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白捡一个(求个追读)
“狼来了?嗯?”
牛有铁心里一阵邪乎,自己吃着碗里的狼肉,耳朵里又听到“狼来了”,这不搞笑么?
不过他还是本能地将院门关上,然后急匆匆回到窑门口,把碗往赵菊兰手里一放,操起长矛就折了回去。
“狼咋又来了呢?”赵菊兰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想起几年前隔壁村一对奶孙被狼叼走啃到只剩一堆白骨的事情,她心里仍然有阴影。
看到厨窑内老老小小吃的正香,她一下子就没胃口了,甚至感觉碗里的肉有种邪恶的气息。
本想提醒他们一声,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看看情况,免得搞出个“狼来了”的笑话。
她将两只碗又放在窗台上,进窑从门背后抓了捅炕棍然后匆匆忙忙跟了上去。
“你跑来干啥?”牛有铁回头道。
“我来帮你呀。”赵菊兰瞪了牛有铁一眼。
看到对方把捅炕棍攥得死死的,下半截抵到自己的腰上抖抖索索,牛有铁竟莫名感到欣慰,顺嘴问:“你这么害怕还跑来……”
“得了吧你,快看外面啥情况,前些日子就有人说狼来了,看来这回是真的来了。”
“前些日子?”牛有铁好奇问:“前些日子是啥情况?”
“你不知道呀?”
牛有铁确实不知道,他大脑中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自己要是能早重生些日子就知道了,但重生这件事不能外露,他于是象征性“哦”了一声。
赵菊兰没有多想,开口说道:“前些日子几乎每天晚上都有人来咱地庄打狼,每天晚上枪声一直在响,我听人说是因为三大队有人打死了几只狼崽子。”
“哦。”
这时有手电筒的光照了过来,牛有铁赶紧凑到门缝中去看,在他眼前距离大门口不到二十米远处,他看到一群狼簇在一起,一双双眼睛在手电筒的光照下呈现出幽绿的光,远远的看去,就跟一堆绿宝石点缀在了黑暗里一样。
“在哪里?”
“现在都蜷到牛有铁家大门口了,快过来。”
“好,守好,马上过来。”
“这些人是谁呀?”牛有铁好奇地问赵菊兰。
他对他们的声音就跟对牛从军的一样,有点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赵菊兰来不及多想,告诉了牛有铁,“咱大门口拿手电的那个是姚进富,大碾场上说话的应该是姚进财,应该还有牛耀兵,他们一直都是一伙打牲。”
“哦。”牛有铁终于有了点印象。
原来是这几个货,村里人经常称之为“麻油枪客”,打猎很厉害的意思。
“他们想围着打它们吗?”赵菊兰好奇地问,她虽然不喜欢自己的男人打猎,但这一刻还是挺崇拜他们这些会打猎的人,包括自己男人,都太帅了。
“肯定是要围起来打的。”
牛有铁说道:“咱家门前这地势你也看到了,左右两边是涧墙,后面一条窄坡,一个人就能守死,门前虽然敞口,但被他们追赶,它们就是想逃也没法逃了。”
这时拿手电筒的姚进富突然叫道:“门口有人没?离远点,我要放枪了,打到不管。”
一贯的冷漠口气,牛有铁太熟悉了。
“快闪开。”
牛有铁一把拽住赵菊兰,把她拉到墙背后去。
紧跟着,枪声就从四面八方“轰隆隆”地响了起来,有细碎的铅粒冲射出来,像雨点一样击打在门板上,噼里啪啦的作响。
“啊呀!姚进富你把我家门板打坏啦!”赵菊兰急的大声叫嚷。
厨窑内,听到激烈的枪响后,所有人都惊住,然后端起碗跑了出来。
“狼来了。”
牛永禄猜到后大喊一声,然后他抓起撅头就往东窑跑,听到窑内的牛哞哞的叫他才松了口气。
“狼来了?”
“狼在哪里?”
“狼咋跑这来了?”
“狼好像在我四达家大门口。”
地院内,杨宝凤娘母仨开始激动地嚷嚷起来。
大庆和二庆听到枪响后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像是碗里看到肥肉了一样更加兴奋。
“打狼了!打狼了!”
俩小家伙嘴里嚷嚷着,手里抓起弹弓就往大门口跑。
“大庆,你跑来干啥?快滚回去!”赵菊兰急的骂道。
但大庆哪里听他妈的话,弹夹上夹一块土疙瘩,感觉自己就像扛了枪一样威猛。
二庆很快也屁颠屁颠跟了过来。
见俩小子皮顽不听话,赵菊兰只好先把二庆拉到怀里,急忙对牛有铁说:“你快,快把大庆拉住。”
牛有铁一把拉住大庆,把他拽到墙背后,然后像小猴子一样牢牢箍在怀里。
“大庆你耳聋了吗?没听见外面在放枪,你想死啊你!”赵菊兰不停地咒骂着。
这时姚进财弟兄几个又开始对话了。
俗称“对仗”。
麻油村这一带猎户习惯把打猎叫“打牲”,打牲过程叫“打仗”,打仗时互相对话叫“对仗”。
“跑完了?”
“完了。”
“倒下几只?”
“两只,一只还没有死。”
“弄它。”
紧接着,牛有铁就听到门外传来刀具砍断骨头的咔嚓声,同时伴有凄厉的嘶吼,那声音很快消失。
“快下来抬,脚步子放麻利点。”
随后便是一阵抬狼的声音。
过后,大门外便恢复了寂静。
牛有铁缓缓打开大门,走了出去,赵菊兰也紧跟着走了出来。
“他们都走了吗?”
“走了。”
“达,狼呢?”大庆跟出来,好奇地问。
“狼被人拿枪打跑了。”牛有铁笑着回答。
“可是我还没打。”大庆有些委屈地道。
“你打啥呀你,还不快滚回去,狼把你叼走哩。”
赵菊兰听到大庆声音立马来气,然后想也不想一把拧住了大庆耳朵,把他拧回了院子。
牛有铁观察四周,不见动静,便也跟着往回走。
可刚走两步,他就感受到了异动,他立刻转身走回去,远远,他看到靠墙的雪地里有一道暗影移动。
“难道……它受伤了。”
这是猎人直觉使然。
这样想着,他脚下加快了速度,对方还在缓缓移动时,牛有铁猛将长枪刺出,噗呲一声,枪头稳稳扎入皮肉中。
“这枪真不错。”牛有铁心中惊叹,感觉像针刺豆腐一般。
很快,黑暗中就发出下水管被疏通了的咕噜声。
牛有铁心中一喜,将矛抽出,又直刺一枪,直至那咕噜声消失他才停手。
片刻后,牛有铁将矛拨弄试探,依然没有动静。
“他奶奶个腿,还白捡一个。”牛有铁没想到,有些得意。
然后他拽着一条腿拉回了院子。
靠院墙暗角放下,厨窑门口,他听到大嫂嚷要回家,肉也不再吃了,又因为害怕被狼袭击,不住地悔恨叹息,说早知道这样就不跑来吃狼肉了云云。
牛有铁走过去安慰说:“大嫂子,别怕,狼都跑了,我送你们回去。”
“我跟我娃他达一起去。”赵菊兰挣着说。
看赵菊兰这么积极,语气又不可违抗,牛有铁便不作辩驳,让老爷子和黑球在家守门,他和赵菊兰一起送人。
一路上都很安静,牛有铁把他们安全送回家,折返回来后,发现老爷子已经在忙着剥狼皮了,老太手里端着煤油灯照亮,一边好奇吧啦地观看。
“他可真是眼尖。”牛有铁暗中嘀咕。
“大庆,这狼是谁打的?”牛永禄看了看牛有铁,看向大庆问。
“我打的。”牛有铁翻了个白眼,这个家除了他还能有谁。
“啥?你打的?”赵菊兰捅了牛有铁一拳,愣住,片刻后才说:“你这死鬼你啥时候打的?我咋没看到?”
牛有铁笑了笑,说:“我说我白捡的你信吗?”
“呃?还白捡的?你上哪白捡?你再给我捡一个呢?”赵菊兰瞬间给弄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吧,我知道你不相信,你慢慢想吧,我先回窑吃肉去了。”
赵菊兰原地愣了片刻,刚刚就屁大一会功夫……不过还是相信了,她好奇跟着走了进去,看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端起酒杯不屑道:“你光吃不喝两杯?”
“喝啊,来嘛。”牛有铁端起杯子与她碰喝。
赵菊兰刚想说什么,牛有铁立刻抢先道:“明天镇上是不是有集?”
“有啊,你又不知道!”
“知道,我只是确认一下,正好明天咱去赶个集,顺便买些粮。”
“嗯,粮必须要买,屯里一粒麦子都没了。”
想了想又道:“对了,你这球人,你咋突然关心起粮食了?家里的事,我看你从来都不管的嘛。”
牛有铁绕过问题,直接问:“现在买粮是不是还要粮票?”
赵菊兰道:“我听人说粮票好像取消了,可以直接拿钱买,但具体不清楚,明天去街上了问问就知道了。”
牛有铁点点头,同时他心想,顺便去看看猎枪咋卖,自己这装备,还差一杆好猎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