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宗师之战
师爷一个没练过武的自然跑不过徐光坤。
没一会的功夫就被抓住。
不过,徐光坤也没想怎么样他,还他一脚以后就放过了他。
“大人。”
师爷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聊起正事。
“我看啊,以后就和周四郎合作算了,安安全全的挣三年钱,我两兄弟又换个县继续捞钱,捞那么几次,嘿,下半辈子花天酒地,别提多美了。”
“师爷….”徐光坤看着他毫不介意的样子,没忍住问道:“夫人的事,你就一点也不恨周四郎和我吗?”
师爷一愣,沉默一会,悠悠一叹:“爱上一个人,她的音容笑貌就会长久的存在心中,我不能报仇,报仇要死,我要活着,带着她的音容笑貌看遍世界……”
徐光坤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能把怕死说的这么清新脱俗,还得是师爷。
他抬手打断还在絮絮叨叨的师爷:“师爷,今晚周四郎能活下来我就和他合作。”
“你要和他动手?”师爷提醒道:“他那边人多,我们可不占优势,你今晚要是没一口气弄死他,他让秦王带兵过来,大家可都没得玩了。”
“不是我要和他动手,是他要和我动手。”徐光坤摇了摇头,“按照族老的说法,他那些人大概率都是雇佣的,花了银子的,他不可能白花。”
“所以他们今晚一定会来?”
“不是今晚,也是明晚,那什么誓师大会之前他肯定会来的,如果他们全部来,我们就守好县衙,如果只来了他雇佣的那部分。”徐光坤冷笑一声,“把这些人干掉,他那800个家丁,可就护不住他了。”
…..
与此同时,周府庭院之中。
周四郎正在吩咐熊涛今晚的事宜。
不过。
熊涛却没有马上动身,他听完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但想起上次那顿打,他还是没敢多嘴,拱手应是,走出庭院。
…..
夜晚的帷幕悄然落下。
这个世界的人缺少娱乐活动,睡的都很早,偏偏这梨花县,大晚上的还有很多人不睡觉。
更奇特的是,这群不睡觉的人,都待在一片地方。
这群人是两方人马,被一座墙壁隔断,墙内一批,墙外一批。
两方人马数量大差不差,可墙内的满脸轻松,墙外的却满脸凝重。
“姑爷,只来了一百多个。”柳二狗将耳朵附在墙边仔细倾听,半响后离开墙壁,笑道:“没多少好手。”
徐光坤有些惊讶。
能听出有多少人他能理解,毕竟武者耳清目明,那些人往这边过来的时候自然能听清楚有多少脚步声。
可这有多少好手是怎么听出来的?
徐光坤好奇询问道:“你是怎么听出来的?”
“听出来什么?”
“有多少好手。”
“哦,这个啊,这可是俺多年总结的经验。”柳色面露得意,“练外功的人,武艺越高,力气越壮,体重也越大,走起路来声音沉闷,而外面这群人,我没听到有几个走路声沉闷的。”
“内功的呢?”
“内功啊…..”柳二狗挠了挠头,告知了一个出乎徐光坤预料的答案,“内功好手可以把气集中在脚下,压低脚步声,宗师甚至能做到踏雪无痕…..”
说着说着,柳二狗忽的停住了话语,把身后的武器拿在手中,吹了一声口哨,才说道。
“姑爷,人开始动了,估计要翻墙进来。”
“行,那就先送他们下去,完了再送周老爷下去和他们团聚。”
“嗯。”柳二狗点点头,又从身上掏出不少武器插在地上。
忽的。
“大人,快过来。”
师爷的声音响起。
徐光坤顺着声音看去,师爷躲在房间中,悄悄探出半个脑袋和手臂,对着他不停招手。
看清是谁,徐光坤很快移开视线,继续站在原地。
“姑爷,你在这干嘛?”柳二狗拉了拉他的衣服,“你去和师爷藏着,等我们消息便是。”
“不。”徐光坤摇了摇头,“他们的目标是我,周四郎肯定出了大价钱买我人头,我不在这,这些人不会和你们战斗,而是会一门心思躲开你们去找我,我在这里还安全一些,拿几个人护住我便是。”
“可是姑爷。”柳二狗有些不自信的说道:“万一几个人没护住怎么办?”
“我相信你们,行了别说了,做你们该做的事去。”
这话说完,人没散开,反而全部围在了他身边。
“嘿,围着我干嘛?”
回应徐光坤的是一片沉默。
最后,还是柳二狗开口说道。
“姑爷,我们保护你。”
“保护个屁?”徐光坤骂道:“都他妈散开,那些人进来看你们把我围成一坨,没机会不得全部跑了吗?”
“姑爷,你的安全最重要。”
“哈哈。”徐光坤笑了两声。
“二狗,我们都是山贼,哪里有怕危险的山贼。”
“不必担心我的安全,做好你的事就行。”
“可是….”
柳二狗还要说话,徐光坤却打断了他,说道:“没什么可是的,二狗你可别忘了,我也是武者啊,虽然我没练几天,但我跑路总是会的,而且,我还有秘密武器。”
徐光坤笑眯眯的拍了拍背后一个长相奇怪的物件。
…….
县衙外。
浓浓的黑夜中隐藏着上百个一身黑衣,口鼻皆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
打头的是个白白的胡须拖到胸口的老人。
忽的。
县衙内传出一丝细微的动静。
那老人停住脚步,举起手,他身后之人立马站在原地,屏住呼吸,不露一点声响。
老人动了动耳朵,仔细倾听。
“说话声?”
他没听清说的是什么,但他肯定只有两个人在对话。
大抵是这县衙值班的人在闲聊罢了。
“我真是老了啊。”老人自嘲的摇了摇头,“一点风吹草动都一惊一乍。”
他很快收起笑容,重新带着人走到墙边,轻声说道:“弟兄们,县令人头六万两白银,这其中我拿一万,砍下他头颅者拿一万,其余人分剩下的,大家有没有意见…..”
“老大我们晓得。”他身后一个耐不住性子的高大汉子,嗡声嗡气的开口,“你都重复好几遍了,走吧,进去拿他项上人头。”
“先说断,理不乱嘛。”老人微微一笑,拔出腰间大刀,一个纵身便跳入墙壁。
其余人怕落人一步,抢不到人头,各施展手段,急忙跟上。
……
来的都是有武艺在身的人,实力各有高低,但一道墙壁还是拦不住他们,不多时,他们便全部踏入墙壁。
可县衙内的情况却让他们不约而同的一愣。
他们的目标正和几个汉子站在院中闲聊,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口中还在评判自己这伙人看起来谁实力高低。
“不好,有诈。”老人面色一变,就要喊人撤退。
可财动人心,大部分人已经被六万两白银冲昏了头脑,大呼小叫着冲了过去。
“回来,别去。”
老人急的跳脚,却没人搭理他。
思虑再三后,他转身就要跳出墙壁。
可是。
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老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正不慌不忙的从背后抽出一把门板似的巨剑。
这把剑足有三掌宽,长也有三尺有余。
这么大一块铁疙瘩,寻常人拿起都费劲,可这老头却是轻松的挥舞着巨剑左右摇摆个不停,像是在打招呼一般。
“柳碎?”
这剑老人认识,可这拿剑之人的脸,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认真打量着柳家寨族老那张看起来格外慈祥的脸,片刻后突然笑了,“原来你这个狗杂种长这样啊,我和你斗了一辈子,谁都奈何不了谁,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的脸,不容易啊。”
柳碎将大剑扛在肩膀上,问道:“知道为什么我这一次没蒙面吗?”
“哦?”老人笑道:“为什么?”
“为什么?”柳碎声音冷冽,仿佛夹杂着冻人的冰雪:“因为今天就是你这个狗杂种的死期,让你见一面,就是让你知道杀你的人是谁,去阎王爷面前不会告错人。”
话毕,一抖手,巨剑夹着厉风当头砸下。
这一剑别说是人了,就是那刚鬣或是山君都能被劈成两半。
然儿,巨剑正要砸中之际,一把刀却从斜刺里砍出,砍在巨剑中央。
这点阻挡在这一剑之下显得有些微不足道,柳碎只是加了一点力,悄悄偏转的剑刃在不足眨眼的时间内,就重新回到正轨继续砸下。
可是,这点时间对老人来说已经足够,在这一刹那,他已经后退了好几步,退出了剑刃所及。
一剑落空,柳碎没有追击。
他敲了眼那阻挡巨剑的刀,大笑两声。
“你老了,陌刀挥不动了,换成了这小刀?”
“人哪有不老的道理。”老人将刀横放在眼前,悠悠一叹,不到万不得已,他这种靠气吊着命的人是绝对不会用气的。
可当下,却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
他在刀脊上轻轻一弹,刀仿佛回应他一般,“嗡嗡嗡”的鸣颤起来。
接着,他伸手从刀身划过。
手所过之处,漫出朦朦白光。
如梦似幻。
柳碎却是没有被这美景吸引,反而将目光移到面色逐渐苍白老人脸上,打趣道。
“一上来就用这么多气,怕是不用我送你下去,你自己就要下去了。”
“呵,你能挡住这一刀再说吧。”等白光完全充盈,老者大喝一声,就冲了上来。
柳碎皱了皱眉,提起大剑挡在身前。
“砰!”
金铁碰撞声响起,接着就是一大串火花。
一截剑刃打着旋飞了出去,在地上滑行很久,把县衙内的地面犁出一条长长的沟壑。
“呵,我还以为,你不用气呢。”老人噗笑一声。
柳碎看着自己手中同样被白光笼罩的大剑,脸色有些难看,他本来想用自己手中这陨石所制的大剑挡刀,节约点气,耗死老人,却没想到对方的刀同样是陨石所制。
刚刚要不是他反应快,立马用了气,这会怕是已经被砍倒在地。
既然已经都用了气,那就比谁的气更多,命更硬。
柳碎不再想其他的,提剑便上,一把重剑被他挥舞的密不透风。
老人同样快速舞刀。
两人之间爆发出阵阵巨响,可谁也奈何不了谁,只有脸色越来越苍白。
……
“二狗,我们不去帮他们吗?”
徐光坤他们这边战斗已经结束,他现在正在给浑身是伤的柳二狗的撒药,顺便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几处宗师之间的战斗。
“嘶。”伤口碰到药物,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让柳二狗倒吸一口凉气,他缓了缓说道:“宗师之间的战斗我们插不进去,跟不上他们的速度,说不定进去一刀就把我们劈死了。”
他抬头瞧了瞧。
“大当家和二当家那边不用担心,那两个应该是刚入的宗师,不是她们的对手。”
他盯着柳碎的战场说道。
“族老危险了,他们实力相当,而且都是用气吊着命的,可能会同归于尽。”
徐光坤再次问道:“我们真帮不上忙吗?”
“帮不上。”柳二狗叹了口气,“丢暗器我们打不中宗师,近身帮忙说不定要丧命。”
“丢暗器为什么帮不上?”
“暗器飞的太慢,这些宗师随随便便就能躲开。”
听到这,徐光坤咧嘴一笑,“那如果暗器飞的很快,这些宗师躲不过去呢?”
“哪有那种暗器。”柳二狗撇了撇嘴,“我们寨子里暗器用的最好的,都打不中宗师。”
“那是我以前没在寨子里。”徐光坤把药丢给柳二狗,向着柳碎那处战场走去。
……
老人提着刀再次和柳碎交错而过。
可还是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结果,谁都奈何不了谁。
感受着体内的气所剩不多,又看了看同样有着萎靡的柳碎,老人咬了咬,不再冲上去,而是服输道:“别打了,这次算你赢,我以后见着你都绕道走行不行,再这么下去我们都得死。”
“呸。”柳碎吐了口唾沫,问道:“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
“你有什么身份,你不和我一样就是个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吗?”老人劝道:“有命挣也得有命花才行,我两别打了。”
“那只是我的副业。”柳碎嘿笑一声,“我真实身份是山贼,每天都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山贼,不拼命能叫山贼吗?”
“疯子疯子!”老人心中暗暗叫苦不迭,提刀又要冲上去。
柳碎也做好了准备。
忽的。
“等等。”
一道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