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另寻黑商
“你说得很不错，连你这样的小厮口舌都能如此流利，看来这何家为了卖丹，也算是下足了功夫，嗯，我先买上两瓶回去看看，要是质量还行，之后……”
如此意犹未尽地说着，陈都有意地瞥上一眼那一阶中品的固法丹。
这样就营造出一种情况——他的实际修为绝对不止炼气一二三层，只是现在恰逢其会，看到这边的架势还行，所以想先弄些便宜的试试水，好实际检验一下。
“好的，一瓶五颗，乃是廷定标准，现在本店还有八折优惠，故而两瓶养气丹，承惠只需一百块灵石！”
小厮的态度立刻变得更加地好，喜笑颜开地吐出一个让陈都暗自肉疼的价格。
一瓶一阶下品的丹药，都快比上一二张一阶中品符箓的价了。
当然论到颗的话，差距就不算太大。
陈都故作豪迈阔绰，眼都不眨地取出灵石交付。
在接过两瓶丹药，开盖观察之时，他又意有所指地问道：“话说回来，怎么你那主家现在也需要扩展生意？”
何家这卖符卖得好好的，没必要冒险扩张才对，毕竟炼丹这种事情，想要搞好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而且竞争对手也有很多，面对想要两头通吃的新加入者，只怕反应会相当激烈。
“唉，这还不是近年来情况有变，符箓的生意正在变得难做吗？”
小厮颇有忧虑地说着，倒不是给人当小厮上头了，而是这符箓生意一差，像春华楼这样的小店面便是首当其冲，可不就要裁员甚至倒闭关门吗？
而何家这边的产业，待遇普遍都要比同行高，所以他自然就会在意上心。
“原来如此……”
看着店内显得零散的客人，陈都这时才恍然大悟。
本来他还以为是因为这边店面小，又靠近着散摊区，所以正常的客流量就只有这样，没想到居然是因为生意难做了。
这符箓的生意居然还会难做，也是有些世事难料啊……只希望不要影响到我这边的偷摸发财！
陈都暗自想着，又说回手札的事情。
“本店出售有三册手札，这一册……”
小厮取出手札复本，正要介绍一二，没想到直接被打断。
“不用说那么多，三册多少灵石？”
“呃，现价承惠三十五块灵石。”
很便宜，陈都眼都不眨一下，直接全部买下。
再大体翻了翻，确定无误之后，便略有拱手，告辞离开。
眼看着他的背影走远，一晃而进那人多眼杂的散摊区，小厮这才转身回去记账入石，然后因为没啥生意，又聚到清闲小厮们的角落里。
“你小子挺幸运的啊，居然碰到个不差灵石的大主顾！”
“就是说啊，现在咱们这边这么清闲，想要多促成生意多赚一点分利，可是不如以往简单了！”
“哈哈，的确是今日有所转运，而据我的估计，那人应当是一名符师，之所以购买手札随笔，肯定是在画符上遇到瓶颈，需要博取众长，找寻突破的契机！”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然谁会去买那些鸡肋的随笔手札……”
“唉！比起这个，现在这生意真是越来越差了，去年还好说，今年这样子，简直是一个月差过一个月……”
“都怪那吴家！吃人不吐骨头也就罢了，居然还如此挤兑主家的生意……”
“也不能只怪吴家，其他的符箓家族，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什么好鸟……”
小厮们说着说着，不免唉声叹气，都在为自己的前程担忧。
搞到最后还是管事露面，这才压下他们的议论。
此刻已经到了散摊区里的陈都，自然是不知道身后这些议论。
他来到散摊区里面，一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青玉宗在这边支立起的告示牌子。
第一，按照道律所述，散户摆摊正常情况下需要缴费，申报缴费点位于南外城外事堂，日夜开门不歇。
第二，根据道廷指示，摆摊售货应有设立底价，不能扰乱市场秩序，现今底价标准为……
第三，严格遵循道律，诸位摆摊应要守规，具体为……
第四，道廷……
洋洋洒洒的，一块大牌子正面都写不满，还要绕过去背面看，这才能够看完。
内容简而言之，小贩们可以没赚头，但青玉宗必须要赚！
还有，三句话里必提一声道廷，五句话里必说一次道律，一副全是按照上面要求在办事的样子。
陈都的嘴角微抽，再看井然有序，喧闹繁华的散摊区内，也没有多想什么，因为最起码，青玉宗为了可持续性竭泽而渔，有严肃管理这边的秩序。
不过即便如此，在散摊区里面还是得有一双好眼睛，才不会被那些鱼龙混杂的小贩们，忽悠着买下物不所值的东西。
陈都过来这边，不是来淘宝的。
而是来晃荡寻人的。
根据王三水这本地人所讲，只要在散摊区里有意识地晃荡，显得另有所图一些，就很自然会有一些黑商自己找上门搭茬。
既然都叫黑商了，会卖的自然都是“黑货”。
陈都这次进城，想要买到两份空白灵契。
青玉宗出品，青玉宗作保，虽然来路不对，但能够保证效用，正规合格的空白灵契！
正常而言，此类事物只要去青玉宗的外事堂就能买到，但是那么做的话，需要讲明缘由，需要表示身份等等。
就他这样的情况，如此行径难免会引人注目，万一再碰到些变态小心眼的宗门弟子，恐怕就会有横祸天降，稀里糊涂地砸到自己头上。
眼下实力尚弱，所以不能高调，所以只能花更多灵石，尝试从黑商的手里溢价买到正规合格的灵契。
本来陈都以为这会是个需要耐心，甚至于今天还可能毫无所获的事情，但是万万没想到，在他有意表露端倪没过多久，就有人直接找上门来。
“这位兄台，冒昧敢问，是不是在找寻一些稀罕玩意？”
一个炼气五层的黑衣青年，面相还算俊郎，略矮上陈都一些，带着一种渗进肉里的笑容，突然向他开口搭茬。
“嗯？”
对面明晃晃地就跳出来显得直言，搞得陈都不禁惊疑，再一看四周的来往众人，也有好奇这边情况的人，但更多的是熟视无睹，简直是司空见惯一样。
“哈哈！兄台怕是有所不知，我们虽然卖的都是些稀罕的小玩意，但绝对是正规报备，严格遵循道廷道律……”
好家伙，青玉宗分宗？！
对面的这口吻让陈都有些哭笑不得，已然意识到所谓的黑商黑路，幕后玩家十有八九就是本地之主，那青玉宗！
难怪王三水会说这边能买到正规合格的空白灵契，也难怪这黑商脚人敢直接这么跳出来招客引客。
“咳，确实如此，在下近来手头余了点零碎灵石，正想买些稀罕小物件摆弄摆弄，所以才来这边逛逛看看，结果不尽如人意啊！”
“哈哈，好说好说，来，过来鄙人的摊位，包兄台能够满意！”
两人说着其实并不露骨的话，或许这也是黑商筛选客户的手段吧，陈都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眼里的满意之色。
要是急吼吼地直说直言，只怕对方会顺着一开始的话就否认拒绝。
我就是卖些小物件而已，可不敢可没有卖你想要的东西云云的。
乍看之下显得直白直接，但其实回旋余地很足，不留什么口舌……
陈都暗自打起警惕。
且不说王三水提到这些黑商时的慎重，光是眼下这人的种种表现，已经显得不容小觑。
接下来就更是如此，这人带着他在散摊区里兜兜绕绕，虽然语态显得热情，但走得又快又急，还专挑人多的地方挤，显然是另一种筛客手段。
而且，估计还有想看看陈都真面目的想法。
又不是我直接弄掉的你面具，而是人太多，摩肩接踵碰到的……
他都能想到那个时候对方吐出的言辞。
不过陈都既然是有意而来，那就不可能没有准备。
——早在进入散摊区后，他就悄悄用了张迅行符，迅行迅行，迅速的行动之意，所以此刻身姿矫健得很，不会被人挤人给挤到，更不可能被碰到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