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看人真准

“不过，当我们凝视命运时，最好不要武断地将事情联系起来。安娜的部分灵魂被我困住，与母神暂缓针对小舒赫的行动，可能有因果关系，也可能没有。”

阿诺德将白兔放回玻璃笼子。

普席琳微微愣住：“您是出于严谨才这么说？还是……”

“长久以来，我们一直没有弄清楚的一个问题是，母神为什么会以永生来诱惑她的信徒们？这显然是一种吃力不讨好的选择，以祂的权柄，明明很轻松就能收获大量信仰，但却缓慢走向所有神的对立面。

“过去我们总是习以为常，以为这就是‘神意’，是无需质疑的，是推理其他事情的基石，但，这或许不是最终的答案。”

阿诺德抬起头，这里的天与本恩城不同，依然晴朗，可见月光：

“我本以为其他神对母神所作所为，是厌恶，但又没有足够的利益以驱动祂们去主动对抗母神，所以达成了微妙的平衡，母神作恶，祂们旁观。

“但现在回想，那或许是默许，甚至是赞许，庆幸有‘神’接下一个脏活儿。”

“这只是第一月亮的态度吧……”普席琳顿感惊愕，如梦醒般抬头，不敢相信这老太太嘴里的疯言疯语。

她之前便知道，第一月亮与母神有所合作，黄昏诗社已经成为事实上的母神势力。

“让我们抛开各种教派领袖、贤者、神明眷者的发言。我问你，是不是有越来越多的势力与母神势力有合作，甚至直接或间接融入？”阿诺德打理着她卷曲的白发，缓慢开口。

“是。”普席琳的眉头逐渐深皱。

“那么结论很明显，有很多神实际上就是打着对抗母神的名义，在帮助母神，为此牺牲信徒也无所谓，倘若你不相信，在未来，你会见到更多不加遮掩的证据。等你相信了，我们再进行之后的谈话，这件事情不用着急。”

阿诺德摆摆手，示意今天的对话到此结束。

“有关0001的事情……”普席琳站起身，不敢违逆老太太的话，但她此次拜访还有目的未达成，该问还是得问的。

“加百伦·若多姆已经在调查上一次你对至高院出手的事情，贤者议会内，有至少十位对此相当愤怒，认为这是极大的挑衅。而你之前和那位天使打斗的余波也已经被注意到，不用我们再放出额外的线索，他们会在恰当的时候发现你的位置。

“命运说，一切都会与我们计划的一致，一切都正正好好。”

阿诺德走进卧室内，缓缓关上了阳台门，临近道别，她关门的手又停住，补充道：

“对小舒赫好一点，你应该能看出，他不喜欢被称为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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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塔初级魔法学院校舍内。

“我们会为本校学生提供最完美的住宿，看看这厚实的地毯，看看这漂亮的木门！”

看门老头似乎很空闲，直接一路带着苏河入住。

他推开一间空房间的门：“双人间，不过那是对在校学生而言，对于考生，出于安全和公平性考虑，一个房间只住一个人，往年有些不愉快不光彩的事情发生过。”

听上去是某些人被考试的压力影响，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苏河很快便明白了老头没细说的“往年旧事”，同时也感叹自己运气不错。

这对于自己和歌莉娅而言是非常完美的选择。

门内，是一方小茶桌，茶桌两边两张床铺都有四角布帘从天花板上垂下，衣柜、书柜、书桌都是相当奢侈的独立空间，没有死死挤在一起，这得益于房间的面积相当宽敞。

“浴室……盥洗室……阳台……”老头带着苏河逛了一圈，然后把钥匙给了他：“相信我，比起本恩初级魔法学院的一百年老砖楼，我们这里要舒适美丽得多，你能想象吗？他们竟然让四个魔法师挤在两三步就能撞到墙的房间里。”

他口中的本恩初级魔法学院，自然是这城市中另一座竞争关系的学院。

“感谢您的指引，我会认真考虑。”苏河有些承受不住这老爷子的热情。

好不容易打发走，他看向盥洗室的镜子，才发现歌莉娅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如何？”是旅馆还是这里？苏河询问道。

“还可以。”就这里。

她已经躺进床里，似乎在感受床的软度与支撑度。

“刚才那个老头，是中级魔法师对吧，魔法学院都这么奢侈吗？用中级魔法师看门？”苏河询问道。

“可能是老师，或者退休后的老师。”歌莉娅对此也不是很了解，只能根据常识给出回答。

“我刚看到这个学校里是有图书馆的，面具在这里应该能用吧，我想去刻录亿点书。”苏河主动交流起自己的安排，同时也是征询歌莉娅的意见。

“老实说，你是贪财，还是真的爱看？”她抬起头，认真看向苏河。

“不看白不看嘛。”苏河之前就察觉到，对于所有的魔法知识，他读起来、理解起来都会比常人要快很多，只是普席琳一开始只给了他魔法师等级考试，以及幻术有关的刻录书籍。

他早就看完了。

“那就是真的爱看，果然是……”她抿起嘴唇，只用口型无声说出了“书呆子”三个字。

“我只是在为考试做准备，或许，不用你们的帮忙也能……”苏河说到一半，又感觉自己似乎有点傲慢了，自己才接触魔法几天？就算0001遗留的天才是实打实的，与其他人也有着差距。

初等魔法师考试包含笔试、灵性测试、战斗测试三个部分，三个部分都有排名。

之前歌莉娅提到过，普席琳会让苏河在灵性测试和战斗测试的排名里登顶，笔试似乎不怎么重要。

“做准备？那还不如跟我打架，多用才会熟练。”歌莉娅指尖捏出一点白火。

“整个屋子里都是木头，床品是羊毛的，一点就着。”苏河提醒道。

怎么能在宿舍里玩火呢？太不安全了。

更重要的原因是，歌莉娅不像是那种讲武德的陪练，指不定打着打着就开始报仇取乐了，苏河一眼便看穿了这女子的歹毒心思。

“可以去镜子空间里打，说起来，我还没见识过你的战斗技巧，又或许，完全没有战斗技巧呢？”

歌莉娅挑了挑眉，她伸出手，整个手臂完全消失在了空气中，但在一旁的盥洗室里，洗手台上方的半身镜里，她的手凭空伸了出来，朝苏河勾了勾手指，发出邀请。

“这算是考前特训？”苏河问道。

“算是吧。”

算是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还是不是？

“好，来战！”

苏河伸出手，与那镜子中伸出的手牢牢牵住，下一瞬，他整个人直接被拉入了镜子之内，完全对称的空间中。

再看向那镜面外，只能看见空荡荡的房间，完全没有自己的镜中倒影了。

“需要准备时间吗？”歌莉娅指尖的火焰已经开始急速跳动。

“开始吧。”苏河掌中也捏出火星。

不过，他刚说完，就感觉有些不对。

这种时候，难道她不应该先说什么“我只会把实力压制在XXXX”这种话吗？

怎么流程都没走完就开始了？

苏河看着歌莉娅凭空抽出巨斧，突然感觉自己上当受骗了。

自己这哪是考前特训，分明就是来挨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