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工厂

农业部大厦的办公室内，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的文森特和查理正从电视转播中看着自家大臣的演讲，在看见大臣举起一根怪模怪样的香肠之后，文森特终于忍不住，朝着身边的查理询问起来，“查理，这东西就是维多利亚香肠？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没有被切好的香肠。”

作为高级公务员，文森特从来没有在吃方面关注过太多，日常在外应酬时，他的关注重心向来是别人的话语和神情，顶多再加上对方的动作，就是连对方手里的食物他都记得比自己吃到嘴里的东西清晰得多，有一次他差点就把别人放在桌上的手链当成面条吃了。

至于在家里，那就更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请来的厨娘自然会帮文森特夫妇打理好这一切，因此文森特见过的香肠，要么是在盘子里摆好的香肠片，要么就是在浓汤里的香肠碎，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香肠居然是长条形的。

“抱歉，文森特先生，我也不太清楚。”查理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毕竟您知道，我从来不在家里吃饭。”

查理既没有厨娘，也没有妻子，他吃饭全都是在家楼下的一家餐厅里，而那家餐厅是一家法兰克菜式为主的餐厅。

“不过关于维多利亚香肠的成分我还是比较清楚的。”查理又继续说道，“它是一种由50%的脂肪，20%的碎肉，20%的内脏碎片和10%的……”

“够了查理，不用继续说下去了。”文森特伸出左手下意识捂着嘴巴，随后才缓过神来，长舒了一口气，“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家里女仆从来只买法兰克香肠了。这种东西也能被叫做香肠？”

而查理只是地耸耸肩，“它曾经被称为杂碎肠，文森特先生，只不过在见识了法兰克的香肠之后，我们的前辈们觉得维多利亚也需要有自己的香肠，于是这种从外形上长得最像的食物就获此殊荣了。”

还没等文森特再说些什么，麦克斯韦便已经推门而入，他神色轻松地说道，“早上好，文森特，查理。”

两人则齐刷刷地回应起来，“早上好，大臣。”

“我昨天在电视上的表现如何？”麦克斯韦兴致勃勃地卸下保温的厚绒大衣，再把自己的帽子挂到衣帽架的顶端，转头询问起两人来。

两人对视一眼后，查理无奈地率先开口，“大臣，这个，额，嗯，那个……”

“查理的意思是相当不错，大臣。”文森特微微鞠躬，将自己无奈的神情隐藏在身下，“您高举着香肠的照片已经被刊登到了报纸头版了。”

“是吧？”麦克斯韦乐呵呵地对身边的碧翠斯示意，碧翠斯便会意地从手边的小包中拿出好几份不同的报纸分发给两位公务员。

查理接过报纸，下意识地读出了报纸的标题，“香肠大臣再出新招，鼓励工厂招收维多利亚监工。”

查理有些疑惑地看向麦克斯韦，“大臣，您不生气吗？”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麦克斯韦一脸奇怪地反问查理。

“毕竟您可是一位大贵族，香肠大臣这种名字听起来是不是有些，不够正经？”查理斟酌着用词，慢慢说道。

“查理，”麦克斯韦摇摇头，“要是每天都能上头版头条的话，就是称我大臣香肠都没有问题。”

“哦，我明白了，大臣。”查理茫然地点点头，又接着一份份读起手中报纸的头版标题，“鼓励产业竞争？麦克斯韦大臣的新方法；麦克斯韦：我将我的一切献给维多利亚……”

查理每读出一个标题，麦克斯韦嘴角的微笑就又添上几分，直到文森特抖了抖手中的报纸，在清了清嗓子后缓缓说道，“麦克斯韦，究竟是一个爱国者，还是一名卖国贼？”

听见文森特读出来的标题，麦克斯韦原本春风化雨的表情瞬间阴沉回去，“这是哪家报社的报纸？”

“每日晨报，大臣。”文森特耸耸肩，将手中报纸的内容展示给两人，在文章中作者一开头就追着麦克斯韦向精灵族出租土地的事情追着不放，称其为卖国贼，自私自利的小人。

麦克斯韦不忿地唾骂起来，“我就知道，这家每日晨报就是个不入流的、偏激的、不爱国的间谍们组成的报社。”

“可是大臣，您前两天才夸每日晨报敢于揭露事实？”查理问道。

每日晨报是个以辛辣的讽刺和直接了当的风格出名的报社，几乎每位上台的大臣都躲不过他们讽刺，财政大臣被他们称为“一头眼里只有钱的肥猪”，曾经的外交大臣贝林则是，“脑子里只有肌肉和暴力的蠢货。”，而首相则是“被激素和下半身支配的动物”。

之前麦克斯韦可是很喜欢读每日晨报的，每次读到讽刺他的同僚的文章时，麦克斯韦都会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称赞每日晨报是个有勇气，敢于揭露事实的报社。

“这能一样吗？”麦克斯韦瞪大了双眼，“前两天他们可还没评价到我的身上。”

在心中给这家报社定了个死刑后，麦克斯韦从桌下抽出今天需要审核的文件，一边批阅一边问着查理，“查理，今天我有什么安排吗？”

查理点点头，“按照日程安排，您今天下午要去修玛罐头工厂签署协议，并出席他们新的工厂落地的剪彩仪式”

“剪彩仪式？那有什么好去的？”麦克斯韦烦躁地把羽毛笔拍在桌上，“和一群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参加一场已经知道结果的仪式，天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去上议院开会了。”

“大概是因为好几家媒体也会报道这次仪式？”查理耸耸肩，他看见原本还一脸烦躁的麦克斯韦突然就把羽毛笔捡了起来，“作为农业大臣，指导食品产业工厂的发展是我的分内之事，我怎么会因为一己私欲就放弃这种公事呢？告诉那群家伙，这次我要占主位。”

查理无奈地点头，“是的，大臣。”

查理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抬头问道，“对了大臣，您那天举起来的就是维多利亚香肠吗？”

“维多利亚香肠？你怎么会这样想？”麦克斯韦有些惊讶地看着查理，“那只是我家里吃剩的埃兰香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