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这孩子还真不错

清晨，天色朦胧，月牙还未隐匿。

随着三隼犹如孩童哭泣般鸣叫，秦骧睁开双眼。

他打着哈欠起身，走到三隼面前套上外袍，随后摸了摸它们的脑袋。

“好样的，还知道今早叫我起床。”

隼大它们也一个劲蹭着秦骧，很是热情。

陪三隼玩耍一番后，秦骧拍了拍手，向厨房走去，拿了些漱口之物，到水井旁开始洗漱。

这个时节，晨间的井水还是很凉。

等湿巾清过脸，秦骧也是彻底睡意全无。

将湿巾挤干，挂在朝阳的绳索上，他走到侧房，将刘法轻声推醒。

“刘法，醒醒……”

刘法揉着眼睛直起身子，稍有些迷糊。

在他旁边的毛猫还撅着小屁股，睡得正香。

秦骧揉了揉刘法的脸，轻声说道：

“你先起来，我要出门了，你要帮我把门关牢。”

刘法在大手揉搓间清醒，撅着嘴点了点头。

秦骧勾了勾嘴角，松开刘法，大步走回厨房，将兔皮都卷好带上。

待走出时，刘法已在院门口打着哈欠等着。

秦骧也不多留，快步走出院子。

然而等刘法关门之际，他又不放心地折返回来叮嘱：

“法哥儿，一定要记住，关好院门，有人强闯就带弟弟妹妹躲进书房。”

见刘法再三点头，秦骧才安心出门。

一路穿过东柳巷，街上已经热闹起来。

走进一家相熟的裘皮店，秦骧将上好的兔皮拿给店家，换了六钱，也就是六百文。

这六百文，他只留下了一百文，其余全买了十条干肉和一些趣味吃食，提到了英国公府。

英国公乃两朝元老，府邸颇贵且大，连府前两只石狮子都比一般贵人家要大。

秦骧提着束脩，走到府门前，正欲与小厮说明来意。

小厮却主动上前询问：

“请问是秦骧秦小郎君嘛？”

见秦骧点头后，小厮双手恭敬地接过束脩，更为亲热道：

“国公上朝前早有嘱咐，让我等留意你，小郎君还请这边来。”

秦骧跟着小厮进了国公府，一路少看多听。

不一会儿，他就被领到了书房之中。

“小郎君还请在这里坐等，国公恐还要两三个时辰才能归家。”

领到这里，小厮便向秦骧行礼告退，只剩下秦骧一个人干坐着。

秦骧倒也是坐的住的人，就坐在椅子上等着英国公下朝。

本以为要苦等两个多时辰，哪知刚坐没多久，英国公夫人就带着下人拎着早饭过来了。

秦骧看到师娘走来，赶紧起身作揖招呼：

“师娘，晨安。”

英国公夫人笑着走到里间，颇有些怪罪地拍打了秦骧一下。

“在师父家哪有这些俗礼，就当是自己家才好。”

秦骧抬首轻笑道：

“师娘教训的是。”

英国公夫人见秦骧自在了些，也笑起来，将婢女放在桌上的饭盒打开，将三盘糕点拿了出来。

“这般早起，定是没有吃饭，先吃点糕点吧，你师父还不知何时才能下朝？”

秦骧见师娘好像不喜欢繁文缛节，也不再做礼。

拿起一块糕点，便三口下了肚。

别说，这国公府上的厨艺果真不凡，糕点比一般摊位上买的还好吃。

忍不住，秦骧便多吃了几块。

英国公夫人见秦骧爱吃自己亲手做的糕点，便眉开眼笑。

“爱吃就多吃点，你师姐还有几位师兄就爱吃樊楼买的，你比他们识货多了。”

秦骧看着手中糕点，笑道：

“这糕点颇为可口，既然师娘如此说，那徒儿可就不客气了。”

看着秦骧狼吞虎咽，英国公夫人心里美滋滋的，还帮他倒了一杯水。

“慢点吃，没吃够，厨房还有。”

秦骧嘴里有食物，不好回话，只能傻笑着眯起眼睛，弯出一轮月牙，无意之间中卖了个萌。

英国公夫人看的是乐不可支。

书房中欢笑连连，站在走廊上的张桂芬自然能听见，她唤来奴婢。

“书房里是什么人在逗母亲欢笑？”

奴仆低头恭谨回话：

“好像是主君新收的弟子，叫什么秦小郎君。”

张桂芬一听，便挥手示意奴婢下去，自己也转身回屋。

她身边的婢女不解问道：

“小姐，你不去书房了吗？”

张桂芬摇头道：

“不合适，父亲新收的徒弟为人沉稳老成，我若去，倒坏了气氛。”

听自己家小姐这般说，婢女也不再多言，跟着回了屋。

日上三竿，朝会散朝，英国公从皇城而出，正欲翻身上马，却被人叫住。

“英国公，且慢！”

英国公回身一看，竟然是湘王。

“湘王爷！”

英国公挺直腰杆，抱拳执礼。

湘王比英国公年幼一轮多，自然不好托大，抱拳回礼道：

“英国公，能否到我府上一叙？”

不料英国公却是婉拒。

“见谅，湘王爷，我昨日新收的小弟子今日登门，我得回去看一看。”

湘王眼前一亮，扶须大笑道：

“英国公又遇佳徒，不知是哪家孩儿有这福气？”

英国公摇头跟着笑道：

“不是勋贵家的孩子，只是东昌侯府旁系远亲，不过天资卓越，是一块极佳的璞玉。”

湘王听英国公如此夸赞，心底也生了见一见的心思，便脱口而出：

“既然英国公你不方便去我府上，那我便到你府上打搅一番，正好见见你的璞玉，不知可行？”

英国公见湘王如此打趣，便二话不说伸手道：

“请！”

湘王也是伸出手，道了一句：

“请！”

两府的仆人都已经将马匹备好，此时两人翻身上马，并肩向着英国公府上而行。

英国公府离皇城近，话还没谈尽兴，俊马几百步路就走到头。

利索地翻身下马，湘王和英国公旁若无人地继续聊着，一直走到书房前，听到笑声，才停下交谈。

湘王看了书房一眼，笑道：

“看来我这老姐姐很喜欢这个小弟子啊！”

英国公不置可否，只是领着湘王走进书房。

秦骧见英国公领着湘王进来，直接站了起来，躬身行礼：

“师父，湘王！”

英国公夫人也委身一礼。

“湘王。”

湘王见英国公夫人给他行礼，稍微让了一步，身架放的很低：

“老姐姐莫要打趣我，不然我家大娘子知道了，定要和我闹。”

三人大笑一场。

接着寒暄一番后，英国公夫人果断离去，只剩下英国公和湘王。

待两人安坐，小厮将刚沏的茶水奉上。

英国公对湘王说了声请，两人就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而品茶间，湘王上下打量了一圈犹如老树生根般站定的秦骧。

鹰目剑眉，气息四平八稳，不卑不亢，面容虽幼，身上却已隐隐有着虎熊之气。

这孩子还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