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们都是谁的部下

可英国公早就想整治一番陵阳军，他抓着把柄不放道：

“我还听说你们练兵也不勤，是不是想着现在没上阵打仗，想要早些卸甲归田？”

厢指挥使头压的更低，苦着张脸。

“都部署大人，我们绝对不敢如此肖想，我保证明日一早，陵阳军完全恢复军容。”

英国公瞥了厢指挥使，在其身侧绕着。

足足转悠了三圈，他才出声道：

“好，既然你如此信誓旦旦，那我今日就给你这个机会。”

厢指挥使听英国公答应，心中千钧重石终是落下。

“多谢都部署大人的开恩。”

他语气间轻快了不少，像是大难已过。

但英国公可不会让他心安。

“开恩到不必说，我会间隔来看的，若你小子敢跟我打马虎眼，我就撤了你的职，将陵阳军打散建制，纳入新兵营。”

英国公语气冷淡，像是说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面对英国公打下来的一通大棒，厢指挥使感觉快天塌了，额头的冷汗一滴滴向下落。

“我……下官定会好生带领手下，随时欢迎都部署大人前来巡视。”

厢指挥使目前也不敢多言浑话，只好先应下来再说。

英国公点点头，然后不在这件事上多言。

转过头，他对着秦骧挥了挥手，一脸不痛快地冷声道：

“骧哥儿，走了，我们去西大营。”

秦骧看了这群陵阳军一眼，与看向他的厢指挥使微微颌首，便跟上师父的步伐，向西而去。

等走出东大营，秦骧走到英国公身侧，小声问道：

“师父，这一次是不是太轻拿轻放了？”

英国公左右摇起头，解释道：

“别看我没严惩陵阳军，但我已经下了最后通知，若这厢指挥使没达到自己说的，那么我就真将陵阳军直接丢到新兵营去。”

秦骧原本以为师父只是吓吓人家，没想到师父还真准备这么干。

“师父，这毕竟是陵阳侯带的兵，不会有麻烦吗？”

秦骧带着提醒地小声问道。

英国公本来就没将这留下的陵阳军当一回事，听徒弟这么一问，不屑道

“这些走后门的陵阳军能留在关内，我就已经算是给陵阳侯面子了。”

走后门？

秦骧一时有些迷糊，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师父，你是说这五千人是陵阳侯特意留下的关系户？”

英国公点了点头，面色在沿路的火光下红的泛黑。

秦骧没管师傅脸色，他着实有些被震惊住。

五千关系户，这人数可不算少，细细算来陵阳侯怕不是能拿比一季军饷还多的镀金款吧。

“这陵阳侯胃口还真大啊！”

听到秦骧轻语，英国公不由皱眉，停下脚步。

他回头狠狠盯住秦骧，语气略重地奉劝道：

“骧哥儿，为师劝你莫要想这些有的没的，有些事只要被搬上台面，就什么都留不下。”

秦骧立马低头作揖，恭敬回道：

“师父，我知道，我就是有感而发，这陵阳侯怎能如此不恤社稷？”

英国公哑然，他纵有千万句心里骂娘的话，在徒弟面前也不好明言。

他只能拍了拍秦骧的肩膀，闷头向前走。

秦骧看着师父略显落寞的背影，有些不忍，但是更多还是愤慨。

遥想大周开国之时，武运那般昌隆，顶着北方大辽、西方吐蕃、南方大理三面压力，也游刃有余。

这才多少年，军中竟被蛀空到如此地步。

而一个国家前途如何，往往就是先看军队情况，可见大周国力果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难怪如今打个西夏都略显吃力。

“唉，真是修攘今日急，反侧向来同。”

秦骧不免心中叹息。

自此，师徒两人一路无话。

两人从东大营马厩取了两匹马后，便急匆匆地赶向了西大营。

从东大营走到西大营，足足十里地。

好在有军马代步，没费大多力气，便赶到了西大营。

到了西大营前，秦骧第一眼印象就不好。

门口守卫站的歪歪斜斜，衣服也是垮着的。

尤其是看到自己和师父时，守卫毫无上前的意思，就在那干看着。

英国公倒是没有感到意外。

西大营都是新兵蛋子，要是够好的话，湘王肯定愿意带这些履历干净的兵走。

干净利落地翻身下马，英国公走到军营门前。

他看着傻站着看他的两位新兵，挥着马鞭，就打了下去。

两位新兵还没反应是怎么回事，就被迎面而来的马鞭打翻在地。

好在有盔甲，马鞭打在身上，倒也不会留伤。

两位新兵被打的丝毫不敢起身，就躺在地上看着英国公，眸子里都是无辜。

英国公都被气笑了。

他拿着马鞭，指着他们。

“你们都是谁的部下？”

新兵缩了缩头，弱弱地回道：

“我们不知道，我们一大群人，只是谁抽到签，就来站岗。”

英国公扶了扶额，他气道：

“那没有人管你们吗？”

两位新兵对视一眼，有些迷茫，然后都摇了摇头。

秦骧在一旁看着，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转头对着门内的士卒喊道：

“英国公副都部署大人前来巡视，尔等快些打开营门，通知各位将领前来。”

营门内的士卒也不认识秦骧，但是知道英国公。

一句话下来，他们想也没想就开了门。

不过开门后，士卒就站着不动了。

秦骧看这情况，对着师父摊了摊手。

英国公忍住怒气，大步走进营门。

等走进后，他又回头对着营门内外的守卫喊道：

“你们跟我过来。”

四位守卫手足无措地跟上，还以为自己要受罚了，每次秦骧回头，都能看到他们腿在发抖。

当英国公走到营地中心，他便不再走了。

只见他深吐一口气，然后扯着嗓子高喊道：

“所有西大营的指挥使，全部都给老夫滚过来。”

随着英国公的喊声回荡在军营，连续三遍后，陆续从各个营帐中钻出各级指挥使。

他们好似没有做好英国公巡视的准备，各个盔甲都没有佩戴整齐，就和门口的新兵没啥两样。

英国公只看了一眼，就闭上眼睛。

眼不看为净，但是心中的怒火可是如火山一样在积累，等着时机喷发。

秦骧看着师父额头爆起的青筋，再看跑来的指挥使们，心中大致能预料他们接下来会受到什么待遇。

这只怕是比陵阳军要惨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