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石炭和高碳钢
张飞得意的拿过郭图手中的黑色块状物。
“俺告诉你！这玩意叫石炭！”
围观的百姓们听到“石炭”这个词，全都皱起了眉头。
“石炭？那是何物？”
“不知道啊？听起来像是能燃烧的石头？”
“这该不会又是公孙县令的仙法吧？”
……
郭图皱眉看向张飞手中的石炭。
张飞见郭图一脸的疑惑，他脸上的得意更浓。
“这石炭烧起来可比那木炭烧得久，用这个锻铁可比那木炭好用的多！”
郭图一把抢过张飞手中的石炭，在手中垫了垫。
石炭的重量明显要比那木炭重得多。
脸色阴沉的郭图，抿了抿嘴，又将石炭拿到面前。
石炭确实跟那木炭不同。
木炭有的木纹，石炭上什么也没有，除此之外石炭的外形与那从山体上开凿的石块相似。
张飞见郭图脸色难看，面带嘲讽的笑容说道。
“郭公则，还有什么要说的？”
郭图抿嘴看了眼张飞，朝着公孙瓒一拱手。
“公孙大人，即便是这石炭比木炭好，那也需要大量人工，维持火炉的高温才行。”
郭图说着看向李铁匠和他的儿子。
“大人这里仅有两人，又如何能满足锻铁的需求！”
东汉时期，熔炉内的火根本就不能熄灭。
想要维持熔炉的火不熄灭，就需要人时刻盯着熔炉。
现在铁匠铺仅有两人。
李铁匠每日要锻打铁器，他的儿子需要在旁边进行配合。
若是李铁匠的儿子晚上还要守着炉膛，白天还要帮助老爹打铁。
最多三五天，李铁匠的儿子就会垮掉。
公孙瓒看了眼，李铁匠那一脸不情愿的儿子。
“小李，你自己说吧！”
李铁匠踢了一下身旁的儿子。
小李面带不情愿，还是朝着郭图拱手。
“晚上我们这里不用守炉子，炉火都是有活的时候，直接用这个叫风箱的东西，拉几下就能达到合适的温度。”
郭图脖子向后微微一缩，指向小李身旁一个连接着火炉，仅有拉杆的木箱。
“你说的风箱就是这东西？”
小李看了眼郭图所指点了点头。
“是的，这就是风箱。”
郭图皱眉左右看了看，这个普通至极的木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个小小的箱子，配合上这石炭，怎可能将那铁矿融化！”
围观的百姓们也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李铁匠这边居然不用守炉子？”
“不可能，我可不相信李铁匠这里不用收炉子。”
“我也不信，肯定是李铁匠晚上偷偷看着炉火，只是没有说吧！”
……
公孙瓒看向李铁匠。
李铁匠微微点头，看向身旁的儿子。
小李不情愿的蹲下，抓在风箱的把手上。
呼！呼！呼！……
小李拉动把手，呼啸声在风箱内响起。
只见炉膛内，仅有几个红点的石炭上，瞬间全部变得火红起来。
微小的红色火苗也变大了不少，火苗顶端也变成了那蓝色。
铁匠铺内的温度也比之前高了不少。
感受到炉膛内传来的热浪，郭图双眉向上一挑，瞪大眼睛看向燃烧起蓝色火焰的火炉。
铁匠铺外，稍微靠前的百姓，也感受到了铁匠铺内传出的热浪，纷纷向后退了一步。
“这风箱这么好用吗！”
“如果在家里装一个，以后生火不就很方便。”
“对对，若是能有那石炭用，冬天就不用害怕没柴火了！”
……
郭图咬了咬嘴唇，看向炉膛内的烧红的铁块。
“公孙大人，如你所说，若不用大量囚徒和工匠服徭役，怎能产出如此大量的铁锭？”
东汉的铁矿已经不是朝廷运营，而是由氏族或是商人经营。
即便有朝廷运营的铁矿山，采集的铁矿也是卖给商人。
商人将铁矿运往铁匠铺。
铁匠铺内的工匠也只是将铁矿石融化成铁块，根据需要的订单，将铁块敲打成铁锭，最后再根据客户的要求，打造成需要的铁器。
而这样的结果就是铁锭质量全凭铁匠经验。
除了质量不能统一，铁锭的含碳量也不相同。
加上融化铁矿石的过程中，温度无法变得更高，铁矿石中的一些杂质，只能依靠铁匠不断地敲打才能去除。
公孙瓒看向身旁的苏双。
苏双点头，朝着郭图一拱手。
“公则先生，涿县西边的铁矿山上，我们建造了十个高炉，高炉可将铁矿石熔炼成高品质的铁锭。”
郭图上下打量了一下苏双。
“你又是何人？”
苏双朝着郭图一拱手。
“在下是中山的商人苏双，现在是公孙县令的合伙人。”
郭图听到苏双的名头，双眉向上一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中山商人算是幽州地区比较大的一群商人。
幽州不少的产业都与他们参与，尤其是边境那边的生意，基本上都是中山商人在做。
即便是洛阳那边也有他们的商人。
苏双转身拿来一块铁锭递向郭图。
“公则先生，这就是我们产自高炉的铁锭。”
郭图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看了看，将脑袋向上微扬四十五度。
“我又不是铁匠，怎么会懂这锻铁之事。”
张飞在旁边，不屑的嘲讽道。
“不是不知，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无知。”
郭图转头瞪眼看向张飞。
“你这武夫，怎么证明这铁锭要比其他的好！”
张飞嘴角向右侧微微一扬，走到苏双面前，单手拿起一块铁锭。
“质量好不好，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张飞看向李铁匠。
“老李，你这有没有打好的兵刃？”
李铁匠拿起，一把打造好的柴刀。
“张县尉，兵刃没有，只有这把柴刀。”
张飞接过柴刀，挥舞了两下，看向旁边的关羽。
“云长兄！”
关羽抽出腰间的环首剑向前一伸。
围观的百姓，见张飞要用一把柴刀去砍官制的环首剑，纷纷瞪大了眼睛。
“张县尉疯了吧？”
“这柴刀怎么可和官制的兵刃相比？”
“就算氏族的铁匠造出来的铁器，也不敢跟官制的兵刃比！”
……
郭图见张飞要用柴刀与官制的兵刃相比，脸上也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汉朝在铁器归于朝廷时，除了兵刃和铠甲以外，民间使用的铁器质量普遍不行。
直到后来铁器归给民间经营，铁器的质量有所上升，民间铁器的质量也无法与官制的兵刃相比。
就算公孙瓒熔炼出的铁锭再好，也绝不可能比官制的铁锭质量好。
这张飞居然敢用民间打造的柴刀，更官制的环首剑相比，结果郭图已经可以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