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出征前夕（下）

出征前一日，晴空万里。

秦骧早早起床，在晨曦中，打了一通军体拳后，感觉浑身舒泰。

四小只不久后也陆续爬了起来，洗漱后，就粘在他身边。

李冰儿还非要秦骧抱着，粘的不行。

刘法和毛猫也是问东问西，可能孩子的本质就是十万个为什么。

李水儿倒是迥异，就干看着妹妹被秦骧挠着痒，轻轻笑着。

“姐姐救我……”

李冰儿笑不动了，转头就看到姐姐在笑话她，立马坏心眼地扯上她。

秦骧看向李水儿，装作怪笑一声，就拉住她。

李水儿惊呼一声，迈着小短腿就要跑，可惜在长手之下，只能赴妹妹后程。

见见妹妹们笑得力竭，趁秦骧不备，刘法和毛猫顺势加入战局，对大魔头兄长发出攻势。

“妹妹们，哥哥来救你们了，大魔头看招！”

院子里，一时间闹成一团。

这时，张大正脚步匆匆向着挽翠院而来。

他推开门，瞧见这一幕，面容无奈道：

“我的公子哟，你怎么还有闲心逗孩子，你的盔甲还没拿回来吧？”

一语点醒梦中人，秦骧拍了下脑袋，他就说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原来是昨天忘记去军器监拿盔甲了。

他连忙将身上孩子放下，快步走到张大身前，有些局促地行礼道：

“张管家，我马上就去。”

张大点头道：

“快些吧，早去试试，若还需改动，或许还来得及。”

秦骧诶了一声，就快步跑出院子。

张大话还没说完，见秦骧跑的飞快，跟着跑出，挥着手喊道：

“门口马车已经备好，去了军器监报主君名号即可。”

秦骧继续跑着，只回了一声。

“我知道了。”

张大见秦骧跑完，摇了摇头。

回头时，正好看见院子里瘪着嘴的四小只，然后招了招手。

刘法和张大熟悉些，带头跑了过去。

“张爷爷。”

张大慈祥地笑了笑，从袖子里拿出几颗糖，递给了刘法。

“给弟弟妹妹们分分，别和公子说。”

刘法笑着接过来，连忙点了点头。

看到刘法这个小机灵劲，张大忍不住揉了揉刘法的脑袋，才快步离开。

此时，秦骧已快跑出府。

一路上，下人看着他健步如飞，纷纷避让，等他跑远，都笑着议论起来。

秦骧一溜烟儿奔出府，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他一上马车，马夫就驾车出发。

这一路算被颠簸的够呛，秦骧下车时，只感觉屁股麻的没了知觉。

整理仪表间，他拍了拍屁股，舒服些后，才走向军器监东作坊。

东作坊坐落在汴京东岸码头不远处，进进出出的匠人不计其数。

只凭感官看，秦骧觉得要比英国公府大上两三倍。

缓缓走到门前，秦骧与门前守卫抱拳通报道：

“麻烦兄台通禀一声，英国公府前来拿取盔甲。”

守卫打量了秦骧一眼，后瞧了瞧马车，这才抱拳沉声道：

“还请稍后，我这便去通禀。”

守卫一去，过了好一会，才带着一位官吏前来。

秦骧定睛一看，还真是巧，又是周主簿。

看见熟人，他笑着上前作揖道：

“周主簿，别来无恙。”

周主簿同样作揖，笑道：

“多谢挂念，尚可度日。只是工事缠身，不得清闲，小郎君这次来是取盔甲的吧？”

秦骧点头道：

“正是，还请主簿引我一程。”

周主簿笑着伸手，对着秦骧请道：

“这边请。”

说完，周主簿先走一步，秦骧对着守卫抱拳告谢后，才跟着走进了东作坊。

东作坊内部道路纵横，也好在有人领路，不然还真不好找造盔甲所在。

等到了造盔甲处，耳边就只能听到打铁声和喊声。

周主簿带着秦骧走进库房之中，才算耳朵清静些。

秦骧揉了揉耳朵，一时间还真有些不适应。

周主簿看到，便笑了笑。

“还请小郎君见谅，这里每日都是如此。”

秦骧怕周主簿误会，连忙摆手道：

“没事，只是初来乍到，有些不适应，不用管我。”

周主簿点点头，带着秦骧继续走，穿过几道门后，就进了库房。

库房里，墙面上全是盔甲，不少人正在拿着纸张，一边检查，手上同时记录些什么。

周主簿走到一张架子前，踮脚取下一本册子，舔了舔舌头，翻了好一会，才放下回头。

“小郎君，跟我这边来。”

秦骧跟上周主簿，绕过十几个架子，才驻步停下。

此时，两人眼前，一副黑金银三色的盔甲悬在木架之上。

黑色的底色深沉而庄重，金色云纹如游龙般蜿蜒其上，在流星拖尾般的银线装饰下，威严感呼之欲出。

其上精心配备着多面护心镜，护心镜打磨得极为光滑，犹如一面面精致的铜镜，折射出周围的景物。

每一面护心镜的边缘都镶嵌着细腻的金边，与盔甲上的金色纹路相互呼应。

铁甲片紧密相连，之间毫无间隙，仿佛是由一整块精铁铸就而成。

从顶部至底部，浑然一体，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

周主簿上前看了下记号，便转头对秦骧笑道：

“就是这一副，小郎君我帮你穿上吧。”

秦骧看着华丽的盔甲，心中难免激动，立马抱拳道：

“那多谢了。”

站好姿态，周主簿一条龙服务，很快着甲完成。

秦骧来回跑动一趟，又打了一套军体拳，并未感觉拘束感，对这套盔甲可谓甚至满意。

周主簿这时唤来一位匠人，让他帮着察看一二。

匠人上前后，从上至下摸索敲打一遍，然后禀告道：

“一切无恙。”

秦骧对匠人回了一礼，然后取下头盔，笑道：

“看来，这趟一切顺利。”

“是啊，预祝小郎君本次出征也是如此。”

周主簿说完，和匠人分列左右，开始殷勤地帮着秦骧卸甲。

秦骧只好站定着，如木头人似地告谢。

等盔甲整理好，一通客套后，仍旧是周主簿送秦骧出门。

等秦骧上了马车，周主簿还站在路上，向他挥手告别，直到马车消失在拐角。

这时，周主簿才回身走向军器监大门。

不过，当他经过守卫时，却被出声调笑道：

“周主簿怎么对那位小郎君如此客气，莫不是升官无望，想着借这关系，跳去英国公府当名主管？”

听到此话，周主簿只当作没听到，自顾自走进门中。

而在他心中却是大为光火，只是强忍着而已。

等走远些，他站定如松，回头冷眼看向还在嬉笑的守卫。

“等我跳出这前途无望的军器监，借贵人之势，步步高升之时，看你们到时是否还敢多嘴。”

另一边，秦骧坐着马车，再次享受着颠簸，回到英国公府。

他刚进门，便被门口的小厮喊住。

“公子，主君让你回来时，直接去前厅找他。”

秦骧点点头，抱着盔甲便大步向着前厅走去。

到了前厅后，他没看见师父，倒是看见了一副黝黑色的宝甲挂在架子上。

而在黑甲旁，还有个空架子。

秦骧便将自己的盔甲挂上，然后细细对比一番。

“嗯，看起来，还是我这套比较好看。”

“好看什么？”

突然，身后响起声音。

秦骧赶忙转身，看到师父和张大，清了下嗓子。

“没什么，就是觉得师父你这头盔造型挺精致的。”

英国公瞪了秦骧一眼，然后走上前轻拍了他胸口一下。

“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喊你过来，是要让你做好准备，我们今晚便要出发。”

秦骧没想到出征时间会提前，朝廷之前还在为粮草着急。

“师父，不该是明早出发嘛？怎么会提前了？”

英国公打量了下秦骧的盔甲，上手摸了摸后，点头道：

“粮草已足，当然是早走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