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孤独与绝望
再一次站立在九字真言壁画前，法海越发确定了轮回存档点的猜想。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便是主要剧情人物意外死亡的轮回存档点。
洞口传来的一声声撞击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为了有充足的时间能够让他练成九字归一，他必须拖延白素贞的死亡时间。
他转身看向躺在地上的白素贞。
没有别的选择，在这样的境况下，能够拖延白素贞死亡时间的只有“神游太虚酒”。
如前两次的轮回一样，法海用口将神游太虚酒渡给了白素贞。
这一次与那次唯一不同的是，此次法海是明知此物是神游太虚酒。
喝下此酒，必死无疑。
不一会儿，白素贞慢悠悠地醒转过来。
虽然知道结局，但看到白素贞再次醒来，法海的内心依然莫名激动。
“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我的身体似乎出现了一些变化。”
白素贞对于自己此时的状态很敏锐，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劲。
葛仙洞内并没有任何提示，她是怎么知晓此物是神游太虚酒的呢？
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他对白素贞说道：“白姑娘醒了就好，我已经找到了救你的方法，只要将《九字真言》修炼到九字归一，你的伤就一定能够痊愈。”
“九字真言？”
白素贞闻言起身来到壁画前。
“时间紧迫，我必须现在就开始修炼。”
法海坐在蒲团前，进入入定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法海醒了过来。
冥冥中，他似乎感应到白素贞即将死去。
“大师，你醒了。”
白素贞坐在法海的对面，她用手掌撑着脸，斜着身子倚在石桌上。
这种姿态显得她十分放松。
法海忽然内心一片慌乱。
时间已经到了吗？
两天转瞬即逝，即便法海的天资和悟性超群，却也只修炼到第三字。
“可恶，若是多给我一些时间……”
白素贞摇了摇头，温柔的说道：“大师，多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法海看着她，欲言又止。
“我此次醒来，觉得大师有些不一样。”
法海心头一颤。
对于白素贞来说，轮回之后一切都会回到轮回前的样子。
就算是在轮回之后，法海的修为境界和法力被清空，她都没有感觉任何异常。
这便是轮回的设定。
可是，为何白素贞会觉得法海有些不一样呢？
白素贞又摇摇头，说道：“也许是我不够了解大师的缘故吧。”
“大师，我想求你两件事。”
突然之间，白素贞就说出了这句话。
像是触碰到开关一样，这句话让法海的内心一片酸楚。
“白姑娘尽管说，法海只要能做到，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大师是答应了？”
法海点点头道：“我可以以佛祖的名义起誓。”
“那也不必如此，我相信大师一定能够做到。”
白素贞开心的说出了两个请求，她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临死之人在诉说着内心的期望。
“放心白姑娘，你所说的两件事，我都会做到的。”
“那就请大师好好活下去吧！”
白素贞笑的很灿烂，那绚丽而无所畏惧的笑容在眨眼间化为一片虚无。
此次轮回白素贞并没有对法海解释何为“神游太虚酒”，不过这并不影响最终的结局。
白素贞死亡，轮回必然触发。
即便法海不自动出去寻死，上官鸿也会在剧情杀的设定下击碎玄武石，闯进洞来杀死他。
真正的勇士就该直面死亡！
法海打开玄武石，死在了上官鸿的兵字诀下。
第三次轮回。
“白姑娘，再次见到你我很开心。”
喝下神游太虚酒的白素贞醒来，看见法海的表情感到很是奇怪。
“明明说着高兴的话，可脸上却怎么是难过的表情。”
还有，为什么是再次见到我？
我们不是一直都没有分开过吗？
每一次轮回，对于法海来说，最痛苦的并不是死亡，而是清晰的记忆。
看着眼前的人一次又一次地死在自己的面前，这种无力感堪称绝望。
“白姑娘，我一定会救你的。”
说完，法海便开始争分夺秒地修炼九字真言。
然而，结局并没有改变。
两天以后，感应到白素贞即将死亡的法海从入定中醒来。
“大师，你醒了。”
白素贞怡然自得的看着法海，她斜靠在石桌上，像是用这种姿势看了法海许久。
“对不起，白姑娘！”
“大师，为何你要这么说？”
“我……”
法海痛苦的摇头。
“大师，我想求你两件事。”
……
轮回，永无止境的轮回。
从轮回中走出来，所有人都将遗忘，唯独法海记得这一切。
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天，但无数次轮回的两天累加在一起，足以击溃任何一个人的心理防线。
多少个日日夜夜，在痛苦与折磨中经历这一切，就连法海的记忆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第三十三个轮回。
……
第三百三十三个轮回。
……
第三千三百三十三个轮回。
白素贞在自己眼前再次醒来，法海再也难以压抑内心的孤独和绝望。
“白姑娘，我到底该怎么做？”
他泪流满面。
看着法海痛苦到狰狞的脸，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睛中，此刻写满了犹如深渊般的沧桑，白素贞不禁动容。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你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你的孤独和绝望。”
“如果一切都是必然，我希望你能够轻松些，没有什么是必须要去做的，遵从你的本心，就算是放弃，也没有谁能指责。”
“不！”
“绝不！”
法海忽的起身，用手指天，厉声嘶吼。
突然之间，天地震动，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龙一虎两道法相。
耀眼的青光中，龙虎咆哮着、追逐着，无数的灵气瞬间实质化，化为晶莹磅礴的能量碎片。
法海刹那间呆住了。
“这是斗字诀，龙争虎斗？”
在下意识中，法海使出了九字真言的斗字诀。
在三千多次轮回，六千多天里，他一遍又一遍地修炼《九字真言》，每一道法诀，每一种法印都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就算轮回会清空他的修为和法力，可轮回抹不去他的记忆和经验。
没有一丝法力的法海，居然不用法诀和法印的情况下，用出了斗字诀。
这种情况已经背离了法术使用的原则。
然而，这种状态转瞬即逝，法海再想炮制使用斗字诀，却怎么也用不出来。
恍然间，法海似有所悟，他好像找到了真正的方法。
“白姑娘，我说过了，我一定会救你，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