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与榆亭的诸多猎户一同前行，杨方一行人沿着那蜿蜒曲折且满是尘土的土路，缓缓地步入了虎头岭那略显神秘的地域。这片地域似是被时光遗忘的角落，充满着未知与静谧。

出乎杨方意料的是，这尤雄虽面容不善，给人一种难以亲近之感，然其行事却颇具几分雷厉风行之态，仿佛是战场上果敢决断的将军。刚至半山腰那略显崎岖之处，他便眼疾手快地捡了根略显干枯的枯枝，而后毫不停歇地就在地上比划起来。

“老癞头岁数已然大了，腿脚自然没那么方便，再加上他那弓使得也较为一般，所以基本不会往深处走。且最近又逢野兔贴秋膘的日子，倘若不出意外，只会往这几处去。”尤雄一边比划，一边沉稳地说着，声音在山间回荡，仿佛带着一种笃定的力量。

且说那老癞头，已然年岁颇高，腿脚自是不复灵便，再者其弓法亦属平常，如此情形之下，大抵是决然不会往那深山更深处行进的。迩来正值野兔贴秋膘之际，倘若未逢意外之事，其定然只会往此几处而去。

杨方虽对这虎头岭之地界，实非熟稔至极，然其却能于尤雄简略勾勒之示意图中，精准寻得昨日自己猎取兔子以及野鸡的那片区域。此般情形，令杨方心中对这人不禁另眼相看，暗叹此人着实颇具几分能耐。

且说，吾等众人，正宜两两一组，自不同方向探寻，以期能将老癞头寻回。言罢，尤雄复自其背后箭袋之中，取出六支骨哨箭，分别递与不同之六人。

继而又道：“倘若遭遇任何不寻常之迹象，即便是发觉一群人之脚印，只管往天上发射哨箭即可，待众人齐聚，再行商讨下一步之举措。”其声朗朗，于山间回荡，众人闻之，皆肃然领命，欲速速行动，以寻老癞头之踪迹。

而最后一支骨哨箭，在那明显犹豫了须臾片刻之后，尤雄终究还是选择将其缓缓递到了杨方的手中。只见其神色间似有几分迟疑与思量，然而一番思索过后，仍是做出了这般决定，那支骨哨箭在他手中微微停顿，似承载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而后才稳稳地落在了杨方的掌心。

很快，一众猎户便被他迅速地分成了七支风格各异的队伍。而那被他点到与杨方一组的之人，乃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干瘦中年人。此人虽身形干瘦，但其脚边的两只猎狗却被照料得极为不错。那两只猎狗不但健壮非常，且一身毛皮更是油光水滑，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别样的光泽，似是彰显着它们平日里所受到的精心照料与训练有素。它们静静地蹲坐在中年人脚边，眼神中透露出机警与敏锐，仿佛随时准备跟随主人踏上征途，去探寻那未知的领域。

“浩子，此子拳脚功夫甚是不俗，而你又极为擅长追踪之术，那便你二人一同组队罢了。”言罢，那被唤作浩子之人，闻得此言，先是微微一愣，然其并未多言，仅是默默行至杨方身旁，而后轻轻一摆手，示意即刻踏上路途。

且看这二人，一路翻山越岭，行过两个山头，又踏出快半里的山路。此时，此人才缓缓开口道：“那尤雄啊，年岁尚轻，可这官瘾倒是不小。还浩子……呸！想当年，老子可是还给他把过尿的呢！”其言语之中，似有对尤雄的不满，又带着对往昔岁月的感慨，仿佛那过往的画面，随着他的话语，一一浮现在眼前。在这荒僻的山间，他的声音虽不响亮，却也清晰可闻，在山谷中隐隐回荡，更增添了几分古朴苍凉之感。二人的身影，在崎岖的山路上渐行渐远，而那话语声，却仿佛还在山间缭绕，久久不曾消散。

仿若察觉到了杨方眼眸之中所蕴含的那一丝疑惑，范浩紧接着又缓缓地开口，进一步解释道：“吾乃范浩是也，与那尤雄之间的辈分啊，着实有些杂乱无章，实际上也并没有人真正地去在意这辈分之事。然而，我毕竟年长他那么几岁，在以往的日子里，众人皆会尊称我一声浩哥。可谁能想到如今这般情形，我这都还尚未能坐上三老之位呢，他却改口管我叫浩子了。”

“浩哥，您此言之意，莫非是亭里三老将要进行更换？”杨方望向那面容看上去比自己年长十几岁之人，在这普遍十四五岁便结婚生子的时代，论实际年龄，对方应长自己一辈，不过杨方依旧习惯沿用前世的称呼。

对于杨方的这一称呼，范浩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之处，反而是颇为郁闷地摆摆手，下意识地回应道：“听闻前两天长老患上了背疽之症，得了此病症不出半年，人便会离世，而这老家伙又未积德生下个儿子，尤雄作为他的亲侄子，下一任三老之位可不就非他莫属了呗。”

不过呀，虽说范浩嘴上抱怨个不停，但其腿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歇，与此同时，他还对周围的环境保持着颇为敏锐的关注。就在他与杨方交谈之际，竟还顺手抄起一只松鼠藏在树洞当中准备过冬所存储的蘑菇，而后，他也不忘给杨方分上一把。范浩笑着说道：“这松鼠可精着呢，专挑那些味道鲜美的去采，等回家炖肉的时候，往锅里丢上一颗，那味道保准能瞬间提升好几个档次。”

杨方紧紧握着手里的那一把干蘑菇，目光再次投向尤雄，看着他对这山上的一切都那般了如指掌、如数家珍的模样。从老癞头的行动特点，到野兔的活动踪迹，他都能娓娓道来，仿佛这山中的每一处角落、每一个生灵的习性都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之中。忆起尤雄方才自信满满地说自己擅长追踪，杨方此时心中暗道，看来此言着实非虚。

想到自己前世不过是个平凡无奇的普通社畜，对于野生动物的了解可谓少之又少，这也导致追踪术这门技艺在自己身上的熟练度增长极为缓慢。而眼下，不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么？正好可以趁着与尤雄一同行动的这段时间，好好地向他取取经，学习一下追踪的技巧和经验，或许能让自己在这方面有所提升，日后在这山林之中也能更加得心应手。杨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对新知识的渴望和期待，眼神也变得更加坚定，暗暗决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从尤雄那里学到更多有用的东西。

想到此处，杨方便立刻行动起来，全神贯注地留意着周围一切可能的可疑踪迹，正好借此寻找踪迹的契机向对方询问。

“浩哥，对面山坡上似乎有些脚印，你瞧瞧是不是山匪留下的痕迹呀？”

“那是鹿蹄印，而且起码是一个月之前的了。”

“浩哥，那这边的毛发……”

“还有这边的……”

……

所幸，面对杨方的连连追问，范浩倒是显得极有耐心，基本上是有问必答。杨方也丝毫不担心对方会诓骗自己，毕竟他可是眼睁睁看着追踪术的熟练度一路从原本的个位数涨到了超过 40。显而易见，在系统的评判里，增长对单独物种的了解远远比不上对多种猎物的了解来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