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思考
“米尔斯大人，城东有两个商人因为交易问题吵起来了。”
“米尔斯大人，来自石岭的本特一家，已经欠税七个多月了，要把人抓起来吗？”
“米尔斯大人，金果林的索兰勋爵想要求见您，据说是为了前阵子的逃奴而来的。”
“米尔…………”
米尔斯感觉自己一点休息时间都没了。
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到领地的实际管理中来，虽然有着海耶尔的协助，但依然有着忙不完的事情。
“这跟书上写的完全不一样，”米尔斯痛苦地揉了揉眉心，“全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在米尔斯的认知中，管理领地应该处理的都是那些需要慎重考虑，决策之后影响整个领地的大事，而不是这里离家出走，那家争吵斗殴的小事。
“就没有人能够专门处理这些事吗？太浪费时间了。”
米尔斯忍不住抱怨道。
“米尔斯大人，领地的管理就是如此，协调好各家的关系，稳住家族的财税，”海耶尔在一旁递过文件，“并不是每天都有大事发生的。”
“我以为会有不同职能的官员，负责相关事务的，”米尔斯叹着气说道，“难道一切都要让领主来处理吗？”
“那样成本太高了，”海耶尔摇了摇头，“一般除了领主本人以外，会有几名助手协助，妻子跟儿子也能帮上一点忙。”
米尔斯没有回答，他只是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
按照德拉姆领的做法，这些繁杂的事务都应该有相应的管事来负责的，但他也不太敢确定加帕斯也能这样，毕竟人口就差了好几倍。
“王都的贵族也是如此吗？”米尔斯突然朝海耶尔问道，“每天亲自处理这一切？”
“大部分由管家包揽，相比俗务，那些宫廷贵族或许更喜欢舞会与应酬，”海耶尔耸了耸肩，“各地的地产则是管事们接手，他们做的事跟您现在处理的一模一样。”
“如果像设立您这样的财务官一样，把不同的事交给不同的人负责，那样是不是会更好？”
米尔斯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或许会吧，就跟国王宫廷里的大臣一样，”海耶尔回答道，“但大多数领主们，都找不到这么多人才，更别说他们可能连这种想法都没。”
并不是每一个领主天生都会管理领地的，他们除了把大部分领地交给封臣们打理以外，自己的土地每个人的管理方式也不同。
有些封地甚至是完全放养的状态，老爷们也收不上税，只能没钱的时候去抢劫自己的领民。
当然，有钱的时候也抢。
教会为此还专门颁布了几条教法，禁止领主们滥用权力，过度侵害农民的权利，只不过用处有限罢了。
“所以为什么我们几个，包括您，都可以妥善的处理这些事务呢？”
米尔斯一边说着，一边思考起来。
“或许是因为我们的血脉？”海耶尔也不太确定，想到米尔斯开拓贵族的背景，又补上了一句话，“或者说我们拥有学习知识的能力？”
铁匠虽然只是平民，但一个铁匠家族也有可能是军火商加武装地主加领主的座上宾，身份地位不是普通人能比的，让后代拥有学习的能力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所以只要让人能够学习相应的知识，就能够协助我们管理领地了？”
米尔斯似乎有了答案。
“但知识太昂贵了。”海耶尔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米尔斯总觉得抓到了什么，但又不是很通透，只能放弃了思考，开始处理眼前的事情。
“海耶尔财务官，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军队后勤相关的财政问题，”海耶尔指了指刚才放到米尔斯面前的文件，“这些是跟随马修男爵出征士兵的名单。”
“名单有什么问题吗？”米尔斯拿起来看了看。
“一方面是向商人们购买物资的货款应该交付了，”海耶尔斟酌着用词，“另一方面是有些家庭并没有依照契约参与征召。”
根据德拉姆家族跟这些士兵家庭的协议，他们在享用更大的耕地更少税收的同时，应该在军事行动中自备武器，参与征召。
加帕斯有些贵族戏称这些扈从兵为‘小骑士’。
“没有履行契约？”米尔斯的眉毛又皱了起来。
“是的，我略微调查了一下，有部分家庭没有自己参加军队，而是让农奴代替了主人的军役。”
……………………
“又有人掉队了，马修大人。”
扎营的时候，安东钻进了马修的帐篷。
“派出斥候寻找他们，过了今天应该要好一些了，接下来的路没有那么难走。”
绕开布伦丹领直接前往河尾镇的话，有一小段山林需要通过，今天行军路上两次整队，马修他们都发现有些士兵掉队了。
不过马修并没有太放到心上。
掉队是经常发生的事，当年跟随纳西亚公爵与哈米特人作战的时候，一次长距离行军，整个路上都是掉队的士兵。
到后面公爵干脆下令，让这些士兵在后方直接组建新营地了。
对于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文盲的征召兵来说，全靠脸认人的他们，掉队一整天后再找到自家老爷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扈从兵们可能好一些，但加帕斯这些士兵训练时间有限，加上路不太好走，有部分掉队的士兵还是在马修预期之中的。
“我们要到河尾镇了吗？”
安东凑到战术桌面前，跟马修一样，也低头看起了地图。
“顺着这条旧河道一直往下，然后朝着东南再走半天，”马修的手指在图纸上划过，“我们就直接到达了河尾镇的前方。”
“看起来还需要一天的样子，”安东估算着距离，“我会把斥候往西派，侦查敌人的动向。”
“克拉克森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猛攻布伦丹城堡。”
马修盯着地图，开始代入到敌人的处境之中。
“另一个选择，就是抛弃那些强盗，影响布伦丹男爵他的视线，带着精锐进攻河尾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