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封锁消息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抢那把枪？”白若烟问。
“需要一点演技。”林书乾笑着说，“首先要确定苏克身上没有藏枪并且也没有从柜台里拿枪。之后就简单了，先是让他紧张，接着把他惹恼，激起他的杀心，然后让把他逼上绝路，让他相信只有杀了我，他才能没事，最后随便给他个抢枪的机会就行了。”
白若烟微微一笑，点点头：“想不到那把枪还能派上这样的用场。”
“这件案子能不能先别让媒体报道？”
“为什么？”
“我觉得其中还牵扯到很多事情，我们现在不清楚苏克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而且又不能指望通过审问让那种人自己招认。”林书乾说，他在想苏克在开枪之前说的那句话——黑桃K只在意什么过去的兄弟情谊，却从来不考虑我们的感受。我不这么做，别人也会这么做的！
林书乾琢磨这句话，显然苏克是想通过佩吉的死，逼迫黑桃K做些什么。但佩吉死了黑桃K会做什么呢？林书乾已经有了想法，而且那个想法早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一样在他脑中时隐时现了，不过他没有办法证实。
他继续说：“到现在为止，苏克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防止死者身份曝光。如果女尸是苏妮而不是佩吉的事情被报道出来，恐怕我们就很难再知道苏克的真实目的了。当然，佩吉随时有可能出现，将这一切打乱，但在那之前，我们要尽量多争取一些时间。”
“嗯，有道理。”白若烟说，用手指戳了戳下巴，“我得想想怎么才能说服局长。”
“这个好办。”林书乾说，指了指对面的咖啡馆，“走吧，先去喝杯咖啡，我告诉你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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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局长笑容灿烂地把一杯咖啡推给桌子对面的凶案组督察。窗户开着，风扇在转，局长办公室里洋溢着夏日早晨的凉爽气息。帕特局长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了。因为昨晚凶案组破获的那桩大案足以让他在警界搏得一片喝彩和诸多嘉奖。
“白督察，昨晚辛苦你了！”他微笑着说。
“这没什么，局长。”白若烟说，啜了一口咖啡，“其实我来就是想说昨晚那件事的。那件案子，能不能先封锁消息？”
“封锁消息？”帕特局长说，望着白若烟。昨天白若烟向他请示申请搜查令时他还觉得有些无理取闹，因此白若烟磨了好久他才带着几分要看笑话的心理勉强同意。但令人意外的是，晚上白若烟就抓回了一个黑暗之眼的小头目。现在帕特局长对这位刚任职还不到一个月的年轻女督察的看法完全变了。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了一遍这个小姑娘的办案能力，并且告诉自己：以后只要是白督察提出的建议，那就得重视。
“白督察，案子不是已经破了吗？虽然嫌犯什么都不肯说，但证据充足，他几乎没有翻案的机会了。”帕特局长从烟盒里拍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划动火柴点燃，“我们有封锁消息的必要吗？”
“我觉得很有必要，局长。案子还有疑点。”白若烟说，往后挪了挪椅子，以免二手烟直接钻进她的鼻子里。
“疑点？”
“对，比如说嫌犯的真实目的。我们认为整件案子都牵扯到黑暗之眼的内部斗争。”
“内部斗争？”帕特局长扬起双眉，长长吐出一口气。一缕蓝烟在空气中冉冉上升。“白督察，可我还是没听出来这和封锁消息有什么关系？”
白若烟吸了口气：“局长，嫌犯在计划着什么，而这个计划的核心就是伪装女尸的身份。如果女尸的真实身份现在曝光，计划就会失败。”
“所以封锁消息是为了帮助嫌犯完成计划？”
“是的！”白若烟望着帕特局长的眉毛上下跳动，心想自己的表达方式是不是引起了局长的误会。于是她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说，嫌犯的计划成功也许能够为我们创造机会，逮捕黑暗之眼的头目黑桃K的机会。”
“逮捕黑桃K？”帕特局长抖了一下，用怀疑且震惊的眼神注视着白若烟。他是不是听错了？黑桃K已经带着他的地下组织在曼谷兴风作浪了七年，但由于黑桃K势力庞大，手底下的产业遍布各个领域，而且黑桃K从来不会亲自去做违法的事情，所以一直以来，警局都拿他毫无办法。帕特局长非常清楚，想要逮捕黑桃K这种人，只能靠证人的证词。而能证明黑桃K是黑帮分子的人，无非就是帮派中的那些成员。但对于那些帮派成员来说，出卖黑桃K首先意味着同归于尽，意味着要放弃巨额的非法财产，甚至还要承担家人被杀害的风险。谁都知道，没有人愿意这么做！然而现在居然有人告诉帕特局长有机会逮捕黑桃K？
“白督察，你说逮捕黑桃K？”他又问了一遍。
“嗯。”白若烟点点头，“虽然没有太大把握，但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毕竟想要抓住猎物，就得先让它动起来，这样才能发现它。”
帕特局长在烟灰缸里摁熄烟头，双手交叉在头顶，向后靠在椅背上。他发觉接下来要做的决定，会对他的下半辈子产生重大影响。要么现在就将案子报道公布出去，享受来自上级、同事甚至是市民的夸赞和褒奖；要么就抵抗住眼前的诱惑，放长线去钓一条很可能只会浪费鱼饵和时间的大鱼。
白若烟用勺子搅动咖啡，目光却始终盯着局长的脸，心里充满了期待和担忧。
“嫌犯有什么计划？”帕特局长问。
“还不是很确定。”
“他还是不愿意开口吗？”
“嗯。”
“逮捕黑桃K的把握有多大？”
“我在这个案子上的权力越大，逮捕黑桃K的把握就越大。”这话是林书乾教她说的。她照搬了，一个字都没改。林书乾告诉她适当的傲慢也可以提升别人对你的信任，尤其是在你刚刚干成了一件大事的时候。
帕特局长用舌头舔了舔上牙膛，直起身子，拿起一支笔在桌上敲了一下，似乎在宣布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白督察！”他高声说，语调冷静坚定。白若烟一脸严肃地站了起来。
“我宣布，昨晚的案子将在两周后公开。督察，我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是的，局长。”白若烟说，嘴角忍不住浮现笑意，“我会在两周内找出黑桃K的犯罪证据并对其施行逮捕。”
帕特局长点点头：“尽管去忙你该忙的事情吧，督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