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这玩意能弄死你吗？
虚境是黑暗的，其中有着黑紫之雾在四处飘荡。但余乐却疑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因为这里实在是太狭窄了，狭窄到仿佛他伸出手去就能触碰到虚境的边界。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虚境由极狭窄突然之间就变得无比宽阔，中间仿佛没有过程，然后在下一瞬又变得如同一间房子般宽阔，继而又变得如同无穷无尽般宽阔……
不，并不是虚境在变来变去，而是仿佛无数种状态叠加在一起，虚境同时拥有着无穷无尽的存在方式，拥有着无穷无尽的尺寸。
这让余乐的大脑变得有些恍惚，一时之间竟无法承受这汹涌的信息浪潮。
“虚境没有空间的概念。”蛇在一旁解释道，“你现在最好闭上双眼，反正眼睛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余乐依言闭上双眼，果然大脑的状况好了许多。而即使闭上双眼，信息依然在涌入。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是余乐第一次以五感之外的方式去认知世界。这种认知世界的方式，连武道神话都没有，是仅存在于虚境的奇妙体验。
“你的心象世界按理来说早就构筑到足以进入虚境的地步了，为什么现在才进入？”蛇纳闷地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我准备在虚境找一些能够拷问你的事物。”余乐说着迈步前进。
“……你不知道虚境有什么作用吗？”
“不知道。”
“为什么我一个虚境生物比你还要了解你们环联的武道啊！”蛇炸毛了，他第一次遇见这种人。
“大概是因为我一直在乡下地方，没什么好老师教导我吧。”余乐回答，“所以进入虚境到底有什么作用？”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明明拥有善恶知识树还像你这么无知的人。”蛇嘲笑一声，所有的这些疑问都可以借助善恶知识树来得到答案，但余乐却偏偏不知道，实在是无能。
“我把问问题的机会都用来问‘如何治愈溶骨症’以及现在的武道如何修行上了，没空去注意那些太过遥远的事情。”余乐回答。
“……”
沉默了一会之后，蛇还是开口：“虚境之中蕴含无数物质界所没有的能量。你一直在收购的诅石其实就是虚境中的一种特殊能量逸散到物质界之后，与物质界事物结合方才诞生的东西。而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地方是，虚境本身对于心象世界的锤炼。”
“你们环联武道的大师，以及其他文明的修行体系与你们武道大师同层次的存在，最重要的标志性能力就是心象世界外放，光凭心象就能影响世界。这个境界的人，说他们能够依靠思考就能改变世界也不为过。而虚境本身，就是锤炼心象世界最好的场所，每一次进入虚境，都相当于在锤炼自身突破大师的根基。”
“也就是说，突破大师就不需要进入虚境了？”余乐问道。
“不止如此。之后的境界，亦需要虚境的锤炼。比如你们环联武道从大师晋入大宗师，再到武道神话，都离不开虚境内的修行。一些文明的修行体系只会更加依赖虚境，在这方面你们环联的武道已经算不错的了。”
“那干嘛不一直呆在虚境里？”
蛇落在余乐的肩膀上：“你看看你的身体。”
余乐闻言，低下头去，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虚幻了几分。
这种虚幻不是单纯的模糊，而是仿佛有什么更加本源的东西消失了。
“虚境会消磨物质界生命的存在本身，在虚境的时间越长，消磨得就越厉害。所以如果有人长时间处在虚境，会被虚境彻底磨灭，而他在物质界得一切记录都会随之消失。世界会遗忘曾经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所以每次进入虚境都有时间限制，从虚境归来之后也需要时间疗养，哪怕是武道神话，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虚境。因为虚境本来就不是让物质宇宙生物居住生活的世界。”
余乐忽然停下了脚步。
“感到可怕了吧？时至今日，不知有多少人迷失在虚境之中，自身被世界遗忘。那些人本应该光芒万丈，最后却尽皆归于虚无，连自己曾在物质宇宙存在过的信息都无人能记住。不过你有善恶知识树，不用担心虚境的迷失之苦。放心，我会负责提醒你什么时候该出去的……什么？”
只见一层光明覆盖在余乐的身上，让余乐那变得虚幻了几分的身躯重新凝实起来，抵御着虚境对他这个物质界生灵的存在磨损。
“……善恶知识树被你培养到这个程度了吗。”蛇低语道。
但它的低语依然被余乐听到了：“你不是自称是善恶知识树的伴生物吗？怎么它被我培养到什么程度了都不知道？”
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怎么停下了？”
余乐看向前面：“这玩意能弄死你吗？”
蛇顺着他的视线向前面看去。
然后它看见了那深沉的漆黑。
“……”
蛇的身体瞬间僵住，就跟死了一样。
“喂？”余乐在它面前挥了挥手。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嗖！
它的身体几乎炸毛了一般，如同闪电一样飞射出去，一边跑还发出凄厉的嘶吼声。但余乐怎么可能放过它？他一把将它抓住，脸上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看样子终于找到你害怕的东西了，来，你要不说，我就把你扔过去了哦。”
“放开我！！！”蛇歇斯底里地大叫，仿佛蛇头都要被它的喊叫撕破，“你知道下面是什么吗！？你他妈到底怎么来的这个地方！？”
那是唯有虚境深处才会出现的存在，怎么可能出现在浅层区？！
不对……
它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看向四周。
浅层区的虚境……空间维度真的会混乱到这种程度吗！？
难道他们一开始进入虚境，就是进入的深层区？
这种事怎么可——不对，还有一种可能！
善恶知识树！
是善恶知识树将他们引导至此！
“余乐，咱们赶紧走！要是那东西苏醒了，咱们都不好过！”
“真这么可怕？”余乐狐疑道。
“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我岂会骗你！？”
“那它在做什么？”余乐指了指自己身旁的那些树枝。
蛇明显地一愣，不知道那些树枝是哪里冒出来的。它们向着前方那不可知的黑暗伸去，没入其中，仿佛其中的恐怖并不存在一样。
“……”
它知道发生什么了。
善恶知识树对余乐之前诋毁它的行为很不满，所以竟是亲自带着余乐进入虚境的深层区，为他寻找能够镇压溶骨症的虚境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