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限制
老人骨架远超常人，却又驼着背，脸上挂满黝黑的斑点，一双眼睛幽暗无神。
戴着一顶方帽，中间却是凹陷下去，形状酷似骆驼峰，两鬓不见发，应该是个光头。
手上算盘边角在烛火下银光闪闪，一身紫红锦绣反衬出唇色苍白。
他轻拨算盘，“老爷说过‘扶危济困，仗义疏财。’，善心方能结善果。”
说完便不再理会李正青，埋头书写着账本。
灵智很高，且看不穿他真身，
李正青心中判断。
他又走到其他桌旁，桌上的人立马‘热情’起来。
“真香，真香啊。”，“再靠近一点，还差一点。”...
他们转过脑袋，使劲往外伸着脖子，脖颈间不断发出咔嚓声。
身上近乎没有一块好肉，大量蛆虫在骨骼上蛆动，泛绿的眼珠打着转滚落到李正青脚下。
但却毫无察觉，嘴中还是不断重复先前的话语。
未入阶，神智模糊，只存在本能。
拾起地上眼珠，手指捏动，先是一阵干瘪感，直到眼球缩小一半，才传来一股弹力。
有实体？
李正青抛动手中眼球，眼睛余光瞟向掌柜。
见其仍然做着账本，他朝眼球附着山河气。
“滋滋。”
一缕缕青烟从眼珠上冒出。
猛地朝着门口丢去，在感知里，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其上山河气的轨迹。
在眼珠接触到门外的一刹那，白点消失。
李正青转过头，烂肉架子上果然多出一个眼球。
结界还是幻术？
他朝离他最近的宾客拱拱手，“借项上人头一用。”
说完抬手直接按在脑袋上，猛地向右一转，再用力一拔。
“咔吧。”
整个脑袋直接被从脊椎上扯下。
脑袋离开身体后灵性不减，牙齿不断上下咬合，企图从李正青手掌上咬下一口肉。
按在脑袋下巴处，提着脑袋左右抖动，荡下大量蛆虫。
将脑袋高抛而起，抬脚猛地踹在后脑勺处。
“咔嚓。”
李正青清晰看到后脑勺处陷下一处凹坑，不少头骨夹杂着血肉落下。
“咻。”
脑袋远远飞向客栈门口，同样的结果，脑袋很快又回到原地。
但地面上的蛆虫与骨碎并没有消失，李正青再一次将脑袋取下，果然在后面发现一个凹陷。
结界吗？再试一次。
他就这样提着脑袋走向客栈门口，在他踏出第一步时，眼前一花。
前方从客栈外，变成客栈内的景象。
脑袋倒是还在，他望向右手处脑袋。
刚刚是我人先出去，这次换做脑袋试试。
他举着脑袋靠近门口，在脑袋接触到门口一瞬间，脑袋便从手中消失。
...
通过他不断尝试，不限于将桌子丢出门口，拆下窗口跳出去，直接踹倒墙壁等。
他发现门口应该是存在一项仪式，效果为传送。
至于脑袋自动复原属于鬼客栈的能力，李正青通过山势能力，看到客栈下面稍纵即逝的能源波动。
每当他造成破坏时，客栈都会出现能源波动，而通过他附着地面的山河气，他看到能源的消耗与具体脉络。
他坐回儒鬼桌，无论李正青如何叫唤，三人却熟视无睹，只是一个劲地吆喝着酒令。
酒壶仿佛永远喝不完，一杯一杯下肚，再倒时又会流出。
当李正青夺过酒壶时，三人同时爆发出一股寒气，整个酒桌霎时被冻上。
寒气蔓延自酒桌蔓延到他周身，三人眼中亮起幽蓝之火，怒吼着扑向他。
“吼。”
不用李正青出手，大鬼一记铁杖便将三人打回原位。
李正青将手中酒壶放下，三人瞬间又恢复喝酒姿态。
他瞧见这幕，停下摩挲的动作，眼中一亮。
摄取酒水仪式能够发动，也就意味着门外那仪式，阻碍不了传送仪式。
虽然他本人还不会其他传送仪式，但足以证明门外的仪式有破绽。
他再一次施展摄取酒食法，手中又多出一壶酒。
而当这壶酒出现的瞬间，同桌三人同时停下动作，直勾勾地望向酒壶。
三人神智又回归，姓张的儒生咽咽口水，“李兄，我等能否共饮此酒？”
李正青没有第一时间递过去，防止他们死机或装死机。
“回答我三个问题后，此酒便归你们。”
见三人点头称是后，李正青这才慢悠悠问道：“你们可曾出过这客栈。”
三人摇摇头，“不曾。”
“你们还记得生前多少事？”
三人对视一眼，“李兄，我等对于生前之事知之甚少，且越来越少。”
“确实，我二人连自身姓氏都已经忘怀，仅记得赶考之事。”
犹豫片刻后，姓张儒生开口道：“相反我等对于客栈内的事记忆犹新，特别是这酒桌旁。”
“这个问题便算你们过了。”
见三人欲言又止，李正青大手一挥放他们一马。
“多谢李兄。”，“李兄大义。”
李正青手指不断击打在桌面上，“那你们都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此话一出，不仅酒桌上一片寂静，周遭鬼物身上都爆发出无尽怨气。
客栈内阴风四起，门窗不断开合，就连那些紧闭的房门内都发出激烈的敲门声。
三人这次别说回答，就连嘴巴张开都十分艰难。
而限制并不是来自客栈，更像是来自其自身。
不可言死吗？
李正青打量着周遭恶鬼，心中对这个猜想打上一个勾。
而当他望向掌柜时，眼中却又冒起一阵疑惑。
老人此时就安安静静地趴在账本上，没有一丝动静，甚至连头都没抬起。
看来实力足够便不受限制。
李正青将手中酒壶递过三人，“多谢解惑，这酒便赠予你们。”
三人接到酒壶后，周围动静便逐渐平复。
李正青走到其他一阶鬼桌旁，根据身体特征、行为等进行试探。
其中有焦木状的食水鬼，躯体残缺的无头鬼...
最恶心的便是那臭毛鬼，其体毛臭味可以达到薰烂肌骨，熏穿肠胃，即使它用嘴巴呼吸，还是会呕吐不止。
周遭鬼物在其臭味下，不断腐烂，就连其本人也难以幸免。
为了去掉这个烦恼，它会不停地撕扯体毛，撕的浑身是血，肌肤崩裂，但毛还是会不停地从伤口长出来，让它更加痛苦。
李正青特意避开那桌，朝着后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