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史上最强幻术师堂堂登场！
吃过晚饭后，苏河在本恩城的内城街道中走着，抬起头才看见，天空之上，有许多魔法师站立着。
他们统一穿着星空纹黑袍，头戴兜帽，是极夜教会的人。
“来的这么迟啊。”苏河叹了口气。
醒来之后，自己在那里坐了很久，和歌莉娅也聊了很久。
那个浮空台上的所有人都诡异静止了，一个个伸手去摸，都有心跳和呼吸，但脸上的表情、肢体动作都静止在了某一瞬，不知道是否还真正活着。
母神还算“慈爱”，没有真的如书中所写，让一座城消失。
也没有如同某些古代神话中所写，让所有看见祂的人死去。
也不知道极夜的魔法师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或许可以睡一觉，等待第二天的报纸，这是最轻松简单的方式。
一切结束后，自己在那浮空台上，最少待了两个小时。而现在，自己已经离开，吃完了一顿晚饭。
极夜的魔法师们才开始集结。
祝愿那些人还有救。
天上的魔法师围着那个倾斜的浮空台，远远望着，久久不敢靠近，似乎在等待有足够胆气的先行者，或者某个权威者的命令。
“如果他们发现我还活着，会怎么对我？是保护我，还是拷问我、杀了我？”苏河问道。
“会把你换成两千五百五十万金币。”歌莉娅的幻象略微思索，给出了答案。
“有道理。”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黑帽子门前，王国魔法师协会，还欠他一个初级魔法师勋章，还欠一纸初等魔法师资格文书。
他伸手，凭空捏了一个幻象，戴在胸前：“我自封初级魔法师，谁赞成，谁反对？”
歌莉娅嫌弃道：“都幻象了，你怎么还初级魔法师，好歹当个魔导师啊，做梦都不会做。”
“有道理啊。”苏河伸手按了按面具，下一瞬，他的脸就变成了加百伦·若多姆：“魔导师算老几？我就是贤者！”
“看见这张脸就烦，赶紧给我换了。”歌莉娅白了苏河一眼。
“哦，抱歉。”苏河便回了原样。
歌莉娅拿出了镜子，开口道：“你不是要去乌米兰冰川么？走吧，我吃饱了，可以出发了。”
“好，不过，你先等我一下，镜子借我一用。”苏河接过了歌莉娅递过来的镜子。
突然，他愣住了，脑子里不可遏制的出现一个问题：
幻觉制造的镜子，能使用镜子魔法？
镜子魔法属于祈愿魔法，本质是对“梦境与星空尽头”、“容纳所有之虚空”两位进行祈求，而镜子本身是共鸣的媒介，属于必须的事物。
但是刚才，歌莉娅用她拿出的镜子，已经成功使用了镜子魔法。
伴随着苏河开始思考，手里镜子一闪一闪，突然就消失了。
幻觉、幻术……成为禁术的理由，恐怕远不只是幻术师的疯狂这么简单……
那本书的作者没有修行过幻术，对这里边的了解并不深刻。
这就是所谓的，我一直以为对方很专业，直到对方开始讲我的专业？
“再给我一面镜子。”苏河对歌莉娅伸手。
“你自己捏一个镜子不就好了？”伴随着歌莉娅说出这句话，她自己的身形又开始闪烁，仿佛即将消失。
她递出了一面新的镜子。
苏河接过后，略作思考，想出了咒语：
“我祈求不存于世的幻想，我祈求镜中混乱的度量，我愿用灵性铺就长路、建起高墙，我将触碰壁障、步入虚妄。”
歌莉娅听完一下笑出了声：“咳……镜子魔法还要念咒语？它本来就是被设计用于快速使用的魔法类型，在心里念就行，出去可别说是我教的。”
“第一次使用，熟悉一下。”苏河理直气壮。
随后手伸入了镜子中，然后是整个人飞入了镜子。
他走入镜中影像的边缘，踏入了虚空与深黑，很快，便看见了自己想要的那一处出口，白塔学院的宿舍浴室全身镜。
确认屋内无人后，他推开了浴室门，就着黑暗走到床边，看见了枕头底下的金币袋，还有那本《被列为禁术的十三类魔法及其发展史》。
封皮之上，书名有了变化，变成了：《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早上出门是考试，自然不会带着它。
苏河拍了拍书壳：“忘了说不定是好事，我说不定哪天就死了。”
那些金色纹路顿时流淌，一个烫金简笔画顿时浮现，戴着魔法帽的女孩双手交握、闭上眼睛，似乎在祈祷，或者是给苏河祝福。
“只有自己是好人……我原以为是一个哲学论述，没想到，是字面意思。”
书静静被他拿在手中，没有更多的变化，没有再回答他。
书名又变回了原样。
他本打算站一会儿，看看窗外。对这里，他其实印象还不错，虽然时光短暂，但确实给了他学生时代的自由感受。
但没过几秒，他便感觉灵性刺痛，仿佛自己正在使用消耗极大的魔法。
“镜子远距离维持……不，不用想。”
他快步走进浴室，钻入了全身镜里，数秒后，他回到了本恩城街道僻静的一角，歌莉娅依然在原地等着他。
“金币，金币，我就知道！”歌莉娅扒拉了一下苏河胸前抱着的书和金币袋，顿时眼睛亮起。
苏河注意到，这一次，这本《被列为禁术的十三类魔法及其发展史》没有额外变化，封面、书脊上的字样依然显眼，在白黄路灯照耀下显得明亮。
“走吧。”她拿起镜子，打算带着苏河出发。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苏河看向歌莉娅。
他盯着她手里那面镜子。
“什么时候问问题还要提前说了？直接问呗。”歌莉娅微微扬起头，示意苏河快点。
天空之上，那些魔法师似乎终于等到了某个指令，逐渐朝那平台围了过去。
本恩城的行人们也抬头眺望，等待着今天下午的异变，有一个官方的公告。
“你的过去，是什么样的？”
“那天不问，这三、四天不问，现在开始问了？”歌莉娅撇了撇嘴：“我忘了，不记得了，懒得回忆了。”
“很好。”
苏河嘴角勾起笑容，眼睛却闭住了：
“既然如此，歌莉娅·莫尔，我教你一个魔法，跟我一起念，
“我以我的命运为真……”
歌莉娅的那道身影先是一愣，随后竟真的跟着开口：
“我以我的命运为真，
“我将向未来之我付出灵魂，
“我愿知过去之痕，我愿见过去之人，我愿开过去之门。
“我，歌莉娅·莫尔，许愿知晓有关歌莉娅、普席琳、阿诺德三十日内的所有过往。”
苏河摩挲着下巴，等待着魔法的反馈。
反正歌莉娅已经死了，万一真的有什么危险，或者涉及神明，那也是无头账。
总不能把一个死人、或者幻觉弄死吧？
如果幻觉镜子能够代替施法器材，那人应该也行。
这很合理。
远处，那原本就倾斜的巨形浮空台终于无法维持平衡，从山尖滑落，发出震耳巨响，就连地面都震动了好几下。
玻璃灯罩内，路灯的火光随着震动缓慢摇晃。
-----------------
齐尔璃王国首都，阿诺德女士的豪华城堡内。
老太太突然掀开被子坐起，仿佛做了一个噩梦。
她端起床头柜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水，随后眉头深深皱起：“瓦蒂！我的水凉了！”
“我去给您拿热水！”卧室外的走廊里，顿时传来管家女士的回应。
“怎么回事……”她踩到床边的羊绒拖鞋里，缓慢站起身，嘀咕道：“为什么感觉心神不宁？”
玻璃笼子里的白兔微微睁眼，扑棱了一下耳朵，便又继续睡去。
一旁，另一个大柜子的透明玻璃门被阿诺德拉开，她一巴掌就扇在了一个人头上：
“老东西，是不是你？”
那人头鼻梁高挺，头发卷曲金黄，后脑勺的发色却是白色，拖出两指长度的发尾，双眼闭着。
“看来不是”，阿诺德自言自语道，她的目光移向一旁，另一个头颅。
那是一个胡须蓬松的慈祥老人，嘴巴张得非常开，仿佛陷入极大的痛苦与恐惧，但眼睛里却如同母亲一般慈爱。
“应该不是你，你才进来没多久。”
剩下的都是些陈年老家伙，不应该折腾才对。
月光透过玻璃窗，穿过窗帘缝隙，流淌在银灰地毯上。
这缕月光似乎是一个提醒，阿诺德拉开窗帘一角，看见了天空中较小的那一轮月亮。
“是小舒赫？”
阿诺德似乎有了灵感，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枚金币，坐在床沿，开始占卜。
轻轻往上一抛，准备用手拍住。
“是小舒赫就是正面，不是就是反面。”
但那枚金币还没来得及下落，就在半空爆炸了。
碎落满地。
阿诺德女士温吞柔和的笑容，如齐尔璃王国的绝大部分河流般冻住了。
“您的温热茶！”女管家瓦蒂在门外小声问道，却没有收到回应。
老太太又睡着了？
她轻推开门，悄然走进，无视柜子里的人头，小心翼翼、尽可能无声地换掉了床头柜的茶杯。
回过头，却看见床上根本没有人，卧室阳台的玻璃门被打开，风吹起窗帘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