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兔子警官和她的邪恶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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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公寓鬼影

还不等源玉子缓过神,整条走廊忽然热闹起来。几户住客推开门窗,争相叫骂,就连对楼都传来喊声:

“安川你再唱你那个破戏老子就把你的嘴给撕了!”

“你这混账东西又在扰民!一天到晚就知道弹你那个三味线!”

“弹弹弹,我弹你妈个头——”

传出能剧唱腔的那扇门猛地关上,那幽怨凄清的声音戛然而止。对门走出一个握着管钳的男人,砰砰的地砸门,边砸边叫骂:“出来!我受不了了,你要再不出来,老子就把你门锁砸了!”

伏见鹿吹了声口哨,双手交叉抱胸,左脚尖向后点地,身子斜靠在楼梯扶手上。他就喜欢看这种热闹,最好能打起来。要是死人了,他就直接上报给刑警队,剩下的事情也不用他来操心。

“别吵架别吵架!”源玉子连忙上前阻拦,拉住砸门的人:“这位先生请你冷静一点……”

“冷静?你叫我冷静?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知道我几天没睡觉了吗?”

男人挥舞着管钳,双目赤红。他身穿工装服,满身都是油污,看样子是个修理工。不等源玉子回应,他对着门锁就是一发大力出奇迹,门板都被砸得微微变形,看样子是精神崩溃要来真的了。

源玉子吓得冷汗直流,两条腿抖得跟筛糠一样,虽然心里害怕得要死,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别、别别,您、您现在就去睡觉,我保证会和这位住户沟通协商,让他停止扰民行为……”

“啊?你算老几啊!别以为穿一身黑皮就了不起!”男人又是一管钳砸在门上,侧过身微微弯腰,俯视着源玉子,眼里流露出一抹惊艳和饱含恶意的欲望:“咦?长得不错嘛!要不要来我家坐坐……”

话音未落,男人脑袋猛地撞在了门板上,脸颊被一只大手挤压变形。伏见鹿反拧他的胳膊,不等他挣扎,劈手夺过管钳,狠狠地砸在他眼前。

“我也长得不错啊,”伏见鹿用拇指扣住男人的眼窝,后者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他冷声戏谑道:“怎么不邀请我一起去你家玩玩?”

管钳挡住了源玉子的视线,她不知道男人在惨叫什么,还以为是伏见鹿用手压疼了男人,连忙劝阻伏见鹿不要暴力执法。

后者冷哼一声,拽着男人的头发,让男人转了个身,一脚将其踹回了对面房门,顺手把管钳丢了进去。

男人紧闭着右眼,喘息了片刻,趴在地上回过头,另一只眼睛里满是怨毒。

——「罪犯指数:36%」

重罪犯级别,打死了都不带冤枉的。

伏见鹿把手放在枪套上,只是低头瞥了一眼,男人打了个寒颤,慌忙用脚关上了房门。

走廊里的叫骂声戛然而止,伏见鹿回头环视,所有居民都缩回了门后,他大声呵斥道:“喊什么喊?!又不是不处理,都着急投胎呢?!”

源玉子小脑瓜嗡嗡作响,在她的想象里,巡警应该是深受居民敬仰才对。等到傍晚时分,她站在交番前像士兵一样站岗,还会有一群戴着小黄帽的小屁孩放学后围着她喊‘玉子姐姐你好厉害,我以后也要成为像你这样的警察’……

虽然她来之前想过实际工作会更辛苦一点,但这明显不是辛苦不辛苦的问题吧?!那个家伙完全不怕她啊喂!

源玉子低下头,胸口警徽配得好好的,一点都没歪;腰间警棍和手铐也插着在,配枪里装了两发空包弹三发实弹,看上去威严满满……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她说话不管用?

难、难道说,是因为我看起来太弱了吗?!

源玉子常年体测成绩倒数第一,对此心里还是有点b数的。她想到这一点后,一时间深受打击,两腿一软趴跪在地上,一副运动番里打输了比赛的败犬作态。

她从小就被人当小布丁,原以为自己千辛万苦当上巡警,终于逆袭成冷酷严峻的玉子大人,只要戴上配枪就能让人忌惮三分,成为充满力量感的罪恶克星……没想到别人还是不把她当根葱。

难道真如妈妈所说,只有天生强壮的人才适合当警察吗?不公平!这也太不公平了!

“怎么了?站不起来了吗?”

伏见鹿心说好歹是尸体都见过几回的人了,不至于被吓成这个怂样吧?

但随后他转念一想,当初源玉子和他一起去教学楼偷匿名信的时候,也是吓得两腿打颤……也不知道源玉子害怕的标准是什么。

就这胆子,干嘛非要来做警察啊?

“没、没事。”

源玉子强撑着站起来,她仰头问道:“我看起来很没有威严感吗?不准笑!我在很认真的问你!”

“……”

伏见鹿沉默片刻,选择转移话题:“先处理扰民的事情吧。”

正事要紧,源玉子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不能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

她紧绷着小脸,敲了敲被砸得扭曲变形的房门,大声喊道:“安川先生!请问安川先生在吗?我是巢鸭站前交番的巡警源玉子,能跟您聊几句吗?”

方才她听到有其它居民怒骂‘混账安川’,所以推测安川是这户住客的姓氏。哪怕知道有人在里面,她还是出于礼貌问了一句在不在。

片刻,门后隐约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不等源玉子催促,公寓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浑浊的瞳孔透过门缝打量两人:“巡警?”

“对,”源玉子挺起胸膛,冬装黑色警服外套一片平坦,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有气势一点,“有不少居民投诉您噪音扰民,我们也留意到了,您在休息时间唱能剧……”

“我没有扰民,”屋内人打断道:“我是在救他们。”

那声音听起来格外尖细,雌雄莫辨。

源玉子立即抽出小本本,从胸前口袋抽出一支圆珠笔,认真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是有谁收到了死亡威胁吗?还是说您精神状况有点问题?”

屋内人不答,反问道:“你们注意到地上的瓷碗了么?”

“注意到了,这一层每家每户门口都摆着一碗盐,”源玉子追问道:“但这和您唱能剧有什么关系?”

“前段时间,有个女人跳楼死了。自那以后,走廊和楼道经常出现鬼影……大家都说,是那个女人回来索命了。”

屋内人顿了顿,声音越发艰涩:“我是为了给她安魂,所以才会唱鬼戏。不然的话,她迟早会杀光我们所有人。”

源玉子‘哦’了一声,边说边低头记笔记:“看来您是精神有点不正常,我建议您尽快接受治疗,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联系公益心理医师……”

源玉子话没说完,就听伏见鹿打断道:“你说的鬼影……是走廊尽头那玩意吗?”

她悚然一惊,顺着伏见鹿的目光望去,只见漆黑走廊的深处,站着一道模糊的人影。它披头散发、姿态诡异,双脚脚尖踮在地面上,好像正凝望着他们。

——不似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