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涅槃重生1
世上有太多事不能准时到站，有太多梦想被生活延误，我们焦急等待却杳无音信。最终在岁月的年轮中，梦想被尘封。
——《沉默回忆录》
苍白如瓷的脸庞，乌黑亮丽的刘海遮住眉头，仿佛一碰就碎。整整七天，陈默已经躺在这张病床上七天了。
一袭白衣的白幽灵走了进来。“你来了。”叶存适时地走了进来，“刚去接了点热水。”白幽灵看着叶存缠着绷带的左手。“手怎么样了？”叶存放下暖瓶，笑道：“这才几天啊！估计还得大半个月。”白幽灵微微点头，坐在椅子上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陈默。叶存站在一旁，气氛难免有些尴尬。
“谢谢。”冷清了许久，白幽灵突然说。“什，什么？”叶存不明所以。白幽灵看着师弟，“要不是你，恐怕小默早就……”“你也别谢我，能不能挺过来，还得靠他自己。”叶存叹了口气，“可惜，他恐怕……”
二人不再说话。就在这时，海东走了进来。
“怎么样？”叶存忙走上前。海东摇了摇头，“老板到处在追查陈默的下落，恐怕近期，你们也不能出现。”白幽灵轻抚着陈默苍白的面容，眸中有了一丝晶莹。“小默，师姐不怪你了，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二人看了看白幽灵。无言相对。
“海东，你快点回去吧！要不然……”“我知道的。”海东顿了顿，继而说，“要是有机会，我会把那张卡拿来的。”“你别冒险了。”叶存制止道，“就算有十个你，现在也不是他的对手。”“我会尽力的。”……
夜幕降临。
上官瑞戴着天道腰带站在楼顶上，冰冷的脸上无一丝温度可言，这也许是他本来的面目。“解决掉了萧默寒，你陈默也就一无是处了。”腰间长刀名为“杀月切”，一把传神的宝刀。杀月切刀芒毕露，寒光照映在上官瑞血红的双眸上。“一定要除掉你！”
长刀刺入身体，感受到腰间传来的剧痛。“小默！”一名男子杀气腾腾的冲向自己的身后。只听见不停地打斗，不停地……直到男子倒在地上。但为什么？又有一名女子？那个女子如同疯子般，长刀不断挥舞，接着，没有接着，没有一丁点声音。只有黑暗，以及还亮着灯的——天花板。
陈默扫视着周围，一阵清香传入鼻中。再也熟悉不过的味道。也许是太累了，白幽灵竟就这样睡着了。
陈默没有叫醒师姐，轻轻的掀开被子。怎么无法用力？陈默试着活动一下双腿，可双腿就像木头一样僵在那儿。陈默叹了口气，一个转身跌落在地。或许真是太累了，一向睡眠很浅的白幽灵竟没有觉察到这么响的声音。
陈默艰难的推开门，就这样爬了出去。
H市郊一处墓地内。
沈思菱放下手中的花束。父母已经去世一年多了，期间她从未间断过。只是她不再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爸妈，我已经找到了工作，今年的学费我也凑齐了，现在我在一家蛋糕店工作，生活的很好，你们也终于不用再为我担心了。”眼泪在不自觉间落下，沈思菱抚摸着石碑上的相片。“对不起，都是女儿不好！都是因为我……”沈思菱讲了许多，最后竟提到了陈默。
“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在这座城市。他对我的恩情，我会报答的。”沈思菱擦干眼泪笑了笑，“爸妈，女儿下次再来看你们。”……
白幽灵呆呆的看着病号服，上面还有陈默残留的温度。
“让他静一静吧。”师父一袭白衣的站在白幽灵身后。“你也该休息休息了。”白幽灵不语，只是看着手中的病号服。
师父摇摇头，转身离去……
汗水已湿透了衣襟，陈默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空洞的眼眸望着远方的城市。一夜的劳顿，他走出了山谷，距离H市越来越近。
他只是想静一静，却不知道该去哪儿。拖着残废的双腿艰难前行。扑通一声，陈默摔倒在地，泥浆溅了一身，连下了一夜的雨，山路泥泞不堪。陈默借着树干艰难的柱起拐杖，脊柱周围的神经被击断，整个下半身一点知觉都没有。他没有怨天尤人，也没有像个死人一样颓废。他只想找到那个熟悉的地方，再看一眼她怎么样了。
暴雨骤然降下，山里的能见度降到了最低。以前只是匆匆而过，他还真没有仔细欣赏过这座山。雨打在身上，与汗水、泥浆混在一起。陈默甩了甩头把刘海甩到一边。在这之前，他要去一个地方，毕竟造成那种结果，是他的错。
沈思菱坐在保安室里，这场雨来的太过突然，她只能在保安室里避雨。
“先喝口茶吧！”看守公墓的老大爷笑眯眯的端过一杯茶。“谢谢。”沈思菱客气的回应。
老大爷站起身看着窗外滂沱的大雨，“孩子，你要记住：人生路漫漫，且行且珍惜。”
“我会的，谢谢大爷。”
“咦？”老大爷的双眸忽然一亮，“这么大的雨，那娃怎么淋着雨来啊！”沈思菱朝着老大爷的目光看去，一时间仿佛定格在那儿。是他，是那个人。
陈默拄着拐，双手早已渗出了鲜血。大雨也已经把身上的污泥冲洗干净。他记得叶存跟自己说过，二老的骨灰葬在了这里。一个接着一个的寻找，拖着没有知觉的腿，一点一点移动。
他的腿？沈思菱在保安室里看着一切，短短一年，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见。嘭！沈思菱不顾大爷的劝阻，冲开门径直跑入雨中。
陈默停下脚步。沈天军，李淑芬。没错的。
一束被雨打湿的花孤零零地躺在那儿。她来过了。陈默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连夜赶路的疲惫使并未痊愈的伤再次复发。
“叔叔，阿姨。对不起，都是因为我……”陈默一五一十的说着，却忽略了已经赶到的沈思菱。当陈默说出萧墨寒与陈默是同一人时，沈思菱整个人像是释然了似得。怪不得是陈默救了自己，他不想破坏自己对萧默寒的好印象。一切都是他独自承担。她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夜晚，萧墨寒抱着自己迎着冷风，他的眼神，和当初陈默救下自己的眼神，真的好像！
说完这些，陈默如释重负。“如今我也废了，是时候离开你们女儿的世界了。她的世界，本就不应该有我的位置！”“混蛋！”这道声音，使陈默的心一阵颤抖。
“你骗了我这么久。你一边讨厌我，又一边帮助我。你难道是精神分裂吗！你以为你救过我两次就会讨得我的欢心？哼！做梦去吧！你以为你谁啊！你只是个臭冰块……”沈思菱流着泪破口大骂，雨水夹杂着泪水滑落脸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也不知道你究竟是干什么的。每次都那么的悄无声息，我真是受够了！”
一双手从后面紧紧抱住自己，沈思菱贴在陈默僵硬的背上，“别再离开我，好吗？”有几分恳求，更多的是无助。感受着沈思菱若有若无的抽泣，陈默冰冷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痕。“我已经废了。”“我不管！”沈思菱抱的更紧了。你个傻丫头，我有什么好的呢？陈默心中惆怅。
雨越下越大，二人不再说话，只是站在这滂沱的暴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