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先天一炁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老师。”
由于这次上山的年龄，陆瑜和李慕玄都是五岁，陆瑾四岁，对异人圈还没有什么了解，脑子里甚至没有什么“异人”的概念，故而二人都真的以为只是简单的教学，于是纷纷点头。
布置好之后，洞山看了眼陆瑜：“你跟我出来。”
二人来到僻静处，洞山询问：“你之前受过一段教育，甚至还不低。”
陆瑜正想点头，但一个五岁孩子若是受过教育，也未免天方夜谭，于是止住点头的动作：“没，今天的解法我都是从教材里看到的。”
“父亲喜欢西洋教育，托人购置了一批国外的教材。”
“哦？”
洞山眼里浮现一丝惊异之色：“那你在学识上有很大天赋，我会增加你的课程量。”
陆瑜两眼一黑。
“老师，这些知识我倒不怎么感兴趣。”
陆瑜表态，努力将话题引导到异人上：“我对如何筑基感兴趣。”
“筑基？”
洞山没想到陆瑜会想到这点，可左若童将他们带来学堂的本意，却是教导他们古今中外启蒙的知识，并没有嘱咐他教导异人有关的内容。
“这个孩子确实有智慧，但也符合恩师的要求，刚才是我对他要求得多了。”
他有些为难。
左若童所需的启蒙知识，陆瑜已经尽知，无需再学。
可要现在就学异人圈的知识，未免有些拔苗助长，于是语气尽量温和道：
“你现在完全不着急修行，如今正是开启心智的好时候。”
“修行一事老师自有安排。”
陆瑜沉默片刻，还是坚持：“学生对修行一事十分挂怀，还请吾师示下。”
洞山已经有些恼怒。
身为教师，本来就非常讨厌教学计划被打断。
更别提打断的人还是自己的学生。
而且他已经很耐心地说过，现在他们不是修行的最佳时机，修行起来事倍功半。
大家都是在八九岁才开始踏入修行，可陆瑜才五岁，这时候老实修身养性，为日后踏入异人圈打基础，这才是最佳选择，也是大家公认、总结出来的规则。
一念至此，他对陆瑜的评价顿时低了许多。
“好话赖话我都说在前头，可如果你执意要听，我就说与吧。”
洞山板起脸，陆瑜心底叹息一声。
“我也是出于无奈，不尽早筑基，就要女装社死。”
当下竖耳恭听。
“整个修行之路，则要先从我道家修行理念开始说起。”
“道自虚无生一炁，一炁生阴阳，阴阳合三体，三体衍万物。”
“这一炁便最关键，乃是先天一炁，是万物根本。”
“婴儿降生于世，最重要的便是体内这玄而又玄的先天一炁。”
“它是婴儿成长、开智、化形的关键。”
陆瑜蹙眉。
他先天一炁降生之时便十不存一。
这么说他的起步条件就比别人要低许多，筑基的速度也会更慢。
“我真的能做到快速筑基吗？”
洞山说到这里，语带叹息，指向自己眉心：“这先天一炁降生之时，便停留在这灵台方寸之间。”
“随着年齿日增，便向四肢百骸散去，并随着岁月而消耗。”
“修行的第一步，便是感知到这先天一炁。”
“因为后面所有的修行，都是拿先天一炁作文章。”
“其他各大修行流派，说法千奇百怪，但大致意思都离不开这点。”
“别小瞧这一步，先天一炁玄而又玄，难以琢磨。而儿童心思最活泼，难降心猿。”
“所以你要先做的，便是静。”
他口颂一段两百字的法诀：“记住了吗？”
陆瑜点头。
得益于神莹内敛的被动，他一念之间就能静下心来，记忆力非常好。
洞山眉头微粗，没有说什么。
他就没见过五岁小孩，一听就能完全记住两百字法诀的例子。
“这孩子还不诚。”
对陆瑜的评价又恶了几分，他继续往下说。
“这段法诀能帮助你感知体内的先天一炁，这一步就不知拦下多少人。”
“你先回去，仔细揣摩，等感知到先天一炁后，我们再往下说。”
陆瑜嗯了一声，向洞山行礼：“多谢老师。”
虽然感到筑基的前置动作有些麻烦，但修行总得一步一步来，万分急不得。
洞山脸色稍霁，孩子还是懂礼貌的。
旋即又摇头。
礼貌是可以装的，但今天这急于求成的心性却暴露无遗。
他叹息一声，往自己住宿的地方走去，来到桌前，提起笔写下自己第一天的判断。
“陆瑜，虽有智慧，但急于求成，暂列乙等。”
“陆瑾、李慕玄，皆有天资，文质彬彬，均列甲等。”
回到宿舍后，便看见陆瑾和李慕玄正相谈甚欢，直到看见自己来后，李慕玄小脸一垮，哼了一声后继续念书。
“堂兄，老师叫你去干什么？”
陆瑾好奇问道。
陆瑜摇头：“没什么。”
既然洞山认为此时开始修炼太早，他也就不准备告知二人，免得他们也因此动心。
陆瑜不同，他必须修炼，不然有性命之忧。
于是爬到大通铺上坐下，默念法诀。
陆瑾有些奇怪，但今天的课业还没做完，于是和李慕玄一起去桌上点起油灯，开始苦恼鸡兔同笼的问题。
陆瑜默念法诀，随后默默放下。
“坏了，这东西我读不懂。”
他有些纠结地看着课本：“不懂原文的意思，应该也是能修炼的……吧？”
陆瑜暂时没有管心里的疑惑，硬着头皮直到将两百字法诀念完。
文言文是这样的。
哪怕读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只要整篇文章的字你都认识，那么读起来就会有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
所以瞎几把读也是有用的。。
直到读完后，陆瑜体内灵台间渐渐放出温热感。
“果然有效。”
陆瑜嘴角挂上一丝笑容，似乎为自己的杰作而得意洋洋，紧接着脸上闪过一丝异色：“这就是先天一炁？”
“不就是我得到【神莹内敛】后，闭上眼睛就感知到的事物？”
“原来我早就感知到他，那要这法门有何用处？”
“还专门颂念一遍，不如我闭上眼睛后便感知到。”
他嘀嘀咕咕，这一步对陆瑜没什么难度。
“明日再去找洞山老师，麻烦他告知下一步的修炼法门。”
“也不知大家都是多久做到。”
陆瑜想了一会儿，又抛去杂念，重复起这两年来日复一日的动作。
引导着眉间的热意传导全身。
也就是让先天一炁在身体里转一遍。
如此则全身上下暖洋洋，舒服得简直说不出话，在冬天也不俱寒冷。
陆瑜因此经常脱下衣服，吓得父母连忙给他穿上。
“冷到了怎么办。”
在初时，眉宇间的热气走不了多远，在脖子以上徘徊。
可经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已经能传导到脚底。
他就保持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该睡了。”
陆瑾打了个哈欠，对眼前一直偷看陆瑜的李慕玄说道。
后者嗯了一声，外面天色完全黑下去，已经是巳时，到了就寝时间。
他们简单洗漱后熄灭油灯，李慕玄眉头紧皱，戳了戳面前的陆瑾：“陆瑜这家伙不睡觉吗？”
陆瑜搬到陆瑾家后，陆瑾对陆瑜的生活习性已经很了解，当下摇头，十分乖巧地回答：“他不睡的，一开始我很担心，也和家里人说过。”
“父母还有祖父也来看过，但看到堂兄第二天精神抖擞，丝毫不见疲态，却都连连赞叹。”
“说什么，‘神满不思睡’，已经有整整一年都没睡觉了。”
李慕玄咬牙切齿。
虽然他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但他知道陆瑜又把自己甩在身后了。
“我迟早要报小时候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