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特殊审讯
那个凶手刚刚就和自己擦肩而过！
林书乾意识到这个问题，急忙抬起头来。
他想要转过头去看，但一名警察粗暴了在他头上推了一下。
该死！
“我不会跑的！”他急得要命，中文脱口而出，而且差点儿骂出脏话。
“洞特，木无！”警察用手指了指他。
他用鼻子喷出一口气，在被推上警车的时候，才终于抓住机会往酒吧里瞥了一眼。
但结果显而易见，他已经没有办法在一堆人里分辨出凶手了。
他还注意到路边停着一辆救护车。
如果大象还活着，而警察又没有把自己和那件无面女尸案联系到一起——即便是联系到了一起，但只要他们找不到证据给自己定罪的话，那就还有机会。
那把手枪、护照和身份证都没有带在身上，公寓又是用假名租的，应该没那么容易定罪。
他这么想着，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
警车在拥挤的车流中缓慢行进，电台声和外面的市井噪音混在一起，车里有股汗臭味。
林书乾发现那名警察的手一直没有从他肩膀上拿开，而且还盯着他看。
这让他忍不住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已经看出了他就是通缉令上的那名“凶手”。
他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那具无面女尸明明是赤身裸体的，而且案发前凶手还和她一起吃过饭，这说明凶手的性取向是正常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但如果刚才看到的那只手真的就是属于那个凶手，他为什么会去同志酒吧？
半个小时后，警车停了下来。
林书乾被一路推到审讯室里坐下。
两名男警员在门口用泰语说了几句话，然后那个年轻警员匆匆从走廊里来，那个矮胖子走了进来，关上门，坐到他对面。
林书乾看出他试图装出一副威严的样子来掩盖从他长相中透露出来的滑稽。
但很失败。
因为不管怎么看，他都像是个说相声的。
他先是盯着林书乾看了一会，然后从手里的文件夹中抽出其中一张看了几眼，接着又把文件拿起来与眼前的真人比对。
林书乾发现警官的肉脸上渐渐露出喜色。
他猜那文件是自己的护照照片。
“姓名。”胖警官心满意足地放下文件，语气之中不带一丝感情，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发问。
林书乾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该说真名还是肖恩。
说真名的话警察就会立刻确定他与女尸案的联系，说肖恩又可能会暴露公寓的位置，到时候让警察搜出手枪和护照来，简直是不打自招。
也许再编一个假名比较妥当，他想。
这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是刚才和胖警官在门口说话的年轻警官，他招了招手，把胖警官叫了出去。
审讯室里只剩下林书乾和两名监护警员。
他坐在那里，不知道他们在唱哪一出，用手指在桌面上敲打以打发无聊。
当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时，他愣住了。
他望着进来的警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觉得一身警服的白若烟美极了。
他控制不住地笑，而且想要流泪。
他必须使上全部的力气才能压制住跑过去紧紧抱住她的冲动。
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在这种地方相见。
他成功的保持了理智，没有大声地喊出来“若烟”。
否则旁边的两名警员一定会立刻冲上来把他按在地上。
白若烟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偷偷地对他眨了眨眼，皱了皱鼻子，走过来坐下，假装咳嗽了两声。
林书乾坐直，看到白若烟把手里的文件夹挡在脸前，他从她弯弯的眼睛能看出来她是在笑，但不能让旁边的警员看见。
“他们不懂中文。”她以审讯时用的严肃语气说道，听起来很生硬。
“那就好！”他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就察觉到了两名警员锋锐的目光。
“咳，咳！”白若烟用力地咳嗽，“稍微严肃一点。”
“好，你现在是警察？”
“嗯，凶案组督察哦。刚刚那两个都是我的手下，他们本来在酒店调查女尸案，听说酒吧里有人斗殴，就赶了过去，没想到把你抓来了。他们刚刚跟我汇报，说你有点像那起女尸案的凶手，我就过来了。你没事吧？”
他们发现说话时不带任何语气要比装模作样要容易得多。
“我没事，只是摔了一下。你知道吧，那个杀人案不是我做的。我的其中一个任务就是让我找出真凶。”
“我当然知道啊。放心吧，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嗯，看到你做了警察，很安全，我就放心了。”
“傻瓜，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她的声音忍不住哽咽，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林书乾感到无比的疼惜，他有些坐不住了，想要不顾一切地拥她入怀。
但两名警员成功帮他打消了这个危险的念头。
他看到两根警棍伸到了面前。
“不用！”白若烟调整好了情绪，对两名警员摆手。
她恢复之前毫无语气的说话方式：“我会尽快让你出去，你记下我的号码，出去之后打给我，咱们见了面再聊。”
“嗯，我挺好的，你不用担心。你要是帮我出去，你不会有麻烦吧？”
“不会的，那个叫大象的还活着，只是昏了过去，而且你也受了伤，本来就是很快能出去的。至于凶杀案，趁着还没有其他证据，我看能不能先想办法让他们放人。”
“那好，我再问你一件事。你还记得你进入游戏的时候，大概是什么时间吗？”
白若烟思索了几秒钟，“大概是下午六点多钟的样子，太阳还没落山呢，我在一间办公室里醒过来。你问这个干什么，咱们不是一起进来的吗？”
“这个很重要，我就是因为这个才被冤枉的。太复杂了，以后再跟你细说吧。”
“好，你记住我的号码，029376548。”
林书乾在心里默念了两遍，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嗯，爱你。”
“我也爱你。”
白若烟打开文件夹，装模作样地在纸上写了几笔，转过脸留下一个可爱的微笑，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