槟回来，“香槟算我的！”
他很健谈，说他很想回国，讲起法国的景色建筑来滔滔不绝，插话都插不进去。
林书乾很想告诉他二十一年后巴黎圣母院将会遭遇一场大火，以此让他停下来。
直到两瓶香槟见底，昆汀终于意犹未尽地止住了话头。
“对了，我想还有件事情需要向你请教。”林书乾见缝插针，说到了正事。
“说吧，兄弟，知无不言！”
林书乾把那张发票推到他面前。
他看了一眼，点点头：“没错，是我们这里的。”
“那你还记不记得用餐的那位客人，是个金发女郎。”林书乾指了指自己的手腕，“这里有块心形的胎记。”
“她是个妓女！”昆汀耸耸肩。
“这么说你还记得？”林书乾声音很激动，“你知道她是妓女，你认识她？”
“不，我不认识。”昆汀笑了笑：
“我记得跟她一起吃饭的家伙，那个男的！他手上有纹身，我一眼就看得出，他是黑道的人，你懂的！和那种人一起吃饭的女人，多半都是妓女！你在找那个女人吗？”
“不！”林书乾急忙摇头，“你说的那个男人，他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
昆汀想了一会，“灰色上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亚洲面孔，没准儿也是龙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