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铸剑开始斩妖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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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凶手

寺庙里,吵吵嚷嚷。

华勿喜听得心烦。

“傻子!”

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明白,仙佛在天,怎会委身下来帮一个凡人呢。

不过是懦弱之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到这儿来,只是为了保护白萍萍,还周元通的债。

若不是因为他,钟辉又怎会伏诛呢。

他从不欠人情。

走着走着,就偏离了大殿,到了西侧的厢房。

这地方是用来安排香客暂住的,甚是幽静。

廊前一丛月季,经霜一打,无力垂下了头。

天,尚未完全晴明。

“嗯?”

赏菊之时,他忽而听到异动,踮着脚尖,循声而去。

墙根处的门半掩着,声音正是从里面传出。

“再对我讲一遍,再对我讲一遍那极乐净土!”

“无悲、无苦、无痛、无伤,无尽的花草,无尽的游鱼,无尽的绸缎和无尽的珠宝……”

听声音,这是在讲佛,看动静,却是在胡搞。

僧人、妇女、桌子……

“施主怎么到这厢房来了,是迷路了吗?”

走廊的尽头,和尚双手合十。

华勿喜的脸仍旧冷冰冰的,缓缓抬起头来。

看清僧人的模样时,微微皱起眉头。

那和尚生的极其漂亮,面色白净,五官分明,尤其那双眼睛,甚为明亮。

这要搁在舞台上,定能迷倒万千少女。

可惜啊,还是差华公子一筹。

和尚呆住了。

他还是头一次见比自己生的还要俊俏的男人,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华勿喜习惯了这种眼神,心中不满,冷着脸与他擦肩而过。

理都不理!

“施主请留步!”和尚的声音急切。

“你有慧根呀!”

华勿喜浑身一震,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房里与那僧人苟合的妇人,不正是从村里一道而来的荷寡妇吗……

……

“猪,大蠢猪!”

李焕然破口大骂,“咱们四个人,三双眼,就没看到人在树后头躺着?”

“你都说了,咱四个加起来只有三双眼,现在能看到他不错了!”

周元通瞥了徐瞎子一眼,心里委屈。

好消息:赵大柱找到了,就在大榆树后面躺着。

坏消息:人死了……

跟临安县里发现的大部分尸体一样,没有伤口,栩栩如生。

周元通左看看,右瞧瞧,除了身体有些僵化以外,根本瞧不出死来。

尤其他的嘴角,还挂着笑哩!

“不是给女鬼吸干净了阳气吧,你瞅他乐的!”

徐瞎子却持有不同的看法,“都什么年代了,还整那些传统阳气,他是寿元尽了,去地府报道了。”

说完,还不忘揶揄周元通:“瞧瞧他这觉悟,你什么时候下地府去?”

“到时候少不了你给我牵马的!”周元通狠敲他的脊梁。

“周兄弟,你看清楚那女人的脸了吗?”

李焕然现在有理由相信那女人就是凶手。

周元通摇头,“光顾着追牛鼻子的纸人了,哪来得及欣赏!”

“日上三竿,为我设案,今日拼去一半的元寿,也要算出她的所在。”

话音一转,到了周元通近前。

“周小鬼儿,再把丹药匀出点来,我帮你积点阴德,日后到了地府,兴许能谋个官做!”

“去死吧你!”

嘴上这么说,可还是抓出一把丹药来给他。

郑大娘的宅子里,案已设好,香也燃起。

徐瞎子立于案前,默默不语。

小道童伺候在一边,静等指示。

至于周元通俩人,则扮演门神,守在门口。

“真是倒霉,我为什么没好好端详她的脸呢,明明其他地方都看遍了!”

李焕然懊恼不已。

“最多不超过四十岁,这点我可以保证。”

周元通一阵无语。

“这村子我熟,没出阁的姑娘总共八人,嫁过来的年轻媳妇儿也就十二三,除去死的和年纪不够的……”

李焕然伸出四根指头来。

仓朗朗!

刀出鞘。

“我觉得吧,媳妇儿姑娘啥的先搁在一边,我送你去见阎王吧,你跟他老人家好好解释解释这件事!”

“你拿我当什么人了?”

“没拿你当人,你这畜生!”

徐瞎子跳大神的功夫,俩人走访了那四位身份契合的媳妇儿。

两位不在家,说是去东华寺上香了。

剩下的俩,昨晚上老老实实在丈夫怀里睡觉,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荷寡妇,赵媳妇儿……

凶手定在这二人之间。

“他是怎么做到的?”

周元通觉得不靠谱,“临安县那么大,她一个女人家,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弄死这么多人的?”

“难道还有别的帮凶?”

“那也不对啊,那究竟是人是鬼?又是用什么办法杀死这些人的?”

李焕然下定决心,“到时候把俩人都锁起来,好好盘问盘问就知道了。”

虽然仍有许多疑云没有解开,可起码有了点线索,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了。

“哼!你后面有人,难道我身后就没有了!”

徐瞎子高声自语。

“我身后可是钟馗钟天师,专治你这缩头小人,天眼,给我开!”

红绸子一把拽下,深邃的眼窝子正对太阳。

“瞧见你了!”

“号儿,起香!”

小道童急忙取出香炉里的香,手掐符篆,一口气吹出。

符篆登时燃尽了。

青烟袅袅升腾,却不再散开,而是在半空之中凝成了卦象。

崁、离、震、兑,不停变幻。

“城东之地!”徐瞎子解卦而言。

“果真是她俩!”

临安县这地方,他一清二楚,那东华寺,就在城东。

“别急,还有别的收获……”

老道士一口将青烟吸入腹中,咬牙道:“她今夜,还想在城里再演一出呢!”

“那咱们就来个守株待兔,断了她这念想!”

……

临安城已不复往日热闹。

恐惧拢在城市上方,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

那多人无缘无故死去,已是人心惶惶。

除了他,曹乌龙。

“老板,再来盘肘子!”

霸王身前,碟子摞的比山高,吃的是满嘴流油。

脸却不满足,埋着深深的怨气。

却不见张中年所在。

他们走散了,不,准确的说,张中年抛弃了他。

昨夜来时,城门已经关了。

却拦不住张中年,左脚踩右脚,右脚踩左脚,一个纵云梯就上了城楼。

这技法,他曹乌龙也学过,可自打身体发福以后,就施展不开了。

冷风吹了一夜,天亮才开。

如今,他化悲愤为力量,继续增重。

“姓张的,你最好是死在城里了,可千万别给我逮住喽!”

“不然的话,哼哼……”

他抓起滚烫的肘子,一口咬去大半。

“小二,吵死了!”窗外叽叽喳喳,惹人心烦。

“这位爷,衙门里办差,这我可管不了,您就担待担待吧!”

“衙门?”

“春花楼里死了仨人,衙门怀疑是那些婊子搞的鬼,一锅端了,正往回压呢!”

街上,衙役们压着莺莺燕燕的女人,缓缓而过。

“这人死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这些婊子挣钱都来不及,能干出这事儿来?”

“爷,一看您就是外地的,老爷们就是不想付嫖资,所以才把他们弄到衙门里去快活,等腻了就放出来了!”

小二的眼睛不离那些女人,“这种事,一月一次,比娘们儿那事儿还准!”

“嗯?”曹乌龙一口咽下,自言自语道:“我能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