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风起兮
天泽县镇魔武馆内院。
“姜执安！”
“到！”
宋长风拿着记名簿，看到这个名字还是有些意外：“这是你的制服，记住，穿上这套衣服就代表着镇魔司。”
“请宋头放心！”
姜执安换上玄袍。
“嗯。”
宋长风对这个称呼并不感冒：“至于能不能继续穿下去，就看你的表现了，唐毅，把追风步传他。”
“是。”
宋长风只简单交代了几句，就把他丢给了这个叫唐毅的汉子。
“跟我来吧。”
来到演武场，见唐毅过来，立马站好队列，二三十名武者身着玄袍，肃立如松，等待他训话。
姜执安发现，这些人里，有好些都是天泽县内成名的武者。
“都站好了！”
唐毅这嗓子中气十足：“算你们运气好，今天新来个倒霉蛋，我再给你们演示一遍追风步。”
“镇魔司选拔严格，你们都知道，这第一关，考验的便是天赋。”
“武道修炼，只要肯下苦工，有点小成不难，但若还想精进，这天赋便是最大的门槛，天赋不够者，难以攀登武道长阶，而我镇魔司，不收庸才，懂？”
“都看仔细了。”
唐毅站在演武台上，一个极稳的马步下沉，紧接着如同泰山倾倒，压迫感扑面而来，步伐变得极快，带着呼啸的破风声，整个人开始出现残影。
不仅是姜执安，哪怕是第二次观看这步伐的其他学员，依旧张大了嘴。
这才是真正的身法。
不一会，步伐演示完毕。
就没了？
姜执安甚至觉得他在捉弄自己，但看到其他学员也露出略显痴呆的表情，才明白，这是认真的……尼玛，看都看不清，你叫我怎么学？
唐毅咳嗽一声，打破沉寂：
“难么。”
“但是，连这都学不会，还谈什么天赋，一万个武者里，运气好也就一两个能进镇魔司，你们以为？”
“追风步学习期限，为十日，嗯，现在还剩七日，七日后考核，将追风步练至入门，能流畅使用者，取前十名视为过关。”
“若能悟出步伐真意，视为优秀，记甲级评分。”
“加油吧，或许你们这二十六名武者里，能有人能逆天改命，与我共事，又或许一个都没有。”
唐毅说罢，也离开了。
留下他们自己在演武场里练习，没人不想加入镇魔司。
镇魔司是朝廷的机构。
入镇魔司，等于有了官身，哪怕只是腰悬白玉铃，就以天泽县来说，县太爷见了都要恭恭敬敬。
这才叫地位。
唐毅一走，紧绷的气氛很快消散，大多数人自顾自练了起来。
但也有人找上姜执安。
“兄弟，你也是天泽县本地人？深藏不露啊，以前没见过你，那啥，你看咱都是同乡，多个兄弟多条路。”
“他说的对！”
“我叫杨佰翰，兄弟怎么称呼？那追风步的路子，能否跟哥几个讲讲？”
“姜执安，但这追风步，我不会啊。”他摆了摆手，才刚看一遍怎么可能就学会了。
就算开肝，也要时间啊。
“嗨，兄弟还藏呢，提名都截止几天了，这个时候还能插班进来，定然有点关系，想必提前练过追风步。”
“还能这样？！”
“喏。”
顺着杨佰翰手指的方向看去，已然有人练得初具雏形了。
见姜执安这副吃惊的样子，多数人识相散了开去，看来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又一个炮灰而已。
只有真正体会过，才知道镇魔司的考验有多难。
杨佰翰拍了拍他肩膀，苦笑道：
“加油吧。”
说完就在他身旁练了起来。
姜执安看了一圈，好几个已经练得有模有样：“都是有路子？”
“不然呢。”
“没想到镇魔司内部，也存在贪污腐败，有关系的都提前练了，这第一关，岂不是只针对穷人的考验？”
“嘶！”
杨佰翰连忙捂他嘴巴：“这话可不敢乱说，叫人听了去……”
姜执安叹了口气。
也不再说话，努力在脑海中回放着唐毅的每一个动作。
由于之前没想到会结束得这么快，导致他忘记开启‘洞悉’，不过得益于灵台清明录对精神力的提升，此刻逐段回忆分析起来，竟也能记个大差不差。
等基本摸清功法的路数之后，姜执安才缓缓动作起来。
双腿微微分开，与肩同宽，脚尖自然向前，深吸一口气，含胸拔背，仿佛胸中有一股气要将他的身体撑开，背部则像一张弓，蓄势待发。
别小瞧这只是一门步法，实则牵动全身。
很快，姜执安便感到腿部传来一阵酸胀，浑身力量不断朝腿部灌注，体内气机自动激发，在腿部逐渐形成一个独特的回路，整个人却像个烧红的炉子。
仅半个时辰，便感觉一阵虚弱，这还是有蛟龙血脉加持的他。
但不是没有效果。
【技艺：追风步（未入门）】
【进度：:（5/100）】
【词条：无】
……
天泽县，县衙。
自打朱家灭门安事发之后，镇魔司就全权接管了这里。
二堂。
已有士卒屏退闲杂人等。
宋长风坐于主位，等唐毅也从武馆回来，他一晃腰间血铃。
面色严肃询问道：“吩咐你们去调查的细节，与线索可都对的上？”
“都对得上。”
“我这也是……”
“这天下，恐怕要乱了，甲辰兵变后国库空虚，税收连年上涨，陛下还不理朝政，打算跑去当和尚，糊涂啊！”
宋长风敲了敲桌子：“虽然血铃可以屏蔽灵识，但天下手段太多，只怕隔墙有耳，最后那句话莫要说。”
一群白玉铃低着头，也不说话，都等着宋长风开口。
“行了，一个个的，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嘿嘿，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除了这朱家，大乾境内，竟有数百世家接连遭难，这事太大了，早晚压不住的。”
“对呀，头儿肯定有消息。”
宋长风看着一个个，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非我不愿，实在是知道这些事没好处，捡点能说的告诉你们吧。”
他伸出手往上指了指。
“据说仙凡之壁被打破了，有某位存在真身降临，朱家，和那些惨死的世家，只不过是倒霉蛋而已。”
“这天下。”
“确实要乱了。”
宋长风叹息一声：“但维护天下安定，又是我等听风人的职责……逃不开，避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