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灾难重临
望着流浪汉皮肤表面渗透出来的【雨寄生】，陈归彦的心都好像被这场大雨浇冷，寒意从脚底透上来，直冲天灵盖。
垃圾场中出现这么多感染者的时候，他已经预感不妙，只能希望“白”的污染不要扩散地这么快。
眼下，当一个普通的街边流浪者体表都出现了【雨寄生】，陈归彦已经预感到，边缘区就要重现长宁街的灾难了。
流浪汉仍可怜地望着陈归彦，哀求着：“好心人，救救我吧，我好难受！”
陈归彦拂去了流浪汉抓着他的手，看着【雨寄生】渐渐覆盖住流浪汉的整个身躯，掏出了高商给他构造的银枪。
流浪汉的哀求声因为体表覆盖了【雨寄生】而变得模糊沉闷，陈归彦深吸一口气，对准正在异变的流浪汉。
已经无法挽回了。
至少，这会是一种让你解脱的方式。
“砰！”
路灯下，陈归彦收起枪，看着流浪汉的尸体在他面前仆倒，石化崩碎，他裹紧了身上的雨衣，继续朝厢车停的方向赶。
边缘区由于常年混乱，缺乏管制，夜间流浪汉和混混经常在街头出没，下起暴雨后，这群无业游民就缩在避雨的角落，聚众胡吹或者打架斗殴，混着日子。
可今晚边缘区的流浪汉还是混混都格外少，一路走来陈归彦都没见过几个。当陈归彦安全抵达厢车停驻的地点后，他立刻和众人讲述了一遍刚才的遭遇。
“你做的没错，”高商拍拍他的肩膀，“这是正确的处理。”
这时，一直在驾驶座上的方琳开口道：“高哥，有情况。我这边检测到周围有‘白’的造物的波动。”
方琳将一台便携式电脑递给高商，众人围过去看，电脑屏幕上呈现着边缘区的详细地图，细致到每条街、每个门店都有标注。而他们厢车所处的位置以一个红点标注。
红点周围，闪烁着一些白点，这些白点分散在边缘区各处，有近有远。
“这是异端调查处监测‘白’的造物制作的监测软件，一旦有感染者的波动产生，就会被检测到。之前我们排查长宁街感染者的位置时就是靠它来判断的。”张泽炎向陈归彦解释道。
“这些白点就是代表感染者吗？”陈归彦问道。
“没错。边缘区也开始出现感染者了，只是目前的数量比较少，还在可控范围……”
张泽炎的话音未落，屏幕上的白点忽然开始增加起来，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白点出现在屏幕上，发疯般增长起来，像是这场暴雨在地上淋湿开来。
“怎么会这样？！”张泽炎震惊地站了起来。
之前屏幕上只有少数白点，现在这些白点瞬间增长了二三十个，它们分布在大半个地图上，而在厢车所处的红点附近，也有白点亮了起来。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陈归彦立刻望向窗外，雨幕中，十多个黑影向着厢车走了过来，就着路灯的光，他们看清了：
那是一群流浪汉，不知是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
和之前陈归彦遇到的那个流浪汉差不多，他们拖着虚弱的步伐，一点点挪向厢车，流浪汉们伸出手，在厢车上一下一下地拍着。
“救救我……”
“我好难受，你们可以带我去医院吗，我会付钱的。”
“你们开开门，放我进去吧，我疼得快死了！”
“……”
各种哀求声在厢车外响起。
高商的行动小组的厢车在边缘区这种穷困之地显得十分高档，加之厢车内因为要讨论事情而开了灯，周围的流浪汉都注意到了厢车并围了过来。
“他们已经处在变异中了。”陈归彦收回目光，对众人说道。
这些流浪汉的体表都在渗透出黑色的【雨寄生】，尽管他们现在还维持着人的样子，但从他们身上透出的感染者的气息已经强到被检测了。
“准备战斗。”高商冷静地下令。
崔瑶召唤出了棕熊盾牌，移动向车门方向。高商构造了几个弹匣交给陈归彦，简单教了一遍如何更换弹匣，陈归彦学得很快，立刻就上手熟练了。
张泽炎从厢车的座位底部取出一个银箱子，打开。
这次里面是两把冲锋枪。
“比起手枪，我更喜欢威力大的武器。”察觉到陈归彦正在看他，张泽炎拿起枪挥了挥。
高商则持刀站立。陈归彦一直很想问高商一个问题，他既然是可以构造热武的【工匠】，为什么执着于这些冷兵器呢？
外面十多个流浪汉已经把厢车围了起来，方琳开不走车。随着拍打厢车的声音越来越杂、越来越响，这些声音中带上了流浪汉们痛苦的哀嚎。
“好痛啊——”
“为什么不开门啊，救救我吧！”
一个流浪汉倒了下去，在地上疯狂挣扎，他体表的【雨寄生】已经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异变在他体内完成了。
那个流浪汉站了起来，背上生出了两根尖锐的刺状物，而后，猛地扎向厢车！
“砰！”
厢车的车门豁然打开，那位最先完成变异的感染者向着厢车发出沉闷的咆哮，然而回应它的，确是陈归彦冰冷的子弹。
刺状物的攻击被崔瑶的棕熊盾牌挡了回去，陈归彦抓准时机，再补了一枪，之前那发子弹略有偏差，只擦掉了感染者的一条手臂。
这发子弹精准命中了感染者的心脏，那位感染者刚完成变异就石化死亡了。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越来越多的流浪汉跟着完成了变异，它们爆发出野兽般的沉闷咆哮，张开刺状物就向着厢车中的几人发起进攻。
异变为感染者，也就意味着留存在他们体内的人性已经消失了，它们就不能称之为人。陈归彦和张泽炎以强大的火力暂时将感染者隔在外面。
崔瑶一直在前，举盾守卫。
“方琳，开车！”高商说道。
方琳踩下油门，将围在车子面前正在变异的感染者撞开，厢车驶上街道，感染者在车后穷追不舍。
陈归彦打空了一个弹匣，解决掉了七名感染者。胸口处的蜉蝣之树散发出一阵暖流，陈归彦更换弹匣，再次开枪，将一个即将靠近厢车的感染者解决掉。
变异后，感染者的力量、速度都得到了显著的提升，陈归彦在长宁街的那个夜晚就深切领教过了。
因此，它们能一直追着车倒也不意外。
方琳的驾驶技术极其精湛，车速虽快，却始终保持着平稳。在陈归彦和张泽炎不断地火力打击下，终于不再有感染者跟车了。
这也意味着他们暂时摆脱了危险。