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猫献灵丹
可笑着笑着，武铃的眼眶也红润了，她掏出手帕擦拭着武柒脸上的尘土：“你打小便是锦衣玉食，如何受得了军中清苦？”
闻言，武柒也是无奈苦笑道：“我也老大不小了，哪有阿姐说的这般脆弱。”
武铃却是不管不顾，一面替他收拢凌乱的鬓发，一面絮絮叨叨地叮嘱他，行军在外要学会照顾自己。
“对了！”武铃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兴奋的光芒：“可有相中的姑娘？丹阳好人家多，回头我就帮你留意。”
“我得和爹商量下，找个有主见的姑娘看住你，省得你每天不着调。”聊起八卦武铃全然不见先前的忧愁。
“停！打住，打住！”武柒连连摆手求饶道：“家中有一个已经疲于应付了，如何怎再敢沾花惹草？”
前些时候得闲在家，兴许是武元嘱咐过，本就是久旷之身的裴望舒在床笫上大献殷勤，颇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姿态。武柒虽生龙活虎却也架不住夜夜求欢、索取无度。
武柒又说起裴望舒的遭遇与那可怜的燕王世子。二人不愧亲为姐弟，碎嘴的样子也是如出一辙。
武铃闻言也是唏嘘不已，不由得心生怜悯，可她随即反应过来，便又揪着武柒的耳朵，质问他不学好，要去这种风月场所方才惹出事端。
姐弟俩在走廊上吵吵闹闹，竟也不觉外头的寒风刺骨。
忽而传出一声婴儿尖锐的啼哭，武铃这才放过自家小弟，急忙牵起他的手，快步走入屋内。
屋内一片温馨祥和，留房看护的丫鬟，轻轻递过怀中的襁褓。
武铃接过，动作娴熟又温柔，安抚着哭闹的婴儿，眼神也变得柔和、慈爱起来。
“来看看你的小外甥。”
武柒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小小生命，浮躁的心瞬间安静下来。
他突然意识到这次举义事关重大，失败的后果太过沉重，武家承受不起。
“起名了吗？”
“叫世安，一生一世平平安安。”
是夜，陆谦两夫妻夜话。
“我那小舅子当真了不得！城中都在传，他年纪轻轻入了宗师，一剑破开丹阳城。”
“宗师又怎样，宗师也是我嫡亲的小弟！”
“这可是宗师啊！你一妇道人家哪里懂得宗师的意义？”
“行，我不懂，你懂……”武铃语气平淡，只是背过身不再理人。
陆谦顿时意识到自个有点忘乎所以了，急忙环抱娇妻轻声哄着：“今天还有不少世家子打听小舅子的家世。”
“打听这个做什么？”
“那些个世家望族最是势利，怕是在盘算着嫁女结姻吧。”
……
此时距离辛亥新岁元旦还剩下两日，武柒已回凤安府邸，静待赤霞上钩。
“公子你看，这种瓶子里装的是清心散，这种是净气丹。”李妙瑛将怀中各色瓷瓶放下，像是献宝似的示与武柒：“清心散易制，而炼净气丹就有些繁琐了。”
拔去瓶塞，打开青色瓷瓶，倒出其中药散，嗅之清神醒脑，服之心境澄明，是清心散无疑。
随后武柒又吞入净气丹，丹药在体内化作一股熟悉的药力，在李妙瑛期待的目光中，他点点头表示肯定：“不错，两种丹药与观主炼制的毫无二致。”
“太好了！能帮上公子的忙就好，妙瑛只怕事事无成。”俏丽的女冠松了口气：“还有这种朱红色瓶子里的是溢血散，服之气血翻涌，对于练横的外功大有裨益。”
“这种化瘀膏是治疗外伤用的，这种……”
武柒瞧她一副喋喋不休的模样，不由得莞尔一笑。
待她介绍完全方才从怀中掏出丹鼎子临终前给的玉瓶，问道：“你可识得瓶中丹药？昔日观主就是靠这枚金丹踏入化形。”
李妙瑛小心接过，细嗅着独特的丹香，心中已有了答案：“这是化形丹的丹胎，虽未炼制完全，亦有些许辅助化形的功效。”
原来炼制化形丹不仅手法繁琐，还需要各色天材地宝，以清风观的底蕴能炼出丹胎已颇为不易。
“如此说来，此丹于我无用。”武柒又将玉瓶塞到她的手中，摇摇头道：“你若想转修其他道法，必然要散去那篇取巧化形的法诀，此丹能助你稳住人形。”
李妙瑛捧着玉瓶并未推辞，只是眉目低垂，怔怔地点了点头。
瞧她这幅模样，武柒也知晓她心中忧虑：“放心吧，在我武家没人会因妖物的身份轻视你的。”
“不过你实力低微，也别整天泡在丹房里，要是火毒侵体麻烦就大了。人手不够也及时知会我，有些杂事只管嘱咐下人去做，无须事事亲力亲为。”
“这世道卖儿鬻女的不少，我已命管事收养了一批孤苦无依的，待他们读书识字后便由你来教导，不过你也得有所保留才是。”
“嗯！”女冠默默听着，乖巧应下。
兴许是刚从燥热的丹房出来，李妙瑛俏脸晕染了一丝红霞，眉眼不经意间勾人心魄，看得武柒一阵口干舌燥。
“公子看什么呢？人家都走了。”裴望舒的声音清脆如铃，让武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那个……”武柒讪讪道挠了挠头，随后感受到一股醋意横生。
本不愿共侍一夫、屈居人下的裴望舒幽幽道：“妾身无用只得以声色悦人，不如李娘子那般神通广大，能替公子排忧解难。”
看来齐人之福也不是那么好享的，武柒急忙揽过置气的佳人，细声安慰道：“好了好了，谁说望舒不会替公子排忧解难的？”
说着在怀中佳人惊呼中，将其横抱到床榻之上。
此时裴望舒却是羞红了脸，连连求饶道：“公子别，清天白日的影响不好……”
前些时日武柒都是被动的一方，何曾见过她这幅小女儿模样，当即衔住丹唇，随后便用真气关掩门扉，用神识隔绝声音。
个把时辰后，武柒皱着眉头，扶着腰一瘸一拐地从院子里踱步而出。
恰逢前院传来赤霞门来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