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触及她冰冷的眼神,我咬牙应下。
即便这样,外面流言蜚语也挡不住似的漫天飞舞。
又是让我不顾惜她的身体强行圆房,又或是说要请宫中御医来为花锦绣把脉。
最终是我派人对外宣称是我不行,议论和猜疑就此打住。
我本以为能换来花锦绣内疚怜惜的神情,可她对我却是愈发的嫌弃和厌恶。
付出和回报从不成正比,这是我自小便懂的道理。
可我没想到她是块极地寒冰,无论我怎么燃烧自己也化不开。
更别说将她捂热。
只是我以为,我与她共度这么多年总归是有点情谊的。
没想到在她眼里是无半分的。
才会不惜打了我的脸,也要真情告白我的好兄弟,她的白月光!
「多的,我不欲再说,总之,我觉得时机到了,自然会给!」
花家族老们见我死活不松口,气的扭头,骂骂咧咧出去。
「那处不行,和太监无异,既无男子气性,何必在我们这装!」
「莫说了,那就是个顶着侯爷名头的太监!」
我冷笑出声。
他们似乎都忘了。
花锦绣是因为花家经营有难才嫁于我,拿我侯府的聘礼钱去填补花家账面上的亏空。
花家现在所经营的铺子和地产,哪一样不是我接手壮大的。
不说全部,最少五成都该是属于我。
花锦绣她的人和心从不属于我,这才导致我守不住。
可凭什么属于我的东西,还要我拱手相让?
这次我绝不放手!
……
顾景离从边塞赶回。
无数平民百姓前去迎接,面对众人他眼含热泪说。
「这次我归来,便是要带锦绣回到边塞,待我死后,她将与我一同合葬。」
「生前她盼我归,我恨身不由己不能与她在一处,死后我万万不愿再与她分离!」
顾景离和花锦绣的佳话传遍上京,关于顾景离的过往也皆被流传出来。
年少将军守边塞,几十年间大大小小战事不断。
皆被他一一摆平。
肆意洒脱的少年将军,和花锦绣这个经商温婉小姐。
打破世俗的看法,深深爱着对方的摸样,多么般配和感人。
多少人反过来说他们这才是爱情最原本的样子。
而我这个落寞的侯府王爷,却被当成欺男霸女仗势欺人之辈,在民间广为流传。
侯府的声名一降再降。
而我那个儿子花不离也回来了。
只是身旁跟着顾景离。
我在阁楼上远远看着,他们并排走着。
面容和身姿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真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
花不离刚走近,似乎有所感觉抬头与我相望。
慌张和诧异的表情在他脸上轮番上演,最后急急将他与顾景离的距离拉开。
我笑了笑。
何必这般呢?
顾景离毕竟是他的生父,他们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
作这般戏又是给谁看?
思及此处,我不免还是有些失落。
当年花锦绣牵着花不离的手送到我手中,她便埋头敲打着花家的账本。
花锦绣的身体本就是孱弱,若又兼顾生意和花不离,必定哪头都顾不上。
我只好将照顾花不离的事揽下。
府医说花不离在胎中便是不全,我就费尽心思给他补。
药补膳补,变着花样做给他吃。
听闻城外悬崖上的草药对他有奇效。
虽身上有旧疾根本无法爬山,我还咬紧牙关,命令将绳索套在大树上便亲自爬上悬崖。
因着前一日刚下了雨,崖璧湿滑不堪。
即使我万般小心谨慎的采到了草药,还是脚下一滑绳索断裂。
摔落崖底。
全身骨头俱断。
我命大被大夫抢救回来,可身上无时无刻传来的疼痛无一不再提醒我。
此生我在也无法回到战场,再也挥不动我的红缨枪。
花不离率先上了阁楼。
看到我后,只扭过头去硬声喊道。
「就让母亲随父亲回边塞吧!」
父亲?
我顿感心碎。
顾景离一朝回京,我便成了那不可言说之人吗?
往日总跟在我身后喊我父亲的人早已不见,独升眼前这个陌生的熟人。
但他脱口而出的熟稔,丝毫不见停顿,不像是刚相认的……
「之前你说去邻国跑生意,实际上是去顾景离那里了,是吗?」
花不离先是震惊,随即脸上闪过一丝羞愧。
「是……」
我苦笑。
难怪周国富庶之地不少,他偏要去邻国匪盗横行的荒漠跑生意。
我怕他行路不安全,特意雇了十个武林高手护着他。
他再三表示不需要,嫌弃太过累赘。
总说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断然不要这种女儿家才需要的防护。
我一边欣慰他已经长大,一边又担忧不已。
只好点头顺着他的意思,将那十个武林高手撤回。
每每给他写信问其近况,他总不愿于我细说。
想来也怪我多嘴。
人家正与自己的亲生父亲共享天伦之乐。
反倒我这“假父亲”蹦跶的欢实。
花不离满脸不耐:「我父亲与母亲相爱一生,就让他带母亲走吧!」
我气极反笑,问道。
「你父亲与花锦绣鹣鲽情深,那我呢?」
「我这个相伴50年的丈夫算什么?」
我一步步质问,花不离一步步退让。
最终他停下步伐,低着头一言不发。
顾景离在这时赶到“嘭”的一声将门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