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报仇
宋砚冥思苦想了许久之后说道：“如今只能孤注一掷了。”他把想法告诉孟玄，孟玄点点头就出去了。
原来孟玄带了铁甲营的兄弟们一起冲进了帅帐，用剑抵着朱勇成的脖子，逼着他同意敌人的谈判。朱勇成骂他们造反，孟玄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在他的大腿上划了一道，朱勇成立刻答应。
孟玄和弟兄们拥着朱勇成来到城门楼前，让朱勇成假装同意谈判，请对方的主帅出来相见。过了不久，敌营中走出一个将领，及其傲慢无礼，指着朱勇成一顿臭骂，骂他阴险狡诈，骂他敬酒不吃吃罚酒，骂得正起劲呢，一支箭飞来射穿了他的胸膛，那人即刻倒地而亡。接着密密麻麻地箭从天而降，敌军大乱，纷纷退走，旗帜倒地，马蹄乱踏，溃不成军。
朱勇成大惊，这可是追击敌军立大功的好机会啊。于是下令立刻追击敌人，企图报仇雪耻。宋砚派人极力阻止，可是朱勇成怎么可能听他的呢？
这边孟玄带着弟兄们去找孟朗等人，在乱军中发现他们时都已经死了，有些人已经面目全非，有些更是尸首分离，惨不忍睹。孟朗的尸体被找到时，发现腿骨肋骨骨折，冻伤的地方皮肤溃烂，看来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孟玄伏在哥哥身上泣不成声，发誓要为哥哥报仇。
据说朱勇成派去追击敌人的那路人马中了埋伏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朱子孝审判朱勇成，历数他的罪名，擅自行动，大意轻敌，致使军队伤亡惨重，判处死刑。孟玄以下犯上，挟持将领，判处二十杖刑，不过念在其兄长为国捐躯的份上从轻发落，免除杖刑，改为劳役一年。而宋砚射死的虽不是敌军主帅，不过是个副统领，也应嘉奖，但是他怂恿孟玄挟持上级，实乃大错，只能算功过相抵。
所有人心存怨气，对于孟朗他们的死都不能接受。他们明知朱勇成之死不过是朱子孝为了堵住悠悠之口罢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孟珂得知大哥的死讯悲痛不已，哭的几度晕厥过去，三天吃不下饭。大嫂更是哭得死去活来，声音都哑了，几天几夜不合眼，悲痛欲绝，连孩子也顾不上了。幸好有宋父宋母忙里忙外主持事务，并且不断帮助宽解她们。直到孟朗下葬之后，情况才稍稍好转。
近日大家都情绪很低落，所有的战士都愁眉不展，垂头丧气。朱子孝见军中士气萎靡不振，所以想操练操练，提提大家的精气神。这个任务交给了他的副将罗茂才，此人是武艺高强，胆大心细，在军中威望甚高，有不少生死兄弟。
罗茂才组织好军队，带领大家白天积极训练，夜间也加强巡逻。对于兄弟们的抱怨，罗茂才也深有感触，但是抱怨没有用，消极懈怠也没有用，只有干出一些实事来才能让大家重新恢复信心。
于是罗茂才找到孟玄他们一伙人，想要好好地组织一次对敌人的偷袭，孟玄和宋砚等人积极出谋划策，准备了一个多月，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大家都耐心等待着。
偷袭当然要在凌晨敌人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但是敌人可能早有防备，侦查敌情就尤为重要了。
孟玄主动请缨，带着三个人深入敌营，见敌人果然加强了巡逻。但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孟玄瞅准时机，带人把几处重点布防的哨兵给结果了。然后他们才和大家一路杀过去，见人就砍，简直杀红了眼，敌人还没有来得及拿起武器就倒下了一大片。尤其是铁甲营的兄弟们高喊着：“为兄弟们报仇雪恨，把敌人杀光杀尽。”仇恨的力量是最强大的，它可以使人化为野兽。
这次短兵相接，本没有打算和敌人过多纠缠，于是罗茂才命令大家撤退，大家都毫不恋战，迅速退却。
事后，罗茂才和梦玄去向主帅朱子孝请罪。朱子孝左右为难，处罚他们吧，这次杀敌近五百人，也是不小的功劳，而且有助于恢复士气；不处罚吧，他们擅自行动，有违军纪，如果传扬开去，以后还怎么做到令行禁止？犹豫再三，朱子孝决定对为首的二人采取降职的处分，并且罚了半年的军饷。底下的士兵虽有不服，但是军令如山，不可违逆，大家只能有气往肚子里咽。
在舒城被围的这些年，朝廷何曾派过军队支援过他们。如今却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督军，说是朝廷派来督查地方军务的。朱子孝一头雾水，心里没底。于是召集手下将领一起商议对策。
罗茂才说道：“什么督军？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其他将领也随声附和：“是啊，是啊，从哪里冒出来的？”
“倒也不是没有先例，先帝在位时就曾派过督军，地方志都有记载的。”县里的文书补充道。
“哦？那有没有记载如何接待的？”朱子孝问道。
“没有具体记载的文字。”文书边查看边说。
罗茂才没好气地说道：“估计又是来打秋风的。”
朱子孝说道：“不管怎么样，人来了就得招待。我看这个事情就交给县令处理吧。”
县令立马笑眯眯地拒绝：“大人莫怪，人家是来督军的，军务我们一问三不知，当然应该由您来接待了。”
朱子孝马上赔笑道：“好吧，是我考虑不周。”
于是这个接待的任务就落在了罗茂才的身上。
罗茂才气得吹胡子瞪眼：“凭什么让我伺候？我……”
话还没说完，朱子孝就打断了他：“这是命令，完成不好，军法处置！”说完他扭头就走。
罗茂才恨得牙痒痒。
第二天，那个所谓的胡督军就到了。只见那是一个干瘦的老头，长着一双鹰目，看人一眼就感觉直穿肺腑。这样的人不好对付，罗茂才只能小心应付，多做事少说话。
忙完公务，天都黑了，罗茂才给胡督军安排好住处，并让自己的弟弟罗勇才给胡督军弄来酒菜和洗澡水，胡督军吃饱喝足，洗完热水澡，舒舒服服地上床休息了。罗家兄弟两个以为没什么事了，正准备离开。谁知胡督军却叫住了他们，让他们给安排女婢捶腿。这个时候上哪里找女婢去？罗茂才正想婉拒，却正撞上督军那双阴狠的眼睛，他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太妙。这个阎王还得小心伺候着。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罗茂才派了一个机灵的小丫头小雅去伺候督军。小丫头明知此行是羊入虎口，可是不得不照办，因为他的父兄都战死了，她和母亲无依无靠，只能被人欺凌，多亏罗茂才兄弟的庇护，才能苟活着。现在是她回报的时候了，小丫头无比绝望地踏上了那条生死之路。
督军果然人面兽心，当他不怀好意地动手动脚之时，小雅恨不能立刻去死。可是根本容不得她反抗，一切发生的太快，她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那个变态恶魔用枕头捂住了口鼻，没过多久，小雅就一命呜呼了。
第二天，罗茂才和罗勇才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兄弟俩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罗勇才指责罗茂才：“你为了讨好上峰，不惜献出小雅，让她年纪轻轻就被那个老混蛋折磨死了，你的所作所为真令人恶心。”罗茂才也无言以对，他根本没想到，督军竟然如此草菅人命，简直欺人太甚。
军营里的战士们听说了这件事，更是义愤填膺。
“什么狗督军？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
“说不定是个冒牌货，骗吃骗喝的。”
“对对对，此人胆敢冒充督军，就地正法。”
大家七嘴八舌地叫喊着，冲到罗茂才的营帐里，要求他把这个冒牌货交出来。罗茂才觉得未搞清楚状况之前，不能轻举妄动。如果此人真是督军，完全可以上报此事，请朱将军定夺；如果此人是冒牌的，也应该抓起来，交给朱将军处理。
谁知他还没有说什么呢，那个狗屁督军竟然自己跳出来嚷道；“你们真是目无军纪，胆敢质问上级，这是要造反吗？”
当时就有人不满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其他人也附和道：“你这个畜生，狗仗人势。”
“打死他，打死他……”
“你们敢打上司，军法处置……”那督军还未说完，就只剩下惨叫了。
罗茂才本欲阻止，可是被弟弟罗勇才拦住了，此刻他们心照不宣，一言不发地等待着。
差不多过了一刻钟，那个督军竟被活活打死了。
罗茂才叫人处理好血迹，把督军的衣服扒下来擦拭干净，抬到床上，做成一个暴病而亡的假象。
朱子孝听闻此事的来龙去脉之后，沉着脸想了想说道：“事已至此，也是他咎由自取，我会上报他是暴病而亡。至于你手下的人，尽快整顿好，约束他们的言行，不要再给我捅娄子。该怎么处理，你应该心中有数。”
罗茂才回禀：“是，属下明白。”
罗茂才象征性地抓了几个人，把他们关了起来，但是没有任何要处置的意思，应该是在等待上面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