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青澹城——

一个因为开发商没有足够的经费而幸免于旅游开发的小镇，付白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刚大学毕业的付白原本已经拿到了很好的offer，却还是选择了回到了这个偏远的小镇，一是因为她确实很喜欢这个地方，二是她选择了和奶奶一样的职业，成为这世上为数不多的驭灵师。

“嘎嘎——包子——包子——”

“嘎嘎——十个——十个——”黑色的鸟儿扑棱了两下翅膀，把一张纸币放在早餐店的桌上，老板应该也是习惯了，麻利地装好十个包子，把袋子递到鸟儿面前，等鸟儿叼好了才松了手。

鸟儿还没飞走一会儿呢，付白气喘吁吁地从后头跑过来，一边跑嘴里还一边骂着，“显瑞，你给我站住。”

“哎呀，又追鸟儿呢。”刘婶是见怪不怪了，这样的场景每天都要来一出，一开始只是以为鸟儿没训好，后来才知道，就是鸟儿想吃独食。

“是啊，刘婶，我先去追显瑞了。”付白简单地应了一声就追了上去，再晚两步只怕是包子一个都不剩了。

“慢着点，今天赶集人多，别摔了。”

“哎，谢谢刘婶。”

等付白追上显瑞，显瑞已经在青澹山顶待了好一会儿，正躺在石头上晒着太阳，一边翅膀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自己的肚子，看着傅白来了不慌不忙的打了一个饱嗝，然后把仅剩的两个包子推到付白面前。

见显瑞给自己留了俩包子，付白也没再说什么，坐在显瑞旁边，一人一鸟看着山下一处大宅子。

那宅子从外头看和普通宅子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宅子里头有一棵桃树经年不衰，哪怕冬日里都能开出娇艳的花，随着风飘出宅子，飞到青澹镇里，镇上的老人们都说那个宅子有妖异，在很久以前，常会有一抬轿子出现在青澹村上，轿子在谁家门口便是选了谁家的姑娘，后来村子没了办法，请了上一任驭灵师也就是付白的奶奶，给宅子上了一把锁，于是再也没听说过谁家丢了姑娘的，而付白的奶奶也留在了这个村子里，成了这个村子的驭灵师，再后来青澹村变成了青澹镇，那把锁也老了，再也锁不住宅子里的东西了。

“小白啊，你真的打算去那个宅子啊？”

“那不是契书上的任务吗？”付白看了看包里那本泛黄还有些破的书，就连书页都散了，如今还能看还是她前些日子重新装订了一下，不过一看到这本书，付白就能想到一个人，一个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人，那就是符离。

付白是个孤儿，被符离捡到的时候她正在跟野狗抢吃的，那时候符离就这样站在她面前，递给了她两个肉包子，站在符离肩膀上的显瑞正生着气，很明显的，这两个包子是从鸟嘴里面抢下来的。

后来，付白有了家，有了奶奶，有了符离和显瑞，一切都显得很美好，只不过有一天，符离不见了，不止符离，太多太多的人不见了。

而付白也渐渐忘记了符离的模样，只记得奶奶说过，你的名字是他给的，他说白应当是世间清明的样子。

付白也依稀记得在对门开当铺的城隍，会和自己聊聊天的山神，以及那个被青澹镇的人骂了很久的河神。

但似乎已经没有人记得他们了，也只有付白每次在给自己家里的神牌上位时，顺手给他们点上几支香，偶尔也还会念叨两句符离和自己说过的话。

“此间有灵，神明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