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1983渔猎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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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难日的

“看,快看,又来咧,就是那两口子,把我玉米秸秆偷的抱走了,贼,贼,就是个贼,偷人贼!”

“那不就是麻油村二队,牛永禄的娃么,为老四,不学好,还欠了‘周爱银’一屁股债,不过娶的媳妇好,人长得乖,秀溜的,还是个勤快人。”

“永禄老汉膝下四个娃么?”

“是四个娃,老大是木匠,老二是庄汉人,老三是知识分子,但精神有些不正常,据说是因为高考没考上,受了点刺激。”

“老大和老二家日子过的好,老三和老四家落怜,老四家还经常断顿,穷的连锅都揭不开。”

“就是,要不是他老达支棱着,他一家子早都当叫花子了。”

“滚,滚,滚......贼,贼,贼……”

牛有铁拉着架子车急匆匆经过的时候,除了听到骂赵菊兰的妇女骂的很凶外,还听到了几句好听的话。

看媳妇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就知道她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媳妇是个传统的女人,很在乎自己的声誉,想了想便主动开口道:“哎,歪人,你听到没?”

“听啥?”媳妇戾气很重。

“有人夸你,说你长得乖,秀溜滴。”牛有铁如实说道,他想让媳妇高兴一下。

“那你咋不说我乖?偏要人家说了你才承认?”赵菊兰翻了个白眼。

牛有铁笑了笑,回头瞅了媳妇一眼,感觉媳妇有了反应,就接着一本正经道:“你乖吗?我没看出来。”

“你没看出来啥?我看你皮又有点胀了,给你松一下。”说着,赵菊兰就悄无声息地走上前,看牛有铁还在得意,就狠狠拧住了他的耳朵。

“哎啊,啊喂喂喂……”

看耳朵红了,赵菊兰才松开了手,然后一声不吭地回到架子车后面去。

“跟你开玩笑,你还来真的!你,你太毒了!”牛有铁一下连眼睛都给拧红了。

“啥嘛!我也开玩笑的啊,我又没咋拧,你那耳朵不是一直挺能扛的嘛!”赵菊兰终于笑了出来。

牛有铁都无语了,他的一片好心她都看不出来。

他媳妇也是真下得去手啊!

随后,牛有铁就捂着他那有些微红的耳朵懒散地走在后面,吹胡子瞪眼,也不帮忙拉架子车了,赵菊兰于是就勤快地走过去拉着架子车走。

不知不觉,这两口子就来到了周厚银家。

看到周厚银老婆正端着碗站在厦房门口吃饭,赵菊兰就热情地朝对方喊道:“彩莹妹子,我又来咧!”

看到是赵菊兰,对方急的,一把抹掉嘴角的红油渍,热情地招呼道:

“哟!菊兰姐,快回我房里吃饭来。”

“不,不用客气,我和我掌柜的吃过了。”

“吃过了再吃些怕啥?”

“你看,今天我又给你送的啥?”

“啥?”

赵菊兰把两袋野鸡搬下架子车,打开一只口袋,亮出里面的公野鸡。

“你瞧,这野鸡翎子多长,才打死的,新鲜的很,早上我和我掌柜的才炖的喝了汤。”

“确实,是一批好货。”

对方看后吃惊道,“菊兰姐,这野鸡你是从哪弄来的?咋有这么多!”

对方不相信,说着,一边以怀疑的眼神瞅向了牛有铁。

牛有铁轻描淡写道:“是我下套套的。”

赵菊兰紧跟着也承认了,“是的,是我掌柜的套的,这些天不知道咋回事,野鸡多的,飞的到处都是。”

“哦!”对方将信将疑地相信下,赶紧回到厦房把他男人喊出来。

周厚银放下碗筷,走到架子车前看了看,也感到震惊,“这两大袋子有一百来只了吧?”

“有,肯定有。”赵菊兰说。

周厚银笑淫淫说:“哦,我就说这两天来我这交野鸡的人咋少了,原来是你两口子把野鸡连窝端了!”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都是下套子一只一只抓的。”

周厚银又笑淫淫瞅了赵菊兰一眼,感觉她这些天容光焕发,越来越耐看了,就说:“哦,那你手艺还不错,教教我呗。”

赵菊兰没好气,直接道:“行啦闲话少说,你看着开价吧,这回我货多,别还像上回,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给我开一块,这回你骗不了我,开低了我可真会拿走,收山货的又不是你一家。”货多,她底气很足。

周厚银硬是碰了一鼻子灰,严肃了起来,“倒,先倒出来吧。”

牛有铁拎一袋子,倒在了门口的开阔地上。

“还不小嘛!”周厚银呢喃一句。

用脚挑着野鸡翻转了几下,说:“不哄不骗,拉通每市斤一块二。”

赵菊兰看了牛有铁一眼,牛有铁说可以,但必须连死的也一起收。

说着,就又把死掉的24只倒了出来,早已经冻成了冰坨,就看起来品相还不错。

但周厚银拒绝了,“你这都占总数一半了,我给你一块都嫌高。”一脸的嫌弃,看牛有铁时的眼神就像看到叫花子走了过来。

牛有铁刚想插嘴说什么,赵菊兰立刻道:“瞧你把话说的,劲大的,哪有一半,我这公野鸡18只,母野鸡71只,加起来89只,破了的也才24只,三分之一不到吧,你真要这样说话,那我拉走了。”

“急啥!来,慢慢谈。”

周厚银忙递给牛有铁一支烟,不打算跟赵菊兰谈了,跟她谈总吃亏,说又说不过,还专心不下来。

“来,哥子,咱俩掌柜的说。”

周厚银拉着牛有铁胳膊,眼神犀利地盯着他的眼睛。

牛有铁没有避开,从对方眼中,他仍然能看到前世那股恨不能榨干自己的吃人贼模样。

前世他恨他,是无能的恨,还不起贷款只能任其蹂躏,耍笑,指拨,谈嫌,这世......

“哎,哥子,我跟你说,嗯,咱平心而论,你这些野鸡数量虽多,但是破损的有点大,你知道,老哥我收回去,关键是不好交货,一直以来,你也知道,我每回都照顾了你,给别人五毛的,我都是给你六毛七毛,这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记你的好。”牛有铁点头。

尽管那些所谓的‘照顾’都是些鸡毛蒜皮的零头,但对方照顾这点是事实,人要讲良心不是?

“还算有点良心。”周厚银腹诽一句。

奸奸地笑了笑,接又道:“这么着,这些野鸡全部拉通算,就九毛,你看行不行,行就这么定,过去把你婆娘说通,甭叫她再来呥。”

“我婆娘的事,先搁一边,就你开的价,我说两句。”牛有铁怒火中烧但他尽量平静地说。

买卖之事,愿买愿卖,谁都强求不得,对方没有绝对买他的货的义务,他也不是非对方不卖,换一家照样卖。

周厚银讶异,这小子气硬了,又一时半会还拿他没办法。

就笑着说,“嗯?你难日的很么?你说,我听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