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援兵！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异象，即使那道“敕令”引来了真神、旧日，乃至于支柱的视线。
胡克只是忽然停下，比路明非还高的巨剑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了。
就跟踢死一条路边的野狗一样，他的生命气息在路明非扣动扳机的瞬间已归于虚无，从肉体到意识再到灵性，丝毫不剩。
“武器大师”胡克，确定死亡。
最后的黑袍人发出咆哮，既是愤怒也是惶恐，他的队友死得太快太诡异，即使自己在前些日才服下了序列5的魔药，在名为奥布尼斯的魔物肚子里成为“海洋歌者”，那生死间的大恐惧还是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想逃，但魔女的诅咒与黑焰又开始了拉扯，这些平日里根本不会对他造成多少阻碍的小把戏此刻却像死神的敲门声，一点点催促这位“海洋歌者”踏上前往冥界的旅行。
艾尔莉丝咬着牙，手握住白皙脖颈上的紫水晶，忽有蛛丝虚空出现，缠住“海洋歌者”的四肢，不让他靠近路明非的方向。
自己身上还有着好几份替身，但明非身上可什么都没有了！
必须给他拖延逃走的时间！
然后……
少女攥紧了手中的紫水晶项链。
数百米的距离对中序列的非凡者不算什么，自己还被那该死的魔女牵扯住了，“海洋歌者”咬牙，做出了所有风暴老哥都会做出的决定。
他妈的，爆了！
他的兜帽被突临的狂风吹落，灰中带白的头发违背自然规律地猛然张开，根根分明如带电的针，璀璨的银色光芒在上缠绕穿行，就连长袍都被风吹的鼓起，一把闪电组成的弓在那粗糙的手中成型。
“海洋歌者”将所有灵性都挤了出来，他感觉自己昨晚去“红磨坊”都没被榨得这么干净，在一位序列5拼命施压下，原本晴朗的天空染上灰暗，乌云凝聚，而弓上有一支长箭成型，隐约从中窥得雷鸣。
伴随着“海洋歌者”头发上的闪电与体内的灵性全部灌注在这支仿佛带着雷神之怒的长箭上，原本还有几分暗色的箭身被彻底点亮，化作炽热而危险的银白。
用语言来描述可能过去很久，但这一套动作下来时间也才不过溜走三秒，路明非的灵性预警在尖叫，要是还有灵性他早就开门跑路了，但他一点都没有了！
包括强行服下“戏法大师”后得到的灵性都在那股带着狂怒的霸气中被路明非塞进了“叹息”，随着胡克的死亡全都射出去了！
他已经失去了所有逃生手段，艾尔莉丝新的魔镜替身还没做好，这一次再也不会有少女奋不顾身地挡在路明非面前。
啊，我要死了吗？
路明非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再也看不到阳光、再也听不到歌谣、再也尝不到美食、再也摸不到小手、再也无法一个人发呆。
没想到他路明非都没到年方二八的年纪就要英勇就义了，不过想想自己烂命一条确实没什么值得留念的，就是有几本还在连载的长篇漫画看不到结局有些遗憾，也不知道鸣人能不能当上火影，路飞又该如何成为海贼王，一护结局究竟娶哪个女角色当老婆。
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记得自己吧？不靠谱的爸妈已经失踪三年，除了每年千篇一律的几封信和按时打过来的生活费外就再无痕迹，至于叔叔婶婶小胖子？能挤出两滴眼泪就算成功。
这样一想自己这短暂的一生还真是可悲啊。
路明非闭上眼，任由带着海腥味的狂风吹过，轻声说。
“那就死给你看咯~”
闪电出弦，风雷声响彻整片天空，如神明的怒吼。
路明非只觉得眼前一闪，即使闭上眼他也能想象出那道箭矢的威光，像是神话中上帝要惩罚违诫之人，于是从天上降下雷与火，将辉煌但荒唐的古城化作一片苍白的废墟。
他安静地等待自己的死亡。
却只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有带着泣声的训斥。
“为什么傻站着！跑啊！”
路明非有些迷惑，睁开眼，少女绝美的容颜近在眼前，连呼吸与心跳都与他共享，浅灰色的漂亮眼睛里蓄着雾气，紧抱住路明非的双手用力到连被强化过的躯体都觉得有些发痛，路明非却能感觉到少女在微微地颤抖。
我……没死？
视线越过艾尔莉丝的肩，往远处那个放大招的黑袍人看去，他的心脏被人直接掏了出来，一击毙命，透过两个拳头大小的空洞路明非能看到对岛的景色。
而“海洋歌者”身后，一位灰袍人也将视线投向路明非这边，他收起析出的非凡特性，穿梭在各栋房屋的屋顶，来到路明非和艾尔莉丝身边。
路明非想提起警惕或是灵性，可他强行服用魔药的后遗症似乎上来了，连带着原本被屏蔽的痛觉也恢复，疼得路明非哇哇叫。
那支箭确实射出来了，只是被扭曲了轨迹，死神的吻落在了路明非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但终究没有射进脑子，而是切开侧脸飞了出去，落在海洋里，炸起一朵数十米的水花。
灰袍人视线先落在紧紧抱着路明非的艾尔莉丝身上，沉默良久，他才看向路明非，取下了兜帽。
海蓝色头发缭乱，灰色眼瞳里尽是路明非看不懂的情绪，胡子比初见时长了不少，狼狈程度看起来比路明非还有得一拼。
“汉斯……？”
路明非带着迷惑，念出了那个有些久违的名字。
作为吸引魔女教派的主力，路明非实在没想到他在这里能和汉斯重逢，莫名的安心感填充了他的内心，于是强压下的疲惫如涨潮般淹没了他的意识。
路明非直接昏了过去。
艾尔莉丝小心翼翼地将少年平放在地上，取出自己在黄水晶号上调配好的瓶瓶罐罐，开始为路明非处理伤口，动作轻柔地像是呵护刚出土的千年文物。
汉斯看着女儿的动作，不由得抬头望天。
自家的白菜终究还是要被猪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