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乱雨急流
是夜，放学的许乐平打开门。
依旧是一片漆黑。
往日里父亲的招呼，温暖的灯光，全然不在。
今天，是父亲出事的第三十一天。
许乐平打开网络电视，切换到武道专栏频道。
“燕南地区报：今日，五段武者楼天灵戴罪立功，击杀洞头区出现的五阶妖魔，消弭了一场巨大的灾难。
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楼天灵此举，挽救的是数千条洞头区人民的生命，对于这样的英雄，我们应该给予一定的减刑......”
‘罪犯都能出来杀妖，居然还能戴罪立功？这个世界真是有够魔幻。
不过魔幻些好，魔幻些，我才有操作的空间。’
在新闻播报的声音中，许乐平打开面板，看向了上面的数字。
【......97%】
还差3%，今夜一鼓作气，哪怕累到昏过去，他也要完成它！
灯光打开，母亲依旧在相框内微笑地看着他，少年眼中的寂寥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充斥全身的决心。
今日他在上语文课的时候学到一句话。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这总是如乱雨急流般变化的生活，如果是为了磨炼他的意志，试探他是否有担当大任的器量。
那么，便TM来吧！
他绝不会被生活打倒！
“呼~~喝！”
夜色之中，少年没有开灯，在一片黑暗之中，沉默地练拳。
【......97%】
【......98%】
伴随着数字跳动，少年的喘息声愈发激烈。
【......99%】
有躯体撞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伴随着野兽般的剧烈喘息声。
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房间内只有剧烈的喘息声，这声音是如此急促，像是漏了洞的风箱，这声音又是如此绵长，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止。
若是让人听去，恐怕都要怀疑这人这般长时间的剧烈呼吸，是否还能活着？
在黑暗之中，许乐平五指紧握，又缓缓攥成拳头，妄图通过这个动作来给自己带来力量。
还差1%，就差1%！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今日，便是突破的时候！
许乐平怒目圆瞪，咬住酸软的牙关再度从地板上爬了起来！
浑身各处都传来酸痛之感，脊椎处不断发麻，隐隐传来触电般的痛感，大脑和脖子链接的地方更是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酸麻之感，好像灵魂隐约之间要透体而出。
但这一切的苦楚，都抵不上他心里的痛苦！敌不过他的决意！
在这般艰难的感受中，许乐平再度出拳！一往无前！
“啪！”
伴随着心中的志气，许乐平进步向前，一拳狠狠打在了墙上，拳头与墙壁相撞，发出一声闷响。
剧烈的痛感传来，而仅仅这一拳，便花光了他身体最后的力气。
【......100%】
许乐平倒在地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耳边传来的耳鸣声似乎更加强烈了，但是他已经无心理会。
黑暗之中，三行信息依旧夺目，绽放出淡淡的微光。
此时此刻，伴随着那个该死的进度条终于达到了100%，变化，终于出现！
【......0%】
【目前已掌握：锻体拳（未入门）】
【加点次数：1】
许乐平双眼紧紧盯着那个从0变成1的数字，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数字，下意识地，将精力转移到了开始散发着亮光的锻体拳之上。
用尽最后的思绪，轻轻一点。
面板之上，信息再度开始发生变化。
代表着锻体拳的文字轻轻一颤，在少年人的注视下一个模糊，化作了新的文字。
【加点次数：0】
【锻体拳（入门）】
......
【加点次数：0】
【锻体拳（入门）】
伴随着系统的变化，许乐平亦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正涌现出一股暖流。
大量关于锻体拳的讯息浮现而出，他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自己以前练拳的地方有哪些错漏之处，又有哪些地方可以做得更好。
随着记忆内他一次次地不断练拳，他的身体也在此时此刻同步发生变化。
与此同时，他的呼吸和血液循环开始本能得改变，变得更加契合锻体拳的发力，空气之中，有一股神奇的能量亦在此时进入他的体内。
这是，生命能量！
原本感觉自己泡在温水之中的许乐平双眼猛地一缩，下意识运转起了始终无法入门的静气功。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他都没能找到气感。
如今，在肉体违反常理的大幅度强化之下，他的身体终于察觉到了那难以捕捉的气感！
加点带来的生命暖流，与静气功行功之间带来的些许生命能量，于此时尽数作用于许乐平的身体。
“咚咚！咚咚！”
心脏如擂鼓般剧烈跳动起来，哪怕许乐平屡次超越极限地锻炼，也从未有过这般剧烈的频率。
躺在地板上的许乐平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心脏的跳动声，也可以比拟雷鸣之音？
不知不觉间，许乐平感觉到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力气，他下意识地坐了起来，闭眼感受起身体的变化。
烦人的耳鸣声终于消失，伴随而来的，是每一次呼吸带来的身体有力的起搏。
他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发动机，随时可以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动力。
“这就是锻体拳入门之后带来的变化？我现在的拳力，到了什么地步了？”
伴随着最后一道暖流收束于心脏，一切异象结束，许乐平站起身子进入浴室，快速地冲洗着汗水。
水流之下，少年的脸上忍不住露出畅快的笑容。
他不怕吃苦，只怕这一切没有意义。
如今，他彻底看到了希望。
“哗。”
随意拧了条抹布，撅着屁股将地板上的汗渍擦洗干净，哪怕是这样有些狼狈的动作，许乐平依旧感觉自己好像要笑出声来。
“呵呵。”
他甚至已经笑了出来。
身体的改变，恍若新生。
而他和父亲的人生，也终将因此彻底改变。
“夏天的风我永远记得，清清楚楚的说你爱我。”
手机铃声响起，许乐平接起电话。
“喂，大姑？嗯，我很好，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大姑就会打电话关心他的情况，同时和他交流父亲的事情。
只可惜，对方那边的进展了了，看起来父亲这次遇上的事情真的很严重。
“大姑那边的路子或许走不通了...我呢？我这边能走通么？”
黑暗的房间内，响起了少年的低语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