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诡异
这都是无辜的凡人被屠杀后的惨烈罪证!
“这……这……这……”
徐瞎子和周元通一遍又一遍去检查那些尸体,去寻找那些象征恶魔的獠牙与口器。
可找到的都是最熟悉的,每个人都拥有的再正常不过的器官。
根本没有丝毫妖魔的痕迹!
“不是……”周元通难以置信的看着徐瞎子,“我就上了趟楼的功夫,你就把这地方灭门了?”
他听到声音,从小楼上下来的时候,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
倒也没看清死的这些是不是妖魔!
“滚蛋!”徐瞎子骂骂咧咧,激动地全身都颤抖起来,咬牙跺脚。
他指着脸上的红绸子,声音都提高了好几个分贝,“是不是妖魔,我能看不出嘛!我跟那些畜生打了多少年交道了,我……我……”
红绸子里面空空的眼窝,还有面前实实在在的证据,老瞎子是百口莫辩。
心一个劲儿的抽抽。
“我见过妖魔,就在楼上!”
周元通领着他们进了小楼顶。
蒋源确确实实是死了,躺在那张虎皮地毯上,被斩去了半边脑袋,肠肚也给破开,莫名之物流了满地。
“不对不对不对!”
他死死盯住地上的蒋源,两手抓着自己的头皮,发癫一般,不停摇晃脑袋。
“他不是这么死的,他是坐在那椅子上,给人掏了心脏,舌头都割去了,在筷子上夹着……”
疯了!
这人疯了!
尸体明明白白躺在这里,死相已经足够凄惨了,他却还不满足,一本正经描述着比这凄惨百倍,丧心病狂的场景。
这周元通已经疯魔了,变态了!
“这绝对不是我杀的,他也绝非是死在这地方,完全不对,我只杀了那妖魔……”
周元通心中一凛,忽然抬起头来,“那跳舞的女妖魔……”
那黄裙的女子,就在房梁上挂着呢!
她的一张樱桃小嘴,给人用刀,直接咧到了耳后根去,露出鲜红的牙齿。
那把刀,直接穿透了她的胸膛,深深嵌入了房梁。
刀身黢黑,上有星光满面,正是周元通的荡魔刀。
“我的刀?什么时候……”
手深入乾坤袋,摸索良久,忽然间失去了所有力气,一屁股栽倒在地上。
那确确实实是他的刀!
“她只是无辜之人,你为什么要下此毒手呢,杀了蒋源这罪魁祸首不就完了……何至于此呀!周兄弟!”
李焕然扼腕长叹!
“我杀的明明是妖魔……”周元通喃喃。
可女人身上,哪有半分妖魔的痕迹?
如藤蔓一般的口器,尖锐的獠牙,锋利的利爪,统统不见了!
“不对呀……”曹乌龙的声音也充满了不确定性,“我眼睁睁看他们杀了那些杂役,啃食他们的血肉,我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们杀干净……”
曹乌龙说的也是谎言!
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杂役们,全是给一刀毙命,手法干净利落。
“啊?”
记忆与现实无法重叠在一起,曹乌龙下巴都掉下来了,顿感天旋地转。
只有张中年,冷冷地走完了这一程。
“是他干的!”
张中年想起昨夜那位身穿黄锦长衫的中年人,“就是他杀了婉儿,杀了这些人,都是他干的!”
这满地的尸体,他昨夜就已经见过了,并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夫人的闺房,留下了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找到他,把临安城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
……
咚咚咚!
咚咚咚!
周元通挥舞拳头,不停敲打房门。
“我们是无辜的,你放我出去,我一定找到凶手,杀了他!”
这是衙门大牢,四周是青石堆砌的墙壁,面前是钢铁加固的牢门。
“等你洗清了嫌疑,我自会放你出去!”
门外传来李焕然的声音,情绪复杂。
“你们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这么去找他完全就是送死,放我出去,我能帮忙……”
李焕然没搭理他,任由他呼喊,敲打牢门,都无动于衷。
“你俩倒是说句话呀!”
曹乌龙和徐瞎子坐在草垛里,跟失了身的少女一般,神色恍惚,犹豫不决。
“我现在什么也分不清了,怎么会变成这模样呢,那些人明明是妖魔所杀,我亲眼看着老胡的心都给吞下去了,怎么对不上了呢……”
他快要疯了,无论他再怎么回忆,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将记忆与现实重叠在一起。
搞得他开始疯狂的怀疑眼下的一切,是不是也是假的,是否眨眼之间,也会变成另一番景象?
这种不确定的虚假感,就好像在无边的渊薮里徐徐下坠,什么也抓不到,无助又可怜。
徐瞎子枯槁的手指一遍遍捋着额头,掐着穴位,
空洞的眼窝穿透红绸子,落在周元通身上。
“周小子,你记不记得咱俩好好的在金库里,怎么忽然到了房顶上去了?”
周元通细细的思索了一下,“不是乌龙哥叫我们出去的吗?”
“那你还记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出手吗?”徐瞎子再问。
“不是你说他贪了库里那些元寿丹嘛?”周元通一个激灵,“你怎么知道是他夺了那些元寿丹?”
徐瞎子“嘿嘿”笑了起来,“有个声音这么跟我说的!还有那些人,也是那个声音跟我说他们就是妖魔!”
周元通不傻,仿佛抓到了暗藏的一缕玄机。
“你的意思是,有什么东西在暗示我们,跟我们说那些人就是妖魔,然后篡改了我们的记忆?我明明记得我的刀在身上的……”
“你倒是聪明,”徐瞎子赞叹,“我一直在想一件事,若那些东西不是妖魔,而是人,为什么要选在那个时间点,一窝蜂的冲我们来呢?他们是不是也听到了那声音?”
“你这么一说,确实有古怪!”
昨晚小楼上,那女人跟着了魔一样,不停地甩着衣裙跳舞,一遍又一遍,好像机器人一样,怎么都不觉得累。
这可不是正常人的行为!
“究竟是谁干的?”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智充都死了,整个临安县,还有谁有这本事?
周元通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了,他也才来这临安几日而已,除了东华寺,一无所知。
“去瞧瞧就知道了!”
徐瞎子扶着墙壁,站起身来,下巴点着牢门,“把门打开,咱们再去瞧一眼,我倒要看看,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斗吾剑在手,牢门一劈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