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乌里昂：你记错台词了
幻境裂缝控制台，佩罗教授看着投影中，手持圣典神情平静的乌里昂。
眼里满是不屑和鄙夷。
荻浦瑞德。
那个自以为是的老东西，没想到时至今日还能再恶心到他脸上。
乌里昂·荻浦瑞德，
队友在前冲锋，自己却只会躲在暗处浑水摸鱼。
如果没有这本圣典，这个娇惯怯懦的小子此时一定以及被贞洁权柄宣告淘汰了！
不过这些少爷小姐们依靠家族势力侥幸得来的成就，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真实的战场，
拼的是血肉与信念。
魔神才不会惯着他们！
佩罗拿起魔晶笔，往幻境裂缝卷轴的字迹里写下一行什么。
只见献祭场上，主祭巫师魔杖往胸口重重扎下，暗红血液汩汩流出，暗紫色光芒混进血红，黑雾腾腾炸起！
原本如哀鸣哭嚎的吟唱蓦然快了数倍，仿佛野兽尖声嘶叫禽鸟争鸣，好像来自深渊的厉鬼发疯般的嘲笑着地狱的灾厄！
顷刻间，地面的紫黑色法阵螺旋抬升起三个半弧，逆十字裂缝在黑雾中撕裂天空向下倾轧——
“自我献祭！”
战士系系主任站了起来。
但他很快意识到什么，重新跌坐回位置上。
在场许多导师都回忆起了，这地确是在真实的战场上才可能见到的东西。
掌握禁术的主祭巫师在献祭场上献祭自己，能够直接跳过大段准备时间加速完成整场献祭，甚至可能召唤恶魔乃至魔神意志降临当场。
一旦恶魔降临，大片土地都将沦为死地，甚至彻底转化为魔神领域。
传说四十年前，一个叛徒在王城旧址完成了自我献祭的仪式，魔神意志降临，
这直接导致了一座城市的消亡，和传说法师亚索斐蒙的陨落。
观众席上，原本处在看乐子心态的学生和家长们也都纷纷议论起来。
这样难度的战斗，是入学考试的新标准吗？
许多初级部和中级部的在校生都开始后怕，如果自己晚生几年，遇见这样的考题，可真未必能顺利通过考核。
要知道，即将降临的，或许就是高级部学生都可能为之头苦的恶魔啊！
这两个连学都没上过，或许连恶魔为何物都不知道的年轻牧师，怎么可能能在恶魔的吞噬中存活下来？
“嚓！”
露妮安一剑劈碎了异教徒战士的脑壳，仰头看向那个即将吞噬献祭场的巨大裂缝。
她刚刚为乌里昂打断魔法释放干掉四个异教徒振奋不已，可还没高兴超过三秒钟，浑身的寒毛就都因为本能的恐惧竖立起来。
“乌里昂！我怎么看着不对劲啊！”
周围的紫黑色雾气凝如实质，仿佛此处已被魔神攻陷，沦为恶魔洞穴。
“别担心，”
乌里昂的声音在二楼遥遥响起，这是他进场后说的第一句话，
“相信我。”
距离裂缝最近处，乌里昂身边，二楼的残壁已经开始崩塌成齑粉。
主祭巫师跪倒在地，
刽子手挥刀斩向女侍的脖颈。
“露妮安，保护领民！”
二楼传来乌里昂的呼喊声。
“你……”
露妮安把心一横，一把拆下胸前伤痕累累的银甲，冲着挥刀的异教徒狠砸过去。
铛！！
胸甲飞盘正中脑门，刽子手仰面倒地。
负重减半的露妮安脚步如飞，一把捞起地上瑟瑟发抖的女侍，又转身拎起另外三个倒霉蛋，纵身跳出废墟堆！
紫黑色结界外，
新赶来的治安官开始疏散周围领民，全副武装的治安官队长正指挥队员假设起高功魔能炮。
此时，跪地的主祭巫师浑身已升腾起浓郁的紫黑色雾气，口中颂念的词句几乎完全脱离了人类的语言范畴，他向半空中的逆十字裂缝张开双臂，放声呼喊，无悲无喜。
“■悲悯魔神，您将您，索求给我，请我，离去——■”
但说完，他仿佛突然听见了什么无法理解的怪异动静。
主祭巫师摸摸自己的喉咙，又摸摸自己的嘴巴。
“■悲悯魔神，您将您，索求给我，请我，离去——■”
主祭巫师傻了。
为什么？
自己在说什么鸟东西？
“记错台词了吧。”
乌里昂慢慢从二楼的台阶上走下来，手里的圣典在浑浊的雾气中散发着莹白色的微光。
像是刚刚下课，遇见了约定好的朋友，黑发黑眼的少年微笑着走到巫师身边，俯身靠近，轻声说：
“你是不是想说‘我将我，奉献给您，请您，降临’？”
“……？！”
巫师的眼睛蓦然瞪大，眼珠极费力的一点点转向身边的少年。
你……是你……！！
巫师完全明白了，
然而此时他却无论如何再喊不出，也动不了，
他仰面栽在地上，自躯干末端开始，连皮带骨渐渐崩散成齑粉，片刻后消失在灰色的衣袍和宽檐尖顶帽里。
地面上，复杂的魔法符文无声熄灭。
结界破碎消失。
半空中，逆十字裂缝渐渐变成透明的光，紫黑色的雾气开始消散。
没过一会儿，蓝天白云，灿烂的阳光普照在废墟上。
“哎呀……召唤魔神的反噬好恐怖。”
乌里昂挠了挠脸颊，唏嘘的模样似乎是有些后怕。
“各位——”
他向废墟外的援军挥手，“请帮忙扑灭这里的火焰，救助被压在废墟下的领民吧！”
……
陪审席上，三院巨擘们安静如鸡。
没人愿意先开口。
因为这会儿谁先开口询问，谁看起来就像是全学院最蠢的蠢蛋。
“妈妈，那个小哥哥赢了吗？”
旁边的贵宾席位，一个口齿有些稚嫩的女孩声音打破了寂静。
“没有呢宝贝，”
一个极温和的贵妇人的声音回答道，
“这是模拟考核，考官没说结束，就不算做打赢。”
“那妈妈，那个小哥哥，用的是什么魔法？他好厉害呀。”
“宝贝你说的对，他很厉害。”
“他用的魔法，妈妈也没见过。”
整个评审席，气氛好像突然之间完全放松下来。教授们开始低声交谈，甚至互相开起了玩笑。
“你见过吗？”
“没啊，我还以为是禁魔术呢。你呢？”
“我也没见过啊，异教徒的献祭魔法五阶打底，自杀后看情况至奔六阶，要抵消它起码要六阶禁魔术。可谁看见乌里昂吟唱了？你看见了吗？”
“没。”
“你看见了？”
“没。”
讨论逐渐热烈，
可银月学院副院长范恩没再参与任何话题。
他已经确定，刚刚乌里昂使用的神术，不属于任何一种大陆主流已知神术。
或许是某种改良后的禁术，亦或者是神明全新赐予。
无论哪种，能够消除五阶乃至六阶魔法的瞬发禁魔术。
都将开创全新的历史。
“哎佩罗呢？怎么还不宣告胜利啊？”
“对啊赶紧给那个小子放出来我们好问他做研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