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释疑抛饵
“哈哈，陈道友既然敞亮地直言，那在下也就不藏着掖着，是的，是这样子没错！”
何不为眼中暗闪过一抹异色，他还以为陈都那么大费周章，在暗中谋划布局，肯定会藏遮掩盖，没想到居然会如此直说不讳。
这其实很是正常，因为陈都此前之所以没让王三水完全避开避嫌，就是一大早便打着让何家接盘的主意！
何家做生意靠口碑，自己就在其中工坊工作，并且平日里还暗中多有光顾，自然是已经有底的。
不过嘛，虽然心里面有着这种想法，也直接表明身份，没有搞什么弯弯绕绕，但他这会却并不急于具体表态。
“何家主，在下当初能够迅速在修仙界站稳脚跟，也是多亏贵家能够顶住压力，平等对待，这一点在下是需要感谢的。”
“哎呀，陈道友计较这个就不应该了，与其说是鄙家这边顶住压力，不如说是也有些骑虎难下，毕竟在行衙那边还挂了个营商表率的名头，就只能时刻擦亮口碑这块招牌。”
“何家主不用如此推诿自谦，毕竟还有那基础符箓之事呢，可不要说你们家族上下，没有一个人觉得我能够无教自通，所以这个给我机会的情，我总归是要领的吧！”
“这……的确，当初家族里有不少人都考虑过这个，但既然不是我们主动教专门敞开符道的门路，而是沿循以往旧例，那上宗方面亦无可指摘，只是我实在没想到，道友能无师自通到这种地步。”
何不为点头说着，取出一小叠符箓出来。
五行基础符箓是一部分，还有捆绑销售的猎妖三符。
陈都的目光微闪。
何家如果找到线头查找下去，排查到这边的存在，因为留着王三水这个口子，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可他们居然可以买到这么多符，就有点稍微值得推敲一二。
毕竟购符群体是猎妖人，基本上都是“即买即用”的情况，而且三年了，蒋信那边对大小猎妖队的耗符量早就有所统计，并根据自己猎妖的实践经验去校正，还有设法搞内部监督之类的操作，把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发挥到极致，正常并不存在什么额外流出的情况。
尤其是那猎妖三符，靠着捆绑销售的限额策略，卡得尤其紧张，其中的隐匿符更是每一张都理应有用在实处。
而现在，何不为竟一次就拿出两张来！
有意思啊，是猎妖人里面有个别家伙，早就准备着干什么吗？
陈都这么想着，口中回答道：“哪里哪里，这个说起来，其实也还是多亏了贵家。”
既然何不为愿意把这些符拿出来，作为一种很明显的提醒，那么他这边也就礼尚往来，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册符师手札。
“这……”
何不为本来对他的话还有诧异，在看到这明显出自于自家的手札，当即回忆着便恍然过来，苦笑着开口，显得埋怨：“陈道友原来还是鄙家的老主顾啊，我说春华楼那边的丹售怎么长绵不断的。”
他这一副你瞒得我好苦啊的表现，是有意表示得更随心，想要拉近彼此的关系。
因为心中释疑了。
五行基础符箓好说，纸坊这边定时就有符师来试墨来展示，本来就是易学难精的，碰到陈都可以说是肉包子打狗。
何家这边上到家老家主，下到何丰这管事，其实都觉得这边早就已经学会，只是不知晓具体的造诣而已。
但是猎妖三符就不是什么大路货色，在一众一阶符箓里面，含金量算是最高的那一档，毕竟是要拿去用在猎妖上的，不是什么日常的洒洒扫扫。
然而陈都还是能够学会，并且同样十分精深。
沿着字述法纹的流派去进行追索探寻，又没有发现那边有什么外流传承过来的迹象，如此一来，难道这陈都真是什么绝顶天才，还能举一反三，或者看着观摩纹型就复画出来？
这不可能，要真是这么天才，当初青玉宗就不会将之扫地出门！
所以，是他的背后还有其他人？
青玉宗里某位人物不忍贤才埋没，于是偷偷出手施教？
这样的思考促成疑虑的诞生。
何不为需要搞清楚此事，而陈都便针对性地推出自己的这一段暗藏经历，作为自己的回答。
——在那一册手札里，正好就有那个流派字述法纹的相关阐述，还说得比较细，因为何家的猎妖三符跟对方并不是一个流派的，书写手札的符师当初仔细对比过两家优劣，在随笔里就写得比较多。
凭借陈都的外露才名水平，看着这一册手札，琢磨学会那猎妖三符就显得很正常，是在正常阈值里的一种情形。
即便是没有这手札，他也会去买其他类似的东西，总之就是，虽然是要找这边来接盘，但该低调的还是要低调，这就是陈都的尽可能守则。
眼下，他琢磨着对面这炼气圆满的情绪端倪，确定对方并不是什么口是心非，仍有疑虑，陈都便也显得随意地只笑笑而过。
事先铺垫了解到这里算是结束。
因为两方其实都挺知根知底的。
所以接下来就到达关键的时刻。
陈都显得从容随意地喝茶，并不紧张，也不急迫。
因为着急的不是他。
何不为也早就从刚刚的对话相处里面，察知到眼前英挺青年郎的沉稳老练，倒也没有太意外，毕竟是能暗中操盘抢食的人物，索性就光棍地直言起自己的意图。
“此前吴家来势汹汹，准备许多，就想着跟我何家打口碑争战，所以我何家才会无奈采取守势，以至于麾下雇工都心思漂离，现在十不存一。”
“原来是这样……”
“如果不想被拉入那口碑战的歹毒策略之中，除了多元化开拓商品类型之外，就是在本来的符箓生意里面，搞出本地原先没有，自己能够独占的细分生意类别，以此来取得主动权与话语定价权等等。”
“本地原先没有的全新符箓？”
一说起这个，陈都立刻就不困了，眼神都有些冒光。
嘿，果然就跟龚大师一样，一听到新符箓就上钩了！
何不为心里暗喜嘀咕，表面笑着开口：“是这样没错，因为在五十年前曾经受过行衙的赏，在此前察觉到吴家意图蠢动时，我便主张推动，将之兑现。
本来是想着尽早掌握，然后实现商品化，在吴家发难之后立刻投放市场，作为应对之策，可惜还是考虑有失，低估了它们的难度，所以才会搞成现在这样子。”
“它们？”
陈都现在已经能串起前后诸事，自然是没太在意吴何两家的勾心斗角，而是着重在这个它们身上。
不止一种新符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