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审讯
“你们敢越狱？照南齐律法，是要夷三族的……”
“夷你大爷个秃脑袋，老子三族早死完了……”
“贫道除了这小徒弟，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咯……”
“小道是孤儿……”
“你们仨看我干嘛，我家有免罪金牌，皇帝家刀快，砍不到自己的后脊梁……”
什么乱七八糟的？
正文正的脑袋昏昏沉沉，跟在青楼宿醉了一宿般，仿佛给掏空了身体，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姓李的，要不是我们哥仨及时赶来，你就要去那黄泉路上投胎了，不说谢谢也就罢了，怎么还倒打一耙的……”
“你干嘛！给我住手……”忽然，所有人同时放出惊呼之声。
“谁也别拦我，我要杀了这畜生，为婉儿报仇！”
听到婉儿这两个字，正文正立刻触发了创伤应激障碍症，瞬间睁开了眼睛。
就看到那耍剑的疯子提着剑到了面前，一手攥着锦衣领子，剑已霍霍。
“滚蛋，滚蛋，”曹乌龙一个肉弹冲击，将张中年赶出危险地带，“那又不是你媳妇儿，这仇你报的着嘛，哪凉快哪待着去！”
张中年歇斯底里道：“爱情……是没有界限的！”
“这话等你死了，留着跟阎王爷说去……”
正文正的心脏险些骤停：“疯子，全他妈是疯子，我得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这么想时，就要去调转身上的元寿，做输死的一搏。
蛄蛹了半天，竟一点元寿都没感受到。
“别费那劲儿了，这是我师父的封寿印，现在的你，跟个凡人没什么区别。”
小道童朝他做了个鬼脸，“别吵了，人醒了！”
第一个凑上前来的是周元通，嘴角挂着青涩的笑容，挥手跟他打招呼。
“你？”正文正的嘴里蹦出这么一个字。
“奥？你认得我？”
正文正立刻闭嘴，头摇不停，“不认识！”
“没事，聊两句就认识了，”说着，刀抄了起来，架在了脖子上，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你这狗畜生，弄个猴把戏戏弄我，今天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啊？？”正文正满脑门问号。
“还跟我装糊涂，我非弄死你不可……”
“去去去！”李焕然一把将他推开，安排到一旁跟张中年并臀而蹲。
“这可是蒋源蒋大人的私宅，阁下怎么在这儿住下了，难道是蒋大人的朋友？”
李焕然的情绪还是稳定的，说话也比较有条理，是个有脑子的人。
正文正难得碰上个正常人，答道：“朋友算不上，只是同僚，是蒋大人将我安排在这儿的。”
话锋一转，他眉毛一挑，“难道蒋大人没跟你提起过这事儿？”
“唉！”李焕然叹息一声，“若是他提前告诉我，或许就不会遭了你的毒手喽！”
“蒋大人他……他死了？”正文正脸上装满了震惊。
“您还真是个装糊涂的高手！”李焕然也不急，依旧笑着，取出一个布口袋来，“您昨个儿晚上夜闯衙门府，杀了老爷夫人，抢了元寿丹，人证物证可是都在这儿，说破了天，也没法儿更改！”
“这样啊。”正文正平淡的点点头，“元寿丹这事儿我认了，可杀人的屎盆子可不能往我身上扣。”
“有异议？”
“做了的事我从不狡辩，没做的事……死也不能认，这是底线！”
这话说的倒也没毛病，李焕然接受了这个异议。
“好，你说你是蒋大人的同僚，不知在何处任职，到此来所为何事呀？”
正文正活动了下身子，选了个舒服的位置，淡淡地说：“奉湛州岑大人的命令，来此调查妖魔之事。”
李焕然追问：“可有结果了？”
正文正却摆起架子来，“瞧你的打扮，只是个捕快而已，这种大事，你恐怕无权知晓。”
话也不错，李焕然虽然业务能力一流，但是却没资格坐上捕头的位子。
只因蒋源定下的那规矩：权，价高者得！
如今，临安县的捕头是一只狗。
刘正刘老爷家的狗，花了整整两万两银子。
李焕然仍无异议，侧过脸去，朝徐瞎子使了个眼色。
大概过去了一炷香时间吧，徐瞎子仍旧像雕像一般，在原地不动。
“咳咳，”李焕然脸上挂不住了，清了清喉咙道：“嫌犯态度恶劣，拒不认罪，按南齐律法，当用刑！”
徐瞎子这才反应过来，枯枝一般的手“嘎吱”乱响，打怀里掏出三枚黄色的符篆来。
桀桀而笑：“嘿嘿，这叫虫噬骨，这叫针刺心，这个嘛，这叫毛挠脚，嘶……你想先来哪个？”
正文正摇头，高声道：“我可是岑大人的手下，你们无权对我用私刑！”
李焕然早知他这么说，反驳道：“你还敢冒充朝廷命官，罪加一等，用刑！”
符篆一张接一张，贴在正文正的脸上，一声咒语过后，瞬间燃尽，化成三个符文没入体内。
万虫噬骨之苦，尖针刺心之痛，羽毛挠脚之邢！
全都作用在一个人的身上，惨叫声如浪涛翻滚，似惊雷咆哮，连周围的竹林都倒向一边……
“嘶……”
在座的诸位，看到生不如死的正文正，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老瞎子如此狠毒，指不定怎么瞎的呢！
“停停停，我招了，我全都招了！”他甩着眼泪和鼻涕，投降了。
李焕然却没让徐瞎子停下，脸凑到近前，笑嘻嘻的问：“那就说吧，何故残杀蒋源？”
“啊……我真没杀他，我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心想着来都来了，所幸借点元寿丹使，刚出门就碰上了妖魔，丹没落着，还给人打了一顿，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那猴戏不是你留下的？”周元通问。
“啊……什么猴戏，你到底在说什么？”
徐瞎子朝他摇摇头，这人既然看到了妖魔，估计也给那耳听真给蛊惑了。
“好，”李焕然仍没有停手的意思，接着问：“那妖魔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你们怎么反来问我，那智充不是给那位仁兄给杀了嘛，啊，痛死我了！”
周元通、李焕然、徐瞎子，你看看我，我看看，难以置信。
原来当时他也在场！
“不对！”李焕然忽然凑到近前，冷声质问：“既然事情都调查清楚了，你为何不去汇报，反逗留在此，说！”
“你……你们真觉得凭那胖和尚自己，能杀那么多人？”
“他只是个棋子而已呀！”
一行人大惊失色。
尤其李焕然，一把攥住他的领子，斥问：“谁才是真凶？说！”
正文正的眼珠子忽然圆瞪起来，身体一个劲儿的抽抽，喉中也放出“咯咯儿”的怪叫。
忽然间，不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