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拜师
街边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在对峙，张浩被这老道的那双灰白眸子盯得浑身不自在。
正当他开始打退堂鼓打算远离这个古怪老头时，瞎眼老道的肚子传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
张浩微微一愣，但还是将一个包子递了过去。
“喂老头，吃吗？”
瞎眼老道也毫不见外，一只手准确的接过了张浩递过来的包子，这才不再用那双灰白的眸子盯着张浩。
张浩浑身一松，见瞎眼老道开始专心用可怜兮兮的几颗牙对付手中的包子，便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发现这个瞎眼老道对自己没有歹意之后，张浩也逐渐放松下来。
看着老道对付包子的狼狈模样不禁有些好笑。
“喂老头，你是真瞎还是假瞎啊？”
瞎眼老道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不慌不忙的将口中的食物用舌头碾碎咽下，这才回答道：
“小娃娃，你觉得我瞎还是不瞎啊？”
张浩见瞎眼老道不直接回答，也乐得跟他闲扯，伸手在老道眼前晃了晃，其眼球没有丝毫活动。
“我觉得你肯定是瞎的。”
但想到刚刚被其盯着时那浑身上下被看透的感觉，他又觉得并非如此。
“但又感觉不瞎，你这老头好生奇怪。”
瞎眼老道闻言咧嘴一笑，吃完最后的一点包子，一边捡食地上的碎屑填入口中，一边回答道：
“老道我啊，这双眼睛是瞎了，可心却敞亮着呢。”
“噗嗤，那不还是瞎的。”
张浩嗤笑道，顿时觉得这古怪老头还挺有意思。
“你这小娃娃懂什么，瞎与不瞎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区分的。”
“关键在于心，心不瞎，看什么都是清楚的，可要是一叶障目就什么也看不清喽。”
说着瞎眼老道伸手在张浩眼前一抹，一阵明黄气息拂过，张浩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待其再次睁开时，眼前的景象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张浩的眼中，路上的行人、街边的树木，甚至他自己的身体都失去了颜色，天地之间唯余黑白。
正当张浩被眼前景象震惊的不知所措之际，瞎眼老道的声音在其耳边响起。
“别慌，运转你体内的炁。”
炁？什么炁？难道是自己体内的那股能量？
来不及多想，张浩体内的炁竟然自己开始向他的双眼汇聚。
随着体内炁的汇聚，张浩眼前的景象再次发生了变化。
在其视线内所有人的体内都出现了一团似火一般的洁白光团，如火焰一般跃动，却又不似火焰那样燃烧。
仔细观察之下，张浩可以看到每一个光团都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释放，其散发的微弱光芒在人的体内化作炁沿着经脉在四肢百骸中流转。
这些炁在满足人们身体生长发育和活动需求的同时，也在通过人体的体表窍穴缓缓散发到体外，继而消散在天地之间。
不光是人，就连花草树木、飞禽走兽都有自己的光团。
“小子，这就是我眼中的世界，你现在还觉得我瞎吗？”
张浩看着眼前的景象竟无言以对。
“这些光团是什么？”
“这是先天一炁，万物生灵在降生之初便拥有的本源，也是万物生长的根本。”
说着瞎眼老道手指轻轻一动，张浩眼前的景象又恢复了正常。
“老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是个落魄道统的落魄道士罢了，但真要说的话，应该是叫‘异人’才对。”
说着瞎眼老道又伸手指了指张浩说道：“你也是。”
“异人？！”
张浩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顿时愣住了，上一世有关这个名字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自己这是重生到了《一人之下》的世界之中啊。
冯宝宝、老天师、张楚岚等等，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在脑海中划过。
从现在起这一个个耳熟能详的人物不再是薄薄的纸片，而是一个个活着的人，一想到这些，张浩心中激动不已。
自己体内的能量应该就是炁了，这么说他张浩还是一个先天异人，想到这张浩的嘴角再也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扬。
“喂，小子，回神，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瞎眼老道看着眼前上一秒还一副机灵模样现在却呆愣愣傻笑的傻小子，不禁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自己莫不是找到个傻子？
听到瞎眼老道的话张浩连忙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没什么，我只是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和我一样的人而感到高兴罢了。”
瞎眼老道转念一想也对，先天异人在没有遇到其他异人之前大多都是这么个想法，便没有再多问。
“我也不拐弯抹角的了，老头子我正缺个传人，刚才的手段你想学吗？”
张浩听到瞎眼老道这直截了当的话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说实话，既然来到了一人之下的世界，张浩的第一想法是想办法拜入大门大派。
因为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接下来的几十年都会处于动荡之中，而在乱世之中自然是门派越强就更加安全，当然自己主动参与到时局中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作为把一人之下漫画看了不下三遍的铁粉来说，张浩可以肯定面前这个老头所展现的手段绝对不一般，因为在他印象中还没有哪个门派的手段能直接看到先天一炁。
一番权衡之下，张浩很快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只见张浩迅速起身，手脚麻利的跪在瞎眼老道身前，郑重其事地磕了一个头。
“弟子张浩，拜见师傅。”
瞎眼老道也正了正神色，坦然受了这一拜。
“起来吧。”
“是，师傅。”
张浩随即起身坐回墙边，只见瞎眼老道摆了摆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咱们这一脉没那么多规矩，师傅弟子的在心里就好，你还是叫我老头吧，听着顺耳。”
“啊？师傅，这不合适吧。”
张浩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这个刚认的便宜师傅，有些后悔自己拜师拜早了。
“没什么不合适的，咱们这一脉连山门都没有，能传下来就已经是千难万难，哪来那么多狗屁倒灶的讲究。”
听到师傅的解释，张浩更后悔了。
看到徒弟那难看的脸色，瞎眼老道嘴角一咧，乐呵呵的继续说道：“咱们属于道教的一支，只是一直被朝廷打压，自然过的艰难一些，但是你放心，咱的传承不比那些声名远播的道门差。”
一说到传承，瞎眼老道充满了傲气，腰杆子都挺直了些。
听到便宜师傅这么说，张浩心想，既然已经拜师，自然没有反悔的道理，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抬头看了下天色，见太阳已经西斜，天边已染成一片红霞。
快到时间了，张浩心想。
随即张浩面色一肃，郑重其事地看向自己的便宜师傅。
“老头，你能打吗？”
听到张浩的这声老头，瞎眼老道顿时舒坦了许多，咧嘴笑道：“小子，这就对了嘛。”
看了眼张浩身上的血污，瞎眼老道心里了然。
“老头子的能打超乎你的想象。”
张浩看着便宜师傅咧开的嘴中那几颗孤零零的老牙，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