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交涉的技巧
因为长孙涣等人的到来，李明德先行离开了。
当然了，在李明德开口告退之前，长孙无忌也进行了一番“拉扯”，说些孩子不懂事之类的话，最后饱含歉意地送李明德离开。
然而，在李明德离开之后，长孙家的马车的确是进了冯府，但是……
没有人下车。
……
会客厅内。
冯智彧摆了摆手，冯智和两名侍女退了出去，并且将门关上。
“怎么样？”长孙无忌看着冯智彧说道。
“锦上添花罢了。”冯智彧挑了挑眉。
“这茶是否出色，其实与咱们和赵郡李氏做生意没有太大关系，毕竟这茶叶的主要价值是为了牵制西域乃至突厥。”
“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的确。”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颇为认同地说道。
“正如同我说的那般，这茶叶给那些番邦蛮夷喝了就是浪费，他们品不出来什么甘甜和米香，只是牛饮。”
“不过，吊一吊赵郡李氏的胃口也好，毕竟，上次的旱蝗两灾和这次的英烈祠，赵郡李氏虽然隐藏的很好，但终归还是参与进去了。”
“总是要敲打一下的。”
“回头我进宫去和陛下说一声。”冯智彧点了点头，准备添一把火。
“到时候随着给戍边将士运送补给的军队，把我的商队送出去，先让这茶叶打打名声，到时候赵郡李氏应该就会感受到压力了。”
“嗯，是个好法子。”长孙无忌颇为赞许地点了点头。
“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藏着掖着，陇西李氏那边你也知道，哪怕是陛下，也做不到皇命下去就会有效果。”
“毕竟，那些人啊……”
长孙无忌说着摇了摇头，随之闭口不言，冯智彧也没有追问，而是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对了。”短暂的沉默之后，冯智彧突然开口。
“您回家别忘了和小涣他们通个气儿，别到时候让人家看穿了。”
“不会。”长孙无忌摇摇头。
“他在车上呢，只不过我没让他下来，这不是他该涉及到的东西。”
冯智彧闻言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
其实所谓的长孙涣到来，就是长孙无忌和冯智彧商量好的，是为了赶在合作之前将李明德赶走的。
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吊着赵郡李氏。
暗号就是之前长孙无忌向冯智彧要茶叶，只要长孙无忌将护卫叫进来，冯智冯勇也会跟着进来。
整体来说，赵郡李氏选择和李唐皇室合作，自然是有功的，但就和长孙无忌所说的一样，前两年的旱蝗两灾，赵郡李氏也随着五姓七望一起哄抬粮价，从中牟利。
最近的英烈祠一事也是一样，散布并煽动李唐皇室迎那些阵亡在高句丽的将士们是为了洗刷逆臣的身份一事，也有赵郡李氏的影子在里面。
其实这个不难猜，更不难理解。
不管是李唐皇室还是赵郡李氏，其实都存着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心思。
李唐皇室是想着瓦解五姓七望，让世家大族压皇族一头的时代永远过去。
而赵郡李氏则是想借着李唐皇室让自身的实力更进一步，但并不想让世家分崩离析。
所以，双方眼下虽然是合作的，但只是过程相契合罢了，双方想要的最终结果却是完全相反的。
因此，哪怕是合作正在进行中，双方也是同床异梦，都想着搂草打兔子，顺便压制一下对方的实力。
……
“对了。”喝了一杯茶，长孙无忌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冯智彧说道。
“在我从宫中出来的时候，襄城公主去了冯少卿的府上，去和你的二嫂学习女红去了。”
“嗯……”冯智彧点了点头。
“正好，今晚我也要去我二哥家里一趟，我二嫂对于我来京这么长时间却没去过家里的事情不知道说了我多少次了。”
“再不去，怕是我二嫂就得找上门来了。”
“是该去看看。”长孙无忌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都是一家人，而且你们哥俩还是背井离乡的，出门在外总是要互相照应的，没事儿多走动走动是好事儿。”
“天色也不早了，你还得去你二哥家，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长孙无忌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别忘了给我拿点茶叶，不用太多，尝尝味道就行。”
“早就让人准备好了。”冯智彧也起身送客。
“这会儿估计都已经在您的车上了。”
……
冯府门口，冯智彧静静地站着，目送着长孙无忌的马车远去。
和赵郡李氏的合作短时间之内是不会有什么进展的，冯智彧估计得等到春末左右，那时候朝廷会派人前往草原。
毕竟东突厥已经被唐所灭。
等到了那个时候，应该才是茶叶斩头露角的机会。
所以，长孙无忌今天来的目的……
其实很明显了，一是为了给冯智彧站台，敲打敲打赵郡李氏，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襄城公主。
冯智彧和襄城公主二人的婚约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冯智彧虽然没有得到什么消息，但是他估计不管是自家老爷子还是李世民，都在等。
等冯智彧的承认。
长孙无忌方才也说了，冯智彧和冯智戴兄弟二人背井离乡。
俗话说得好，长兄如父，长嫂如母。
襄城公主天天往冯智戴府上跑，其实已经是在表明态度了。
现在等的就是冯智彧的态度了，毕竟襄城公主天天去冯智戴府上找冯智彧的二嫂学习女红，但冯智彧却是一次都没去过。
虽然按照封建时代的习俗，男女双方在成亲之前不太好见面，但前提是在成亲的基础上。
事情还未昭告天下呢，见面又如何？
冯智彧觉得，自己今晚去了二哥家之后，自己和襄城公主的婚事就会立刻被提速。
虽然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儿，但冯智彧已经想到办法了。
在冯智彧的心中，如果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那么或许能够做到既让冯家和李唐皇室的联姻完成，也能够解决自己心里的坎儿。
只不过……想要实现那个计划，还是有些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