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在想些什么？
“……”
绿泡泡在心象世界之中，自然也知晓外界的余乐正在仰望天空。以他的实力看不见发生在星空中的战斗，但他还是在尽力去看。
良久，绿泡泡才幽幽地说道：“你是魔鬼吗？”
“虚境原来有魔鬼这种事物吗？”余乐讶异地说道。
“少扯这些，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余乐有些讶异：“此话怎讲？”
“你叫他爷爷，就是为了唤起他最后的本能去帮你拼一把吧？”
先前，陈求空于最后所见的画面，并不是死前最后的幻想。
那是他的心象世界溃散，意念逸散出来所发生的事情。
他看见的，正是立于地上的余乐本人。
余乐反问：“他好歹也照顾了我那么多年，我叫他一声爷爷不是应该的？”
“看他的样子像是有什么困扰了他很久的执念被解开了，他照顾了你那么久，你就连一声‘爷爷’都没喊过他？”
余乐理直气壮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叫一个吃尸体的变态疯子爷爷？”
“……”
好半晌，绿泡泡才缓缓开口：“……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至少你刚刚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你的心象世界没有发出一点波动。”
“只是你没有感觉到罢了。”心象世界中的余乐俯下身，轻轻地抚摸着那些青草。
此时绿泡泡才发现，那些青草竟然都在微微地颤抖着。
观看心象世界，终究只能感知到大致的情绪，却不能知晓具体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提醒你：就算他堕落成了灵能实体，足以对一位大宗师造成消耗，就算那位大宗师先前因为对抗神明的惩戒消耗了不少，也不是你能对付的。”
余乐挑了挑眉：“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要去对付一位大宗师？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我在你的心象世界里。”绿泡泡提醒道，“当我说到这个的时候，你的心象世界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你肯定想做些什么吧。”
“……”
余乐扭过头去：“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扔出去。”
……
……
陈求空的牙齿紧紧咬住虚铳座，不肯松开一丝一毫。
“你这个……疯子！赶紧给我松开！”
虚铳座抓住陈求空的脑袋，然而他明明是一位大宗师，与武道大师之间本应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才是，此刻竟然挣脱不了！
“铏氶摮搴ц窡鎴戜竴璧蜂笅鍦扮嫳鍚�！”
然而，从陈求空嘴里发出的，却只是一些不能理解、就像机械故障一样的杂音。
“——！已经在开始转变了吗！”
他没有根本没有预料到，陈求空竟然会自己选择堕落。
而且，这个转变的速度也太快了。
欲杀大师，先摧其心，虚铳座的做法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但他却没有想到，逸散出去的意念让陈求空在临死前见到了自己心怀愧疚的人中唯一还活着的人，还从他口中听到了自己一直想听到的两个字。
于是他舍弃了最后的自尊，宁愿堕落也要护余乐最后的安稳。
虚境有着极其丰富的能量形式，其中一些具有极强的侵蚀性，这种具有极强侵蚀性的能量被称为“灵能”，是虚境中分布最广泛、含量最浓厚的能量形式。灵能有时候会或自发、或在虚境神明的引导下被动地聚集在一起，这个阶段的灵能被成为灵能聚集体。
如果这些灵能聚集体中诞生了意识，那么便会成为虚境神明的爪牙：灵能实体。
神明会或主动创造或收拢野生的灵能实体为自己所用。灵能实体虽有意识，却绝不可能反抗身为自己主人的神明，哪怕自己的力量超过了神明也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像环联会做的这种渎神之事更是绝没有可能。
然而，灵能聚集诞生意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那么有没有办法加快这个进程？
有。
那就是以灵能侵蚀物质界的生命。
侵蚀他们本身的意志与记忆，将其化为纯粹的爪牙。有的人是因为虚灾，有的人是因为与虚境神明进行交易而付出的代价，有的是虚境神明主动侵蚀……细分下来原因千奇百怪，至今依然无法完全统计所有的侵蚀方式。
现在的陈求空，便是一个典型的被灵能侵蚀、最后堕落的个体。
“鍛滃晩鍟婂晩浼戞兂鍐嶅墠杩涗竴姝ワ紒！”
“受不了，发疯发到彻底就是这副模样吗。”
唰。
枪刃挥出，直接斩断了陈求空抓住他的手腕以及紧咬他不放的半颗脑袋。
过程出乎预料地轻松。
因为此刻的他——不，应该称之为它——已经只是一团有意识的能量罢了。
陈求空全身的皮肤都化为了黑紫色，浑身的毛发全部消失不见，或许也已经化为了灵能融入其中。衣物飘洒为灰烬。此刻的它，仅仅只是堪堪维持了人形，然而属于一个人类的个体特征已经全部消失，就像漫画里的黑影人一样。
对于已经完全堕落为灵能实体的陈求空而言，寻常意义上的要害已经不再具有意义。所谓的脑袋被切下来半边，也根本伤不了它半分，就像是一块橡皮泥被分割出来了一部分，只要揉搓在一起就能轻易地恢复原状。
被斩断的手腕以及半颗脑袋转眼间就像史莱姆一样变形缠绕上了虚铳座的身躯，一些就像面前的灵能实体还是人类时脸上的光纹此刻也浮现在了虚铳座的身躯之上，要将他一同拉入堕落的深渊！
但，一位大宗师，岂是如此轻易就能被拖下水的？
虚铳座淡漠地举起枪刃，朝自己脑袋开了一枪。
轰！
那些光纹，转眼间就被瞬间消灭。
“鏉€浜嗕綘锛�！”
灵能实体由先前的人形完全改变，化为了一张由这黑紫色能量组成的大网，将虚铳座笼罩其中！
虚铳座仿佛完全不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举起枪刃，朝着大网开了一枪。
砰！
砰砰砰！
子弹与灵能碰撞，发出的余波竟然在恒星表面都引发了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