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根骨很差,但咱有挂
恍恍惚惚,似真似幻,仿佛又回到了穿越的那一天。
“老师,好大的铜棺?”
“确实少见!”
“但为什么没有尸骨……咦,棺底竟长了棵草芽?”
“李承,别乱动……”
可惜,喊晚了。
也怪他手欠,再然后就到了这鬼地方。那棵草牙如影随形,如刺青般印在胸口。
洗不掉,更搓不掉,整整半年没有过任何动静。
今天,突然就成了挂?
正惊喜不已,识海中又闪出一行小字:丹阳珠,蕴生阳元,炼为灵珠,食之可淬体、可易骨、可洗髓,可练气……
隐约间,胸口的草芽竟传递出一种微微的饥饿感。遂尔,手中的赤阳珠微不可察的震了一下。
李承心中暗喜,猝然回神,而后不动声色的收回手。
只当他只是好奇,无人在意。姚信收起赤阳珠,兑完功值,告辞离开。
堂外再无录功的弟子,张胜命两名杂役关了前门,李承借口有事,称要先走一步。
姚信还未走远,李承出了录功堂,快步追了上去。
“姚师兄!”
姚信回身瞅了瞅:刚刚跟在张胜身后的那名记票弟子?
虽是杂役,但他能在录功堂记票,定然有几分能耐。姚信不敢轻视,拱了拱手:“师弟何事?”
“师兄那赤阳珠,可否出让?”
出让?
不提丹阳派的法器本宗弟子无法祭炼。只说你一介杂役,连“练炁”的门槛都没摸到,要这东西有何用?
狐疑间,李承解下腰里的百宝袋:“若肯割爱,师兄不妨出个价,功值灵晶都可。”
反正用不上,这有什么爱不爱的?
姚信想了想,从袋中取出赤阳珠:“师弟若是入眼,看着给便是!”
“谢过师兄!”李承从袋中取出六枚灵晶递了过去,“师兄见笑,我今日就带了这般多。若是不够,明日再给师兄送去……”
姚信笑了笑。
三阶的道家法器,六晶肯定不够,但还是那句话,他放着也没用。
他点点头,接过灵晶:“够了!”
李承猛松一口气:“谢谢师兄!”
匆匆一揖,两人别过,李承转身而去。
看了看手里的灵晶,再看看李承的背影,姚信百思不得其解:拿三月的薪俸买一件用不了器物……这位师弟怎么这么怪?
……
李承喜不自胜,收好丹阳珠回了石舍。
只一房一床,一桌两凳,再无余物。
条件不可谓不简陋,但他前世考古时出野外,进墓时下坑,荒山古坟哪里没睡过?这里至少有床有顶,有被有褥。
抵住门窗,李承扒开衣领看了看。瞬时,只觉胸口一凉,识海中闪出小字:
历九天三界,阅百态红尘。
噬寰宇万物,祭法器灵兵。
化天地万气,炼妖邪怪精。
育世间因果,参大道五行。
吾名阴阳宝树。
鉴珍辩宝,噬而蕴生灵果。可参功,可悟道,可炼甲、可祭器、可洗髓……
李承细细揣摩。
只看前四句:这天底下,就没它不能吞,没它不能化为炼化的东西?
再看最下的那句:而但凡与修行相关,无所不用?
这岂不就是挂?
只觉心中激荡不己,李承颇有几分“宝树在手,天下我有”的豪迈。
感慨少许,他猛呼一口气,解下腰间的百宝袋,拿出那颗珠子。
霎时,胸口一凉,细弱的叶瓣突然变大。有如一只蒲扇般伸了过来,将珠子卷了进去,又缩回胸口。
随后,只觉胸腹间似是有气流转动,而后生成一道细小的旋涡。且越转越快,大致十来息,又突地一停。
遂尔,叶瓣又伸了出来,就如一只手,中间躺着一颗黄豆大小的珠子。
圆溜溜,灰朴朴,闻起来也没什么味道,不像果子,倒像是什么果子的核一般。
那吃,还是不吃?
没什么可犹豫的,李承顺手就丢进了嘴里。
入口即化,甚至还没尝出什么味,“轰”的一下,仿佛有无数道气流炸开,瞬间流遍脏腑。而后流至四肢百骸,最后至全身经脉。
所到之处温暖舒适,轻松透爽。李承只觉如游鱼入水,松快至极。
遂尔,胸腹间发出“轰~轰”的震响,声虽小,力却重。每震一下,骨头间就会传出“咯吧”的一声,脆而轻。
“轰轰”声越来越快,“咯吧”的脆响也越来越密,先是胸腹,而后躯干,再是四肢,一时间就如炒豆子,爆响个不停。
一响就是好久,全身的骨头响了一遍又一遍。同一时间,暖流一遍又一遍的洗炼着脏腑和经脉,李承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汗也出的越来越快。
不多时,头顶竟冒起了白雾。渐渐的,衣衫慢慢湿透,冒出的雾气也越来越多。
但并没有散,而是环绕在身周,氤氤氲氲,缥缥缈缈。
过了一阵,震响越来越小,雾气慢慢散尽,衣裳渐渐干爽。
李承猛呼了一口气,慢慢的站了起来。
一时间,只觉身体轻盈至极,借尸还魂后的那丝“神思恍惚”、时而会走神的感觉也无影无踪。
因为时常接触附有邪气祟煞的器物妖骨,体内沾染了鬼气煞气妖元,之前时不时的就会冷一下、或热一下,或酥或麻或痒那些不适感,全消失的干干净净。
果然,好东西!
呼了一口气,李承微一运气,胸口生出一道气旋。一缕温热的气息流出,注入经脉,随气血缓缓流转。
再一动念,气息回流,气旋消失。
仔细感知,那缕气息仍旧很弱,也流转的很慢,但与之前相比,行气时时而就会出现的滞塞阻堵之感,竟然弱了好多?
打个比方,就像渠中流水,之前流一遍至少也要碰个三五十个坝,六七十个弯,现在少了近半。
且精力充勇,神魂清明,好似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
他下意识的摆了个架势,微微蓄力,身上顿然发出爆豆子一般的声音。
哈哈……内气化息,筋骨齐鸣,初境八重。
被原身认为“一生都难以突破”的桎梏,就这么突破了?
若是在地有灵,应当可以瞑目了:根骨差又如何?
咱有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