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冰与火之歌
“去哪？”
伊耿走到潘身旁，看似无意地挨着他坐下，心里却琢磨着用芯片查探一下潘的本体属性。可坐下之后，伊耿便发觉自己根本接触不到潘，似乎这只是潘的一个幻影化身。
“向上飞。”潘神色淡淡地说道。
伊耿当即向提亚玛特发出指令，随着一声龙吼响起，提亚玛特带着他们冲向了更高空。片刻之后，这里的空气已然变得极为稀薄，要不是提亚玛特身上散发着体温，伊耿恐怕都要冷得打起哆嗦来。
“够了吗？”伊耿偏头问道。
潘微微点头，他抬起手，食指向下悬于空中。
伊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瓦雷利亚半岛的轮廓完整地展现在视野中，宛如一条沉睡巨龙那蜿蜒的身姿，其尾部与厄斯索斯大陆相连。
“大计划在哪？”伊耿问道，他对潘这种打哑谜的方式有些厌烦。
“就在我们脚下。”潘转头看向伊耿，食指在空中慢悠悠地画了一个圈。
伊耿依着他手指的方向，在下方的大陆架上俯瞰，一番搜寻之后，终于发现了些许端倪。一个面积达几千平方公里的巨大圆环将整个瓦雷利亚半岛环绕其中，这规整的圆环一定是人工挖掘而成，一部分还在海面之下，若这些部分都连接起来，仿佛是一个覆盖整个半岛的大型图腾。
“这是法阵？！覆盖一小部分大陆架的魔法阵？”伊耿震惊地喃喃道。
“它叫真龙溯源炼成阵，是血巫们耗费几千年时光研究出来的魔法阵，能够把炼成阵内所有真龙血脉的龙血提炼出来。代价是一场不小的爆炸。”潘面无表情地说道。
“代价还有数以亿计的生命！！”伊耿嘴唇颤抖着接话道。
“在追求永生的大计划面前，这些必要的牺牲在所难免，伊耿你很幸运，有机会成为龙王，加入大计划的核心，站在十四火峰的祭坛中央，不必被淬炼龙血。”潘依旧一副淡漠的神情，仿佛所有生命的存亡都与他无关。
伊耿心底发凉，“如果失败了呢？”
“坦格利安就是我放出岛的最后火种，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会再次进入瓦雷利亚半岛，获得血源峰的传承，重振瓦雷利亚人的荣光。”潘冷漠地说道。
伊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荡的情绪，“大计划还有多久开始？”
“如果提亚玛特这只龙柱归位，只需十年，大计划便会启动！”
潘轻轻拍了拍伊耿的肩膀，“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血巫们的伟大，这是我们的使命，希望到时候你能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莫要让我失望。
还有，尽快把提亚玛特送到血源峰来，我能感觉到它的寿命不长了，只有地心那头半神才能为它续命。”
伊耿应道，“我明白了，长者。”
话音刚落，潘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空气中。
伊耿久久凝视着下方那个巨大的沟壑圆环，最终无奈地长叹一声，示意提亚玛特降低高度，朝着坦格利安家族的龙穴飞去。
将提亚玛特安顿妥当之后，伊耿与早已回到主堡的家人们在主堡大厅相聚。
“你去哪儿了？”丹妮思关切地埋怨道。
伊耿轻轻搂住她的腰肢，神色平静地说：“长者刚才找到了我，向我解释了大计划的目的。”
“打住，伊耿，这种机密可别随便说出来，谁要是听到了，谁都别想走出瓦雷利亚半岛一步。”伊纳尔赶忙阻止伊耿继续说下去，见伊耿微微点头，他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你走不了了？”伊纳尔接着问道。
“是的，我和长者达成了一些交易，必须留下来。”伊耿回答道。
“坦格利安也要……”伊纳尔追问。
“坦格利安可以安全撤离，但瓦钢锻造大匠得送回去。”伊耿说道。
听到这话，伊纳尔松了一口气。
“你不走，我也不走。”丹妮思红着眼眶看着伊耿。
伊耿微微一笑，“我们还有十年，不急。如果你们不急着走，还可以再陪我一阵子。”
丹妮思猛地抱住伊耿。
“伊耿，我也不离开。”丹妮露斯也跟着抱住了伊耿。
“你还没要我呢，我不走。”伊莉娅也凑了过来。
伊耿轻轻抚摸着伊莉娅青灰色的长发，心想这小妮子也有任性的时候。
伊纳尔与夫人对视一眼，默默退出了大厅，把空间留给伊耿和他的妻子们。
伊耿看着怀里的娇妻，笑道：“既然你们愿意再陪我一段时间，那在你们生育前我都陪着你们，反正血源峰的大计也不急这半年时间。”
“哼！”丹妮思含情脉脉地瞅了他一眼。
伊耿的手开始在妻子们身上轻轻摩挲起来，不多时，大厅中便传出暧昧的声响。
“回卧室，坏蛋。”丹妮思轻声说道。
两名妻子都怀有身孕，伊耿自然不是欺负她们，只是用手帮妻子们缓解一下压力而已。
时光缓缓流逝，两周之后。
坦格利安海湾，潮水再度上涨，坦格利安家族的所有船只都汇聚于此，奴隶们忙碌地将货物搬运上船。
伊耿携妻子们前来为父亲伊纳尔送行，此次因有龙王议会的放行，坦格利安家族得以安全的迁徙，家族的剩余财富都装载到了船队之上。
海滩上，伊纳尔与伊耿紧紧相拥，说起交代的话语。
“丹妮思诞下孩子后，我会第一时间通知龙石岛，到时还望父亲与贝勒里恩前来接一下。”伊耿轻声说道。
“嗯，好。”伊纳尔轻拍着伊耿的后背，对他说道，“你放心，你与丹妮思的孩子会继承你的少族长之位，家族不会忘记你的奉献的。”
两人松开怀抱，接着伊纳尔又分别与丹妮思、丹妮露斯拥抱，她们皆是伊纳尔的亲生女儿。
“再见，女儿。”伊纳尔轻吻丹妮思的额头。
丹妮思眼中含泪，“嗯，再见。”
瓦列利安家族和赛提加家族等到封君家人道别完毕后，上前抚胸向伊耿恭敬行礼。
“伊耿殿下，我们会永远铭记您的奉献。”瓦列利安族长诚恳地说道。
“伊耿殿下，保重。”
伊耿向他们微微点头，没有再多言语。
在伊耿一家人的目送下，伊纳尔率领船队驶离海湾，伊纳尔等坦格利安核心权贵向伊耿挥手道别。
伊耿带着三名妻子来到海湾附近的高坡上，此处视野更佳，能够看到船队缓缓向西朝着夏日之海深处驶去。提亚玛特与梦影趴在峭壁上，对着远去的贝勒里恩发出清亮的吼鸣，贝勒里恩扭头回应了提亚玛特一声，接着便回头跟在船队旁边，渐行渐远。
……
海上，坦格利安家族的主船，伊纳尔站在船尾，不舍地凝视着故土。
即便是一向以硬汉形象示人的伊纳尔，此刻心中也不禁涌起阵阵哽咽。这片土地可是家族扎根了数千年的地方，如今却要这般放弃。
就在伊纳尔沉浸于离情别绪之时，船尾忽然飘起了血色雪花，一道人影缓缓凝聚成形。
伊纳尔见状，立刻神情庄重地抚胸，弯腰行礼，“长者，您还有对坦格利安的交代吗？”
潘的血色长袍随风舞动，犹如飘在空中的舞者，他从腰间抽出一把龙骨匕首，俯身递给伊纳尔。
伊纳尔心中一惊，长者这是要将瓦雷利亚人祭祖的祭器交给他，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龙王族长，为何能得此神圣宝物？但长者恩赐，岂敢推辞，他来不及多想，单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
“从我的血液中，将诞生一位宿命中的王子（公主），而他（她）的意志将铸就……”长者空灵的声音仿若来自遥远的彼岸。
潘吟唱着古老的诗歌，然而诗句尚未念完，身影便再度破碎成凄美的雪花，在海风中飘散开来。
伊纳尔低着头，只觉举起的双手一重，一柄匕首落在掌心，锋利的瓦雷利亚钢匕首划破了他的手掌。他吃痛之下下意识缩手，抬头望去，长者早已消失不见。
而在掌心的龙骨匕首上，在自己血液的浸染下，刚才长者吟唱的诗歌渐渐显现出来，散发着微微的红色荧光。
伊纳尔震惊地看着匕首上的血色铭文，不由自主地念出了长者未说出的五个字：“冰与火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