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胸口中箭
哈乌顿是草原上最勇猛强悍的战士，但与霍北霆过招，他必须提起十二万分精神才能有一敌之力。
他根本不敢相信霍北霆在与他搏命之时，还能抽出匕首再从他身前绕至身后控制他。
要知道，高手对决时，往往一息之间就能取人性命。
霍北霆怎么敢骤然拉近距离，改换短兵器进攻？
怎么敢笃定能完全控制得住他？
又怎么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完成那么大的动作？
霍北霆才刚步入盛年，若给他充足的时间磨砺，他一定会成长为无可撼动的杀神。
这绝不利于匈奴的发展。
顷刻间，哈乌顿更坚定杀霍北霆的决心。
匕首被抵得更深。
霍北庭：“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战马感受到危险，四蹄乱蹬，哈乌顿被颠得脖子频频撞上匕首，他拉紧缰绳，眼中含恨：“撤！”
一声令下，匈奴逐渐收手。
被多人合攻的霍家军得以喘息，火速以霍北霆被中心靠拢，边提防匈奴偷袭，边退出匈奴的包围圈。
霍北霆武力超绝，哈乌顿也不是虚的。
一行人抵达包围圈外时，他趁霍北霆分神警惕的间隙，猛地以头撞击霍北霆的头部，右手将匕首往外扯，左手肘击霍北霆的腹部。
同时，匈奴向整个霍家军射出无数箭杆，其中以射向霍北庭的箭最多。
任霍北霆有三头六臂，也躲不开四面八方的袭击。
哈乌顿顺利挣脱束缚。
一支乱箭射中霍北霆的胸口。
但霍北霆也没让哈乌顿好过，一剑挥向哈乌顿的身后，划破铠甲，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敌强我弱的情况下，霍北霆坚定认为该先保全实力，于是领兵撤退。
此刻，霍家军处于包围圈之外，想要撤离易如反掌。
而哈乌顿也存了保守力量的心思，不让手下全力追击，而是将霍家军逼退回大漠中。
半个时辰后，霍家军逃入大漠深处。
一匈奴很不甘：“单于，胜利在望，为何不直接灭了他们？”
哈乌顿趴在床上，任由巫医上药。
闻言，呸的一声将塞在嘴里的破布往地上吐，嘴角挂着阴鸷的笑。
“大漠里没水没粮，霍小贼坚持不了几日，与其拿我们自己人的命跟他们拼，还不如慢慢熬死他们。你派人守在大漠外，不许放任何一个霍家军出来。”
“还是您英明！”
匈奴一想到霍家军会被高温烤死、被渴死、被饿死，就抑制不住的兴奋，二话不说去调兵遣将了。
与此同时，霍家军中的副官来汇报消息。
内容无非是将士受伤严重，军医携带的伤药快要用完了，兵器损坏严重，食物和水撑不过三日。
这就是想等待救援等不了，想杀出去也无法抗衡。
若无奇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霍北霆苍白干裂的唇艰难开启：“我知道了，你们都出去。”
……
直播间内无数条弹幕在问霍北霆去哪儿了，是不是不直播了。
每一条都令李小满心乱如麻。
她强迫自己不看弹幕，专心熬煮桂花酱。
但是，霍北霆已经失踪三天了。
他说好要每天来陪她直播的，一声不吭就爽约，甚至连她定好的压缩饼干都没来领，定是出了什么事。
据史书记载，霍北霆会英年早逝，该不会……
“不会！一定不会！嘶！”
李小满猛地缩回手，将右手食指含在嘴里，缓解被烫到的灼热感。
但被烫到的灼伤感却如同利剑一般扎进她的心底，给她带来直击心灵的恐惧感。
一条条关心的弹幕刷得很快，李小满无心再直播，草草谢过大家的关心就关闭直播设备，然后立刻跑到井边，朝深不见底的古井里小声叫“冠军侯”。
连叫几声都没能看到霍北霆像以往那样跳出来。
李小满红着眼失望离开。
深夜，李小满才堪堪睡着，忽然听到有动静，她一个鲤鱼打挺下床。
三日不见的霍北霆正站在床边。
他戴着头盔，穿着铠甲，像是一座高山一样屹立。
但面上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皮垂下来无数次却都被他强撑着睁开，嘴唇同样惨白，还起了层干皮，偏偏在面对李小满时，非要扯出一个笑来。
“难受就别笑。”
李小满看看霍北霆的脸，又看看插在霍北霆胸前的穿云箭，鼻间酸涩不已。
双手无措地挥着，不知该从哪儿扶住他。
霍北霆努力让声音不那么虚弱：“对不起，神仙姐姐，我失约了。”
说罢，他竟双眼一闭，软绵绵地向前栽倒。
“别晕啊！”
李小满眼看着霍北霆胸前的箭杆直刺过来，仓皇之间闪到霍北霆身边，抱住他的肩膀，却被他过分沉重的分量带倒。
好在她早有心理准备，腰杆猛地一扭，将两人都翻了个身。
嘭！
李小满的后背与床板来了个结实的碰撞，身上也被霍北霆压得喘不过气来。
“没让箭插得更深就好，没让箭插得更深就好……”
说不清是在鼓励自己，还是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欢喜中，李小满一边碎碎念着这句话，一边攒足力气从霍北霆的身下挪出来。
她的动作格外小心，几乎没有再造成二次伤害。
箭杆射入胸口，不知有没有插进心脏。
这么重的伤只能送去医院处理吧？
先不说霍北霆在这个时代属于黑户，李小满解释不清他的身份，就说他胸前被插一箭，明晃晃的就是刑事案件，帽子叔叔非得把她抓起来审讯不可。
李小满下了床，小心翼翼将霍北霆放平，眼里纠结不已。
送医院，后患无穷。
不送医院，可能丧命。
“你上次都能在梦中回去，这次也一定可以，对吗？”
李小满深深地望了眼霍北霆，双手颤抖地在手机上搜索急救措施。
据史书记载，大渊国的箭簇是三翼三棱椎体形，小而尖锐，杀伤力和穿透力都很强，但好在没有设计出能在拔箭时重伤伤者的倒钩。
也就是说，只要不偏移穿云箭射入的方向，就可以在拔箭时不加重伤势。
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太难了。
箭簇插在胸骨间，粘连着血肉，不管李小满拔得再小心，都免不了拖拽到血肉，令霍北霆发出疼痛的闷哼。
这过程中，血液从伤口渗出，逐渐染红铠甲。
红艳艳的，散发着铁锈般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