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放手一搏
夜静的深沉，姜执安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他现在压力很大，连退路都没有，说不焦虑是假的。
直到晨鸡报晓，天微亮。
他陡然睁开双眼，整齐的穿好衣服，提起铁筋枪出门。
一开门，就见书房的灯还亮着，映衬出书房里两个人影，一个自然是叔叔姜平贵，另一个影子是？
这时对话声传来。
“老范啊，你说说，这一茬接一茬的破事，可叫我怎么办呐！”姜平贵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老友接过姜平贵的大烟，也吧唧了一口，沉声道：
“我想办法再帮你凑凑，想当初大征兵，咱仨一起上的战场，虎阳关决战的时候，他救了俺好几次，如今怎么也不能看着他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没了。”
“谁说不是呢。”
姜平贵也沉默了，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仿佛烟雾缭绕中，当年那一幕幕的场景，又再次重演。
许久，才重新开口：
“执安之前沾了赌，可我不怪他，我知道这孩子是为了减轻家里的压力，才误入歧途的。我时常会想，要是我没在战场上落下病根，要是退伍后能进衙门当差，要是我能多赚点钱养家……他是不是就不会变坏了？”
“老伙计，别想那么多，现在不是变好了么？等天亮，咱再一起去求求王哥，好歹是老伍长，在衙门的差事油水多，应该能多存点银子。”老友范水生这样安慰着。
“也只好再卖卖老脸了，前几日刚求着王哥在税官面前说话，要是这次能挺过去，希望执安能好好过日子。他最近跟变了个人似的，倒是不赌了，整日沉迷练武。”
“练武？”
“对啊，还说自己成武者了，拿个破腰牌信誓旦旦的给我看。”
范水生察觉到不对，他在衙门当差，有些事情比老姜头清楚，私造武者腰牌，那可是犯法的。
于是连忙询问腰牌的细节。
可是听完回答，范水生直接愣住了，那块武者腰牌……
恐怕是真的！
而且听说这两日，好像确实有镇魔武馆的人，来衙门登记手续。
好像是姓姜来着……
不会真的是姜家小子吧？
一想到这他更是细思极恐，不对，那小子就算练武，可才练多久？
如果不是就他罢了，如果是的话，那就意味着老姜家，整个天泽县，不！是整个大乾内，出了一个怪物。
一个被埋没的天才！！
他神色激动，如果是真的话，姜执安就有救了，来不及和姜平贵细说，他要立刻回衙门一趟求证。
“范伯？”
姜执安没有现身。
也并不知道范水生在想些什么，只见到对方火急火燎的跑出去。
“估计又是因为我……”
他眼神越发坚毅：“今天的考核，无论如何都要拿下。”
……
第二次进入镇魔武馆。
姜执安又感受到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不过只有一瞬，想仔细感受时却又消失了，到底是什么？神像？
“九天荡魔大神……”
这玩意总不能是活的吧？
“哟。”
中年武师见姜执安发愣开口道：“小子，你又来了？”
“见过前辈。”
姜执安拱手道：“上次走得急，还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他已经是镇魔武馆的武者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眼前这人是他的上司，态度好点总归没错。
“鄙人姓黄，单名一个洪字，说来也奇怪，镇魔武馆每日进出各种形形色色之人，偏偏瞧你顺眼。”
黄洪哈哈一笑打趣道：“上次刚来便过了第一关，今日来，是想拜师，练点正统的武学？”
“总不能是想挑战第二关吧。”
“正是。”
“你说啥玩意？”黄洪等大了眼，仿佛听到了不可置信的事。
事实上也确实不可置信，这才刚入一阶武者没几天，现在你来跟我说，已经准备好冲二阶了？
“前辈。”
姜执安不卑不亢：“晚辈绝非戏言，是真的准备好了。”
“那你自己去吧。”
黄洪收起原先那番赏识神色，变得有些冰冷起来。
不知好歹，不懂进退。
他原本赏识对方的天赋与毅力，无师自学伐脉诀，得试多少次错，苦练多少寒暑？
结果刚成武者就飘了。
就像大乾有个姓范，不知道名啥的，好不容易考上举人，转头就疯了。
稳不住啊！
武道最吃一颗坚韧不拔，稳扎稳打的道心，默默无闻，砥砺前行的决心。天赋差无妨，只要肯练，耐得住寂寞，总有大器晚成的那天。
凡是有所小成，就开始飘飘然的心智不坚之辈。
永远成不了气候！
姜执安不知道这些，甚至没有察觉到黄洪态度的转变，他现在一心都放在第二阶的关卡上。
“你又来了？”
他刚走到神像前就听见传音：“老夫必须提醒你，二阶关卡与一阶不同，实力不够，会死。”
姜执安对着小门点了点头。
“那好，把手按上去，这次不会偷袭，你自己喊开始即可。”
姜执安照做。
把手按在‘贰’字上，小门徐徐开启，黑暗中突然炸出无数条银线，不过这些银线并没有攻击他。
而是不断向前延伸，交错，圈出了一个方圆百丈的擂台。
与此同时，一个个体型健硕的人偶从小门内走出，它们的体表镶嵌着繁杂的银线，如同人体经络一般。
人偶一共九个，呈现合围之势，分立于姜执安四周。
而那些被银线抽开、清场，的武者，此刻一个个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有人要挑战二阶！”
“乖乖，来真的啊？”
“快把老王喊过来，他不是做梦都想看二阶武道之战么。”
“难道今天要诞生一名二阶武者？等等，这小子谁啊？哪个武馆的？”
“不道啊……”
消息传的很快。
这可是难得的盛事，只要底子不是太差，努力将煅体法，练至入门，便有机会成为一阶武者。
放眼整个大乾，一阶武者可以用多如牛毛来形容。
可二阶就像个漏斗。
陡然收紧。
只有那些真正拥有武道天赋的人，才有可能登上二阶。
更是因为，挑战二阶失败，会死，所以许多武者不敢挑战，又或是蹉跎数十年，到了年老体衰之时，才发觉这一生心有不甘，毅然决然走上擂台……
现在，有人挑战二阶！
哪怕只观摩，也是受益良多，能多攒点经验总是好的。
谁不想往上爬爬？
几乎整个天泽县的武者，都朝镇魔武馆赶来，其中不乏其他武馆的武师，带着弟子观战。
人越聚越多。
“话说这小子应该有点实力吧，咱这火急火燎赶来，他别一个照面就被干趴下。”
“看着挺沉稳的。”
“真不是你们武馆的？”
“不是。”
嘈杂的人群中。
悄悄挤进来一位身披黑袍，看不清容貌的少女，她看向那些人偶，仿佛是一个手艺人在看自己的得意之作。
少女舔了口手中的糖葫芦，有些期待的看向姜执安。
“他在干什么？”
下方人群突然骚动：“怎么突然练起枪来了，卧槽，这啥啊！”
“辣眼睛啊！”
扫，扎，拨……
这是最基础的枪招，都挑战二阶了，要热手也应该舞一套枪法啊，例如灵动飘逸的幻影千重诀，以直线穿透力著称的穿云破浪诀。
擂台下随便一个用枪的，都能耍的虎虎生风，秒杀姜执安。
武师黄洪看着这一幕，都被气笑了，他原本很看好这小子，也猜出对方自学武功，大概是因家庭困难。
本来都打算免费收下对方，作为衣钵传人，倾囊相授。
“罢了罢了……”
擂台中。
姜执安没有在意外界的声音，一遍遍重复着自己的动作，挑、扫、崩……同时辅以伐脉诀。
终于。
【技艺：基础枪术（入门）】
【进度：:（1/200）】
【词条：“精准”，心之所向，枪锋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