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捡垃圾回来啦~
既然专辑缺失的最后一角有了补全的希望，那筱晓便果断的终止了旅行，返回了台北。
五月四号那天，上午十点，她钻进了阿尔发所在的大楼。
和出门迎接的周杰伦挥手问好，与同样窝在公司出不了门的方文山打了个招呼，而后筱晓便啪叽一下坐在了吴宗宪置办的会客沙发上。
论装修，阿尔发肯定是比不过华纳的。
不说别的，光是这沙发筱晓就不喜欢，坐起来梆硬梆硬的。
但，此刻的她并不在意这些细节，毕竟她今天是来捡垃圾的嘛，所以，在和周杰伦客道了几句后，她便直奔主题，向周杰伦要起了谱子。
而后，她便失望了。
因为周杰伦拿来的谱子只有指甲盖厚度。
远没有筱晓前世听说的，能再出一百张专辑那么夸张。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看呗，在等她把文件夹翻开后……
她顿时就不吱声了。
咳。
头几首歌她都认识啊，第一首和第二首分别是周杰伦包办词曲的《耳边风》和《不告而别》，第三首是方文山填词的《胡同里有只猫》。
这三首歌都是周杰伦写给温岚的歌，全都是符合当下这个时代的特色歌曲。
至于筱晓是如何认识这些冷门歌曲的？
你考试之前不复习的？
虽然筱晓把今天的拜访比喻成了捡垃圾，但这明显是个玩笑话好吧，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在空间里做过功课了，她把肥伦出道之前写给别人的歌全都过了一遍。
然后……
“我说实话你会生气吗？”
筱晓抬起头，望着对面沙发上的男孩。
“我会不开心。”
小伙汁实话实说。
“Okay，那我这么说吧，艺术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东西。”
“你这三首歌可能写到了别人的心巴上。”
“……”周杰伦无语凝噎。
凝视了筱晓好几秒，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偏过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眼瞅着小伙已经Get到了自己的意思，筱晓便将三张曲谱放到了自己左手边的沙发上。
拿起第四张……第五张……
诶~
这两首歌她也认识。
第四首歌是《不会哭的人》，词曲都已经做好了，作者都是周杰伦。
第五首歌是《重伤的汗水》，曲子是周杰伦写的，词是刘畊宏写的。
这两首歌筱晓前世就听过，因为它们都是动力火车唱的，而这个年头的动力火车那是真的红啊，一首《当》不仅传遍了大江南北，还传遍了两岸三地，更传遍了整个东南亚。
“这两首歌还挺符合我的审美的。”
“但可惜，这种硬汉风格的歌不适合我唱。”
此话一出，周杰伦顿时把头给扭回来了。
在他的注视下，筱晓将这两张谱子放到了右手边的沙发上。
和左手边的三首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肯定让周杰伦目光闪烁，而筱晓嘛，则是继续看了下去。
虽然在瞧见歌谱的那一瞬间，筱晓的心里是有些失望的，她觉得周杰伦拿出来的歌太少了，但真等她翻起来啊，这指节厚度的歌还挺多的昂。
尤其是她每看一首歌都会去哼一下旋律，或者对着谱子唱一段。
这么一弄后，翻阅的速度就更慢了。
不过，翻的越慢，看的越细，仅仅一个小时的时间她便找到了好多熟悉的歌。
就比如说，已经做完曲子但没有填词的《耍花样》，这是写给吴宗宪的歌；
再比如说，已经做完词曲编曲的《眼泪知道》，这是被刘德华退的歌；
还比如说，只有一个框架的《出卖心碎》，这是迪克牛仔唱的歌。
由于这些歌都不怎么火啊，所以筱晓简单的看了看便略过了。
但等她拿起一首名叫《春夏秋冬》的歌后……
‘嗯？’
‘这不是《可爱女人》的曲子吗？’
筱晓哼了哼后觉得哪里不对劲。
周杰伦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这是我写给宪哥的歌，曲是我写的，词是宪哥自己填的，但他填完之后觉得唱的不舒服，于是便不要了。”
‘哦——然后徐若瑄重新填成了《可爱女人》呗~’
筱晓明白了，“挺好，这才是你自己的风格。”
她将这首歌单独放了。
筱晓承认啊，自己这么整理只是便于区分啊。
但她的动作倒是让周杰伦探过身子，将茶几上的谱子拿了回去。
仔细的扫了扫歌谱，他问道：“适合我唱？”
“昂。”在看谱子的筱晓头也没抬，本能的应了一声。
闻此言语，小孩拇指用力，在歌谱的右下角抠了一下。
两个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
当时钟的指针走过十二后，筱晓终于将周杰伦递来的谱子全部看完了。
这其中，有十多首歌是她知道的。
最出名的莫过于《可爱女人》《忍者》和《龙卷风》。
然后，还有接近二十多首歌是她没听过的。
那些一看就是垃圾桶里的玩意儿。
可就算筱晓一口气看了快四十多首歌，她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就让她有些难受了。
而就在她遗憾摇头时，比她更难过的其实是周杰伦。
“筱晓，你难道一首都不喜欢吗？”
“不是不喜欢，只是不合适。”
周杰伦都已经这么有诚意了，那筱晓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她直接把自己的需要说了出来，“我的歌你都听了，按照小柏老师的构想，我那九首歌已经可以完整的描绘一个专辑的概念了。”
“但，当下业内都是以十首歌曲为界，定义一张专辑的。”
“如果数量达不到，那就会很尴尬。”
“噢~”周杰伦听明白了。
之前，他以为筱晓只是单纯的缺歌，所以才想着向筱晓展示自己的库存。
但没想到，筱晓缺的不是歌，而是合适专辑的歌。
而这个问题嘛……
说实话啊，挺刁钻的。
但，若是说起解决，在周杰伦看来其实也挺简单的。
“那你们现在有思路吗？我说的是你们知道缺什么歌吗？”
“没有。”
筱晓摇起了头，“如果有思路的话，我们也就不可能把事情摊在这儿了。”
行吧，致命的问题原来在这儿啊！
周杰伦的所有迷惑全都消散了。
如果一件事情连查缺补漏的思路都没有，那的确不好办。
当然了，若是硬要解决，那其实也轻松，就比如说强行往少歌的专辑里塞歌。
不论主题；
不说概念；
不聊统一性；
只保证歌曲的曲风和专辑大致相仿，那就Ok了。
这其实也是行业里的惯用手法。
毕竟，商业化的创作哪有那么多的合理啊？
看上去大致相同，那就行了！
不过，这种不到万不得已的做法显然不是现在该聊的事儿，因此，在瞧见筱晓在那儿整理曲谱后，想要帮忙的周杰伦便问道：“筱晓，我能了解你的专辑概念吗？”
“可以啊，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筱晓直接就说了出来。
由于筱晓面临的问题就连包小柏都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所以从刚开始听的时候，周杰伦便没有多少解决的自信，但等筱晓把自己专辑的概念从头到尾都捋了一遍后……
周杰伦挠起了头。
“筱晓，你的意思是，《恋人未满》讲述的是暧昧？”
“算是吧。”
“《夏天的风》讲的是热恋？”
“对。”
“《热带雨林》就失恋了？”
“是。”
“噢——那你不觉得这里面少一首歌吗？”
此话一出，筱晓顿时就不嘻嘻了。
她也觉得这里少了一首歌，但……
“你说的是甜甜的恋爱歌？”
筱晓已经在琢磨，是不是要让周杰伦给自己写一首了。
然而，她的话语却让周杰伦摇起了头。
“不，我觉得《夏天的风》后头应该加上一首失恋的歌。”
周杰伦坐正了身子。
他好像找到感觉了。
“《恋人未满》和《夏天的风》都是RnB，它们听起来就很甜。”
“如果在它们的后头再加上一首甜歌，我个人觉得，听众是会疲惫的。”
“因为风格相似的东西会让人审美疲劳。”
“在这个时候，如果是我的话，我会用一首失恋歌冲散之前的甜蜜。”
“而这或许就是小柏哥说的，《热带雨林》要放在《夏天的风》后面的原因。”
“但我觉得，《热带雨林》的失恋感并不激烈。”
“它没有那种失恋后撕心裂肺的感觉。”
“它其实更像是失恋痛后的逐渐平静。”
“所以，在《夏天的风》和《热带雨林》之间，是不是可以加一首听起来痛的歌？”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用痛讲述甜蜜。”
说到这儿，周杰伦停了下来。
他一脸认真的望着筱晓。
而筱晓……
她真想给这小伙一个大逼兜子啊！
用一首听起来痛的失恋歌讲述恋爱里的甜蜜？
周杰伦，你特么的难道不觉得这种想法很离谱吗？
筱晓被周杰伦搞败了！
但，有一说一啊，她其实听明白了周杰伦的意思啊。
周杰伦这是在告诉她，如果一张专辑里的歌曲是按照曲风归类排放的，那歌迷在听的时候就会有一种平铺直叙的感觉，这会让人觉得很没意思。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创作者得把专辑里的歌曲进行错位排放，给歌迷营造出一种对撞的视听感受，这样才能让歌迷一直保有听的欲望。
而在她的前世，在这方面做得较好的的确是周杰伦。
他从第一张专辑《Jay》开始就是这么做的。
RnB，民谣，布鲁斯，Hiphop……那都是跳着放的。
但——
实话实说，这是非常‘高级’的做法。
这个高级指的就是难度太高。
在绝大多数歌手必须对外收歌才能发专的情况下，在很多歌手专辑的整体性都是文案绞尽脑汁硬写出来的年代里，只有创作型歌手才能这么玩。
而且，这还不是一般的创作型歌手。
想要在保证专辑整体性的情况下用跳脱曲风牢牢抓住歌迷耳朵？
那你最起码得对各种曲风都很了解吧？
你得熟知各种乐器吧？
这些知识都是需要时间沉淀的，不是你想缝合就能缝的出来的！
当然了，天才除外。
因为天才一出手那就是普通人的极限。
包小柏觉得筱晓还够不到这个境界，所以一开始就没提。
而现在……
与周杰伦对视数秒，觉得自己待不下去的筱晓笑着叹息道：“你给我出了个难题。”
“我承认我没有灵感。”
“所以……”
“你能给我一个灵感吗？”
在筱晓看来，当周杰伦能够说出这种逆天的话语后，他是肯定有灵感了。
既然是这样，那她是很想收录肥伦的歌的昂。
但……
“呃……我其实也没灵感……”
周杰伦两手一摊，他也笑了。
“我现在想的是，如果让我做的话，我会选嘻哈、rap和摇滚，做一个结合。”
“因为我觉得它们做起来的感觉会非常的激烈。”
“……”
幼伦的洒脱让筱晓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你牛逼！”
她快气笑了！
没灵感你说个der啊！
装完哔就跑是吗？
妈的！
“算了算了，不聊这个了，走走走，吃午饭去。”
筱晓压下了想要打人的冲动。
开始招呼起阿尔发里的另一个留守儿童。
“方文山——吃饭了——”
周杰伦也知道自己这话说一半的行为有些欠揍，于是便笑笑装孙子了。
可就在筱晓把手边的歌谱归到一起，准备还给周杰伦时……
在递稿子的时候，她忽然瞟见了最上头的谱子。
那是筱晓非常熟悉非常喜欢的一首歌；
也是她第一次进空间时研究专辑光芒的一首歌；
更是还没填词的《龙卷风》……
‘嗯？’
‘《龙卷风》？’
当这首歌出现在筱晓的面前后，她顿时就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你刚刚说了什么？”
她望着周杰伦。
“嘻哈、rap和摇滚？”
周杰伦没明白筱晓的意思。
但他还是重复了一下自己先前说的关键信息。
“不不不，还有上面。”
筱晓食指向上。
“用失恋讲述甜蜜？”
周杰伦回想了一下。
“Yes！”
“就是这个！”
筱晓眯起了眼，把《龙卷风》的稿子从歌谱里抽了出来。
“这张谱子借我用一下没问题吧？”
那没把自己当外人的行为先是瞧得肥伦一愣，接着满脸欣喜。
“当然，送你都行，你有灵感了？”
“昂——”
筱晓用力的点了下头。
“的确有灵感了。”
她弹了下手里的曲谱。
在这个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的耳畔响起了一阵怒吼：
“啊哈——”
“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