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倒是孝顺

就那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每到月圆之夜，喾琰都会从雾泽之渊爬出来，跑到地面追逐散发着万丈光芒的月亮，任凭它一遍遍啃食灼烧自己，却对月亮痴恋依旧，追来逐去、乐此不疲，好像永远都不曾疲倦似的。

只是苦了旸殁和浥牟，整日奔波在替她捉鬼的路上，面对各路鬼魂的诅咒辱骂，他们只能默默忍受。

可对旸殁来说，同浥牟捉鬼的日子却是他有意识以来感觉最真实最有趣的岁月，虽说是不断重复的事，可同浥牟一起做，突然变得有趣了起来。

他不再是身负重任的权者，每天睁眼的第一件事不再是如何处心积虑才能巩固王权，抵御外敌的同时又能阻止内乱。

他只是老鬼，时常孤独，需要陪伴，可以同浥牟互开玩笑，为了捉只鬼上跳下窜无所顾忌的没人在意的魂魄。

身无重担一身轻说的就是他此刻的状态吧，可惜他痴迷于王权，从未真正体验过这最普通的快乐。

就此事而言，他确实该感谢喾琰，那个轻易就承认自己脆弱，同时又害怕孤独的女人无形中教会了他如何面对最真实的自己。

这天，刚追逐完月亮的喾琰拖着身形涣散的躯体瘫在了卧榻上，模样变得十分模糊，仿佛一口气就能将她吹散了似的。

浥牟见状有些担心又怕说错话惹她生气，便站在一旁等她开口。

“今天捉了几只啊？”

看了眼喾琰，咬了咬牙浥牟开口回道。

“一只都没有……”

听到这话，喾琰有些失望，见浥牟脸上满是愧疚，想了想这几年被自己吸食的鬼魂，她便故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开口说道。

“罢了罢了，不过是饿会儿肚子，今日心情好，就不怪你了，下次可别让我再挨饿了啊。”

见喾琰这样说，看了看她，浥牟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说了起来。

“这附近的鬼都被我们捉完了，已经很难见到鬼影了。”

听到这话，喾琰也没恼，眯着眼想了会儿，随即开口说道。

“既然没有鬼影，蛊影也不错，大块头，你在娘胎里的时候可曾听你娘亲说起关于蛊族的事儿来？”

“没有。”

“没关系，等会儿我会用念力送你去个好玩儿的地方，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会有很多蛊主动钻到这个瓶子里来。”

“主动钻进来？”

“嗯，前提是你得按我说的去做，不然它们不仅不会主动钻进去还会下蛊侵蚀你的身体让你为它们所用，直到你气血耗尽、至死方休。”

“啊！？这么恐怖！？”

“捉了这么长时间的鬼，你也算是有经验了，要相信自己，莫慌，大胆捉它便是。”

“老鬼也跟我一起去吗？”

听到这话，喾琰突然来了兴致，一下蹿到浥牟身旁围着他笑了笑，随即开口问了起来。

“他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去呀？”

“他一直在渊底待着怪孤独的，我想带他去外面看看。”

得到答案，喾琰又慵懒地瘫在了榻上，随即看着浥牟不紧不慢打趣道。

“你倒是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