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火与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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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陛下钦点武状元

紫禁城,乾清宫。

“陛下,陛下,你是没有看到啊。那‘张千斤’简直是天神下凡,马上九箭九中,步下九箭八中;舞一百二十斤大刀,举重若轻;掇五百斤大石,宛若无物。”

“特别是那箭,每支报箭官都拿木工尺仔细量过了,就这样还得了九箭七中的好成绩!”

王承恩眉飞色舞的向朱由检汇报道。

“什么?天下竟有如此奇才?”朱由检闻言也不由精神一振。

自他登基以来,不是文人欺上瞒下,就是武将懦弱无能,而国家又面临着内忧外患,这让他不由忧心忡忡。

乍一听到这好消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若非奴才亲眼所见,奴才也不敢相信呐!”王承恩不由笑道。

“若不是怕坏了规矩,误了皇爷爷的大事,奴才恨不得亲自去见他一见,看看他究竟是何等样人。”

“好,好,大伴,朕知道了。你要好好替朕看好了比试,千万别被那些小人骗了!”

朱由检听了王承恩这话,不由信了三分,心情也好上了些许。

不过,他被人欺骗太多了,对此也只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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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在短短三天内,策论也考完了。

“陛下,兵部业已呈上武士子墨卷三十卷,请陛下过目,亲定名次。”秉笔太监亲呈上试卷道。

“哦,那好。对了,传旨皇后那里,今晚朕就不去了,朕要连夜阅卷!”

“是!”秉笔太监连忙放下了试卷,缓缓退去了。

朱由检连忙拿起第一份试卷,打开一看,只见名头上正写着:张顺,字长道,徐州砀山民生。

字算不上好,胜在雄劲有力,如同斧凿刀刻一般,力透纸背。

这朱由检本就写的一手好字,一看张顺这字,不由眼睛一亮。

字,对他来说没有什么稀奇之处,反倒加深了他对武人的刻板印象。

但是,这股劲儿就不简单了。

正所谓:书法如剑法,力道全在手腕。

昔书圣张旭观公孙大娘舞剑,而书法大进,盖此理也。

张顺这字别无可取之处,全赖粗壮有力的手腕,以力破巧,硬生生凭借一股蛮力把寻常字体写出了魏碑之感。

朱由检连忙向下看去,只见张顺开篇便写到。

“鱼生于渊,自然善游;鸟生于树,自然善飞。何也?用尽废退,自然之理也。”

“故太祖以马上取天下,驱逐鞑虏,追亡逐北,兵锋直抵大漠以北,群丑授首,武功之盛,五百年未之有也。”

“及天下太平,四方无事,军备废弛,诚不足怪也。”

“然物极必反,盛极必衰。圣人能够见微以知萌,见端以知末,防祸于未萌,图患于将来。”

“此诚谓天下虽安,忘战必危也!”

“咦?”朱由检看到这里,不由为张顺的新奇想法所动。

这一次策论的题目是“忘战必危”,以此来检查考试对当前形势的见解。

结果,张顺上来就说天下太平,“忘战”是正常的,只有“圣人”才能感知到危险。

这既小小的拍了一下出题人的马屁,又引出来文章的主旨,倒是有些新意。

朱由检又继续看下去,只见张顺开始写到当前的形式,北有鞑虏,西有流寇,南有奢安,东有海寇,“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然后,又说“故国虽大,好战必亡”。若是朝廷四面出击,必将民穷财尽。理当有轻有重,有缓有急。

其中“鞑虏”强盛,不可骤灭,须谨守边关,禁其贸易,耗其财货人力,待其不败自败。

流寇危害最大,破坏生产。当剿抚兼用,不可偏废。或招募为兵,以御鞑虏;或收为民,分发田地耕牛耕种。有死硬不思悔改者,除恶务尽。

然招抚之时,务必分散各处,以免早降暮叛,降叛不定,徒耗钱粮。

奢安为强弩之末,务必一举铲除。

海寇只是为了垄断贸易,益招降为主,扶持以抗西夷。

不过,其海上利润巨大,宜想方设法,征其赋税。不过此事宜缓缓图之,不可再生祸端。

最后,张顺又总结到“忘战必危,非忘战也,实不能战也。”

百姓无恒产,国家无税基,军队无饷银,军械腐朽,战马短缺,自然危机四伏,虽士卒用命,将士忠勇,亦不足道哉!

“好,写的好!”朱由检看到这里,不由一拍大腿,连声赞叹道。

“若非武举殿试,此宰相之才欤!”

“此人当名列第一,赐武状元及第!”

原来张顺这厮来于后世,无论眼光见识,都远超这个时代的常人。

他深知这一次的武举,无论是考官,还是阅卷人都是文官出身。

这些人本不知兵,自然不喜欢有人在试卷上谈一些细枝末节。

若是你和他们探讨一些治国的大道理,他们就会视之为天下大才。

好在张顺虽然不知道大多数历史细节,但是大致的历史走向还是清楚的。

历史告诉他,后来满清虽然在一次次入关中,虽然耗尽了明朝血,但是始终不能在关内建立稳固的基地。

出自陕西的农民军叛降不定,几乎祸及了北方和四川的大部分地区,严重影响了当地的经济生产。

至于海上的郑芝龙,最后还是被朝廷招降了。

所以,他只要按照这个写下去,绝对不会就出问题。

好巧不巧,这个朱由检也读了很多书,文化水平很高,本质上也是个文人墨客。

果然,一见张顺的文章,顿时惊为天人。

想到此处,他连忙喊来秉笔太监,开口问道:“原来的一甲是谁?现张顺排名第几?”

“启奏陛下,兵部上呈的一甲,第一名张顺,第二名张景星,第三名汪启俊。”秉笔太监连忙回答道。

“哦,这样啊!”朱由检闻言一愣,不由犹豫了起来。

既然兵部已经把他列为一甲,似乎这里面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要不,我把王来聘提为第一,让张顺屈居第三?

想到这里,朱由检又连忙拿起来王来聘的墨卷看了起来。

只是他刚看了一半,忍不住又扔了回去。

这王来聘的试卷不可谓不好,但是一和张顺的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怎么说呢?

如果张顺的是高屋建瓴,那么王来聘的只能算螺蛳壳里做道场。

至于,其他人,别说螺丝壳里做道场了,简直是米上刻字,麦上雕花,精亦精矣,奈何不得其要。

就在朱由检犹豫不决之间,突然灵光一闪,不由笑了起来。

“好你个奸贼,实在是奸诈至极,险些上了你的当了。”

“怕是你故意如此,自以为算准了朕的心思,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