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大购物！
难得听歌莉娅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苏河笑着叹气，大致意思他听懂了，就是随心所欲，最多再加上商量，让同伴之间的随心所欲不产生冲突。
他其实有很多要反驳的，毕竟之前遇见丹妮时，他的纠结和思考，并不完全源自怕逐神者的事情泡汤，他本身也渴望拿到魔法学徒证书，也不希望卷入乱七八糟的麻烦里。
不仅不同人之间的愿望会打架，就连自己的内心想法，也会打架，也会争论。
但他看向歌莉娅，无声笑了笑，没做反驳，只是顺嘴问道：
“那你们为什么要叫逐神者？”
与神明为敌，和追求自性，这两件事之间似乎并无直接联系。
“我能给出的答案是，神明不允许我们追求自性。”歌莉娅正色道：“但这或许并不是真正本质的理由，应该只是普席琳女士敷衍我的，她的暗示是，我的实力还不够聆听这个问题真正的答案。”
什么问题的答案，想听竟然还需要受限于实力？这也太荒谬了。
难不成实力不足听完之后就当场暴毙？
苏河挑了挑眉，感觉这件事超出了他的想象。
“好了，考官到手了，我们去参加考试吧。回去之后，咱们把线索整理出来，与普席琳女士分享一下。当然，你也可以主动申请参与这件事，也可以不参与。”
她走向丹妮，手轻轻抹过对方紧闭的眼睛。
下一瞬，那位女士竟直接站了起来，双眼睁开，带着不明显的失焦，显得有些木讷。
用幻术达到傀儡术类似的效果。苏河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他理解的幻术，就是通过扭曲光线、扭曲人的感官，来让对方的眼耳口鼻身触发错误的感受……竟然还能直接操控人体么？
白色火焰覆盖了韦德的身体，将他的教士袍和肉身，以及那些爆开的血迹，烧的一干二净。
“那柄刀，或许有占卜师烙印的痕迹，不过问题不大，你先用着，到时候请阿诺德奶奶清洗一下就好。”歌莉娅又叮嘱了一句。
这种技术，很像上辈子手机丢了之后被原机主锁机、定位、找回，但是阿诺德掌握了刷机的技术……苏河莫名想道。
丹妮的动作一开始还有些僵硬、呆滞，如同人刚睡醒，但很快便自然圆融起来，就像一个活着的人，像原本的丹妮。
歌莉娅皱起眉头打量了几眼，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再次隐身。
“你想要学徒证书，而我能帮你搞定，来吧。”
“丹妮”开口道，但苏河依然能从字里行间听出歌莉娅的味道。
不过其他人应当很难察觉了。
“我先去‘黑帽子’那里，你隔一个小时再过来，错开一点时间。”她安排好了流程。
黑帽子指的是王国魔法师协会的那栋建筑。
苏河点头，等丹妮走远，才从这废弃庭院中离开。
枯松果镇的正午极为短暂，明明尚未过去太久，但天色仅剩一角还有亮光，夜色将至，镇民的房子里燃起灯火光芒。
他走向那唯一主要的街道，那也是镇上路灯最密集的地方，依然有许多人在路上，或是脚步匆匆，或是闲庭信步。
“等到了夏天就好了……”
“你一个挖矿的，矿井里又不分白天黑夜，夏天反而还闷热得死……”
“屋顶上的雪懒得铲了，过几天就化了……”
“那个孩子，是个生面孔。”
是在说我？苏河回过头，看向了一个头戴遮耳帽的胖子。
之前他用丑面孔进镇时，没一个人在意他，此时天色昏暗，反倒被人看出是生面孔了。苏河有些无奈。
“长这么好看也会流浪？运气真烂。”胖子哈哈笑了几声。
一旁的尖嘴瘦高个揶揄了一句：“是运气真好才对！我听说那些神父就喜欢……”
苏河脸色比天色还黑，扭头走了。
他能听出这两人没什么恶意，也没有赶他走、或者骂他，但说话比骂人还要难听。
走到一处路口，苏河看见了一家鞋店，一家带有比人还高的玻璃橱窗的鞋店，内里灯火明亮洁白。
他几乎以为自己又穿越回去了。
别的不说，就这玻璃，都不容易造出来。
好像也并没有太不可思议，那座至高院所在的城市，奢华程度比这更夸张，这个魔法世界的“生产力”并不比自己上辈子所生活的世界差啊……只是小镇其他地方的古典气息，让苏河忘记了这一点。
他本来都打算不买鞋了，但看见这么一家店，还是忍不住推门而入。
开门的气流扰动着门旁风铃，发出清脆声响。
“我们有面包，和烤松饼。”老板坐在柜台后，正翻看一本冒险小说。
她瞥了苏河一眼，把他当成了乞讨者。
“我要买一双鞋，以及衣服。”他看见店内摆有衣装出售。
“你？”
那老板是个年轻女性，嗤笑了一声：“我就不报价格吓你了，吃块松饼然后走吧。”
她手里捧着的书又翻了一页。
苏河打算从包袱里掏几枚金币出来，“排”到她面前去，逞口舌之利不是他的作风。
可那老板却笑出了声：“别拿你那零钱脏我的眼了，要不这样，把你卖了都不……不，应该够！”
她抬起头，认真推了推眼镜，身体都坐正了几分：
“你想在我这里打工吗，我可以给你开工钱，一个月五十枚银币，包吃，包住！打两三个月工，你大概就买得起了。”
0001，你这张破脸真是害惨我了……苏河第一次感觉到长的好看会这么麻烦。
走在路上惹人注意不说，进店买东西都会惹麻烦。
他掏出一把金币，大约二三十枚，洒在了柜台上。
一时间，店里的空气安静得诡异，那年轻老板脸上表情一下凝固，嘴唇半张，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完，但是又忘记要说什么了。
手中书一下掉在地上，在羊毛地毯上砸出闷声。
“不是偷来的，是我攒的。”苏河提前堵上了对方的嘴：“应该够衣服和鞋的钱。”
但店主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她捏起一枚金币，没有用牙咬，而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随后，她看向苏河，脸上闪过几分疑惑，但并未多说什么。
站起身，甚至连掉地上的书都懒得捡。
“试衣间在这边，这些、这些是今年王国首都流行的款式，不过可能没有你穿的码数，最小码对你而言也偏大了一些，不过大得不多，你这个年纪穿一年应该就正好了。
“鞋子倒是有合脚的，你希望更保暖舒适，还是看上去更亮眼？”
细羊绒纺织的面料……苏河接过老板递来的衣物，过手一捏，便有些震惊，开始担心自己刚才洒出去的钱不够用。
这种东西，哪怕是上辈子都属于奢侈品的行列。
他也没挑三拣四，只是选了看上去朴素不显眼的灰棕色外套加裤子，一双驼色羊毛毡鞋。
“还差三枚金币。”老板算完帐，推了推眼镜，笑着说道：“不过我今天心情很不错，不介意给你这个小小的折扣。”
他刚刚洒出去二十七枚金币。
这简直就是抢劫！
苏河基因里有声音喊他必须要还价，但回想起自己刚才“洒币”的一幕，又觉得没脸开口。
“对了，这附近有书店吗？”他整理好新外套的领子，顺口问道。
刚才老板就在看书。
“出门，左手边第十四家。”
苏河拿起打包好的旧衣服，将原先长袍叠出的包袱改背为拎，只想赶紧离开这家黑店。
等他走后，那老板在店内踱步，拿起一枚金币，再次仔细闻了闻。
片刻后，她拿出一个水占盘，手指轻轻触碰盘中水面，口中念念有词：
“月光，月光，请你品尝我积攒的幸运，告诉我，告诉我这些金币的来历。”
下一瞬，她手里的水占盘裂成了两半，掉在了地上。
“那个小孩是魔导师级别的占卜家？”
薇薇安摘下眼镜，满眼都是不敢置信，打死她都不相信天底下还有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